緩緩在遇見故人的剎那,轉(zhuǎn)變成一抹難以置信的驚詫。
她輕輕拭去眼角不經(jīng)意間洇出的微濕,那動作細膩而脆弱。
仿佛是在擦拭一段不愿輕易示人的過往。
隨后,她努力牽起嘴角,對著薛硯辭擠出一個勉強而溫暖的微笑,“硯辭哥,真巧,你也來這兒小酌一杯嗎?”
話音剛落,薛硯辭這才捕捉到了空氣中那不易察覺的濃烈酒香,以及她臉頰上那片不自然的緋紅,眼角的紅潤隱約透著未干的淚痕,無一不揭示著她借酒消愁的秘密。
他心頭不由得沉了幾分,關(guān)切之情油然而生,“你獨自一人來的這里?”
蘭旻勉強維持著的笑容中帶有一絲苦澀,點了點頭,語調(diào)里夾雜著自嘲與釋然,“是啊,一個人的時候,世界好像都變得格外自由寬敞……”
話未說完,她的身形輕微晃動,似乎隨時可能失去平衡。
薛硯辭眼疾手快,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她的肩膀,目光掃向周遭嘈雜的人群,“我們先出去,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聊聊?!?p> 既然命運讓兩人在此刻相逢,薛硯辭又怎會忍心視而不見她的狼狽與脆弱?
蘭旻豪邁地拍打著薛硯辭的手臂,試圖以輕松的姿態(tài)掩飾內(nèi)心的紛擾,“好極了,咱們真的好久沒聚了!今天我做東,請你喝個痛快!”
隨后,薛硯辭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步履蹣跚的蘭旻穿越熙攘的酒吧大廳,最終在一處相對寧靜的卡座安頓下來。
蘭旻還想繼續(xù)點酒,但薛硯辭卻輕輕搖頭。
示意調(diào)酒師換成了兩杯新鮮榨取的果汁,并悄悄要求添加了解酒藥劑。
當蘭旻服下了那小小的解酒藥丸,薛硯辭才低聲開口,話語中滿是擔憂與關(guān)懷,“以后別這樣一個人在酒吧買醉,畢竟,安全第一?!?p> 蘭旻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眼中的苦楚難掩,“反正,即使有什么事情,也不會有人真正在乎。”
薛硯辭靜靜地觀察著她疲憊的模樣,心中的猜測逐漸清晰。
正當他猶豫是否應(yīng)該揭開那層傷疤,蘭旻已經(jīng)主動吐露了心聲:“他跟你提起過了吧,我和他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薛硯辭輕輕嗯了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是的,他提了一下。”
“對他來說,分手不過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罷了?!?p> 蘭旻的笑容背后,藏著即將決堤的淚水,話音未落,晶瑩的淚珠已無聲滑落。
薛硯辭眉宇間透露出幾分疼惜,從口袋里取出紙巾,遞了過去。
然而,沉浸在悲傷中的蘭旻并未察覺,只是一味地低泣。
于是,薛硯辭只好親手抬起紙巾,輕輕地為她擦拭臉龐,“為什么會這樣?”
他素來不擅長言辭安慰,此刻更是顯得笨拙無比。
唯有通過這簡單的動作傳達著他的關(guān)心與不安。
盡管相隔甚遠,那份跨越空間的溫柔與珍視仍舊如春風拂面,悄無聲息地觸動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弦。
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電流,無聲地穿梭于人群之中。
虞冉的眼眸中閃爍著好奇與興奮的光芒,她輕輕地將下巴枕在交疊的手上,仿佛在享受一場視覺盛宴。
那專注的模樣,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為她緩緩鋪開一幅動人的畫卷。
正當她沉浸在這一幕令人動容的情景之中時,沈翊凡自樓上包廂緩步而下,他的出現(xiàn)恰似一陣清風,打破了周遭的寧靜。
見到虞冉凝視遠方的側(cè)臉,帶著幾分入迷。
他不由得在她眼前輕輕晃動手掌,眼中閃爍著戲謔的光,輕聲詢問道:“嘿,我們的小觀察家,你在研究什么呢,這般出神?”
虞冉微微側(cè)首,指尖輕輕一抬,指向了不遠處薛硯辭與那位神秘女子相依的一幕。
“小姑父,你看看那里。”
她的語調(diào)中帶有一絲微妙的探尋之意。
隨著沈翊凡的目光追隨虞冉所指的方向。
那溫馨而略顯親密的畫面映入眼簾,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名狀的嚴肅,眉頭不自覺地蹙起。
“這家伙,真是任何時候都不懂得收斂。”
他低聲嘟囔,言語中夾雜著無奈與責備。
虞冉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微弱的抱怨,她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詫。
隨即流露出一絲復雜的情緒:“難道分清時間和場合,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自己的游戲嗎?”
這句話似是在反問,也像是在自語,眉頭輕鎖。
似乎有某些不愉快的記憶在心頭悄然浮現(xiàn),“記得上次在他和小姨的訂婚宴上,他……”
言至于此,她忽然停了下來,那些隱晦的細節(jié)并不適合在此刻提起。
沈翊凡則顯得頗為淡然,他輕松地聳了聳肩,仿佛這樣的情況在他看來早已是家常便飯。
“他們之間本來就沒有多少真感情,那樣的夫妻,各自為政,在那個圈子里并不罕見?!?p> 他的語氣中既有無奈也有看透一切的淡漠。
說著,他溫柔地捏了捏虞冉的臉頰,眼中的寵溺幾乎要溢出來:“還好我遇到了你,我的寶貝,否則,我或許也會變成他們中的一員。”
虞冉的目光再次轉(zhuǎn)向那方,疑惑在她的眼底凝聚:“如果沒有感情還能走到訂婚的地步,那他們追求的究竟是什么呢?”
“無非是利益二字驅(qū)使罷了?!?p> 沈翊凡苦笑一聲,目光中有著復雜的情緒,“你的純真有時真是讓人覺得既可愛又有點過于天真?!?p> 虞冉似乎讀懂了沈翊凡話里隱藏的深意,但她選擇佯裝不解,輕輕抿了抿唇:“可是小姨和薛先生都是那么出色的人,為何要犧牲自己的幸福,與不喜歡的人捆綁在一起呢?”
“他的實力,其實不過爾爾?!?p> 沈翊凡斜眼瞥向薛硯辭,嘴角掛著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這樣說吧,如今,我們沈家才是更具價值的合作對象。”
這話讓虞冉不禁為之愕然,圓睜的雙眼充滿了難以置信:“但我聽說,小姨和小姨父的結(jié)合,是因為沈家想要借助薛家的財力——薛家富有,小姨父在家中的地位舉足輕重。”
“那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現(xiàn)在的局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