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那位日常里默默準備便當,用食物傳遞溫情的女子形象。
在虞冉心中變得模糊而又復(fù)雜起來。
那些溫柔的細節(jié),此刻似乎都蒙上了一層不可言說的面紗。
……站在這片思緒的漩渦中,虞冉首次意識到。
環(huán)繞在薛硯辭周身的女性角色,其數(shù)量之多,情感糾葛之深,遠超她先前的認知。
她輕輕放下手機,步履緩慢地移向陽臺,夜風如同一位慈祥的長者。
輕輕撫慰著她心中的困惑與波瀾,讓她借此機會沉淀思緒,細細咀嚼剛剛獲得的情報。
此刻,一個不容忽視的事實漸漸浮出水面。
這位神秘的“她”,在薛硯辭的心中占據(jù)了難以撼動的地位。
他的守護之心,強烈倒不希望“她”的存在被任何人所察覺。
這種隱秘的深情,如同暗夜中悄然綻放的花朵,美麗卻孤寂。
虞冉低頭,手指不自覺地纏繞在一起,嘴角則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這份新發(fā)現(xiàn),無疑將成為她手中談判的王牌。
哪怕無法立即揭開那女子的面紗。
僅僅依靠這些微妙的信息碎片,也足以在未來的交鋒中占據(jù)有利地形。
憂慮往往使人方寸大亂,薛硯辭對于“她”的保護,不容許絲毫差池,這份堅決,讓虞冉更加確信自己手中的牌面價值非凡。
正當她沉浸在深思之中時,背后的空氣似乎被輕柔的腳步聲打破。
猛然回頭,薛硯辭已悄無聲息地逼近。
將她逼至陽臺的欄桿旁,那姿態(tài)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
“趙凜找過你嗎?”
他一邊問,一邊輕吻著她的頸側(cè),動作里既有溫柔,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占有欲。
虞冉輕輕搖頭,對于他的試探,她早有防備,“除非周云山親自逼迫,否則我無意再見趙凜?!?p> 在沈翊凡的風波中,她的地位已無需贅述,周云山深知其中的分量,自然不會因趙凜的小恩小惠而輕舉妄動。
薛硯辭的手指輕輕扣住她的下巴,目光銳利如鷹,“那么,沈翊凡呢?他是否也試圖接近你?”
面對這連串的質(zhì)詢,虞冉忍不住笑出聲來,抬頭與他對視,“小姑丈,你這樣的態(tài)度,讓我?guī)缀跻`會你是在為我吃醋了?!?p> 她故意挑眉,玩笑中夾雜著一絲挑逗,“莫非,小姑丈真的對我動了心?”
薛硯辭似乎被她的話語觸動,眼神中閃過一抹復(fù)雜的神色。
旋即松開手,轉(zhuǎn)身離去,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虞冉對于薛硯辭突如其來的舉動并未感到意外,她本就疲憊不堪,薛硯辭的離開,反倒是給她留出了一絲喘息的空間。
她快步跟上,略帶玩笑地問道:“小姑丈,今晚我該睡在哪里呢?”
薛硯辭只是淡淡側(cè)目,手指隨意指向客廳光潔的地板。
隨后便踏入了主臥室,門板重重地合上,隔絕了所有的溫度與光亮。
虞冉低聲抱怨了一句,最終還是無力地癱坐在沙發(fā)上。
她自我安慰道,至少在這個風雨飄搖的夜晚。
薛硯辭無意間給予了她一處避風港,哪怕只是冰冷的沙發(fā),也勝過露宿街頭。
畢竟,在薛硯辭那復(fù)雜而深邃的世界里。
她不過是一個隨時可被替換的角色,遠遠不及他心中真正想要守護的那個人。
不敢對這份臨時的庇護抱有過多的幻想。
今晚,就暫且安于此吧,至少,還能擁有片刻的寧靜與安歇。
或許是因為薛硯辭家中那張沙發(fā)異常柔軟,搭配著恰到好處的弧度,仿佛能夠完美貼合每一寸脊椎的曲線。
使得虞冉?jīng)]有借助任何安眠藥物,便沉入了一個無夢的深淵。
享受了一夜完整的寧靜,這是她近來難以計數(shù)的日夜。
首次體會到如此奢侈的安寧,平日里即便是藥物輔助,也無法阻止夢魘的頻繁打擾,令她的睡眠支離破碎。
而當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輕柔地拂過她的臉頰,虞冉緩緩睜開了眼簾,指尖輕輕拍打著那似乎還殘留著溫暖夢境的沙發(fā)靠墊,心中萌生了一個念頭。
要是能把這張神奇的沙發(fā)移到自己的醫(yī)院休息室里,那該有多好。
然而,在這寧靜夜晚的另一端,沈翊凡的世界卻是一片焦灼。
自從與虞冉失去聯(lián)系后,他的手指幾乎未曾離開手機的按鍵,消息一條接一條地發(fā)出,電話一遍遍撥打。
直到耳畔只剩下了單調(diào)的忙音,如同投入深不見底的黑洞,沒有一絲回應(yīng)。
這位平時在商界里運籌帷幄、呼風喚雨的男人,此刻卻顯得如此無助。
焦慮如野火燎原,燒得他坐立不安,四處徘徊。
直至夜色完全吞沒了城市的喧囂,依然沒有虞冉的半點音訊。
一夜未眠,沈翊凡的眼眶布滿了血絲,下巴上隱約可見新長出的胡茬,透出幾分憔悴與狼狽。
終于,時鐘的指針緩緩爬到了七點半。
他緊攥著手機,決心親自出門尋找虞冉,就在這時,門扉輕輕開啟,門外竟是虞冉熟悉的身影,只是她看起來疲憊不堪。
白T恤因長時間的輾轉(zhuǎn)變得褶皺,猶如用舊的抹布,頭發(fā)凌亂,宛如被風暴襲擊過的鳥巢,眼睛腫脹,泛著水光。
仿佛熟透的桃子,讓沈翊凡的心狠狠抽動了一下。
他幾乎是本能地一把抓住虞冉的手腕,言語間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急與責備。
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敲擊在兩人之間那微妙而復(fù)雜的氛圍里。
虞冉抿著嘴,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zhuǎn)。
最終還是無法抑制地決堤而出,她笨拙地以手背擦拭,試圖平復(fù)情緒,但只換來更劇烈的抽泣。
沈翊凡見狀,立刻將她攬入懷中,回到了安靜的客廳。
兩個人蜷縮在那張見證了無數(shù)情緒起伏的沙發(fā)上。
他溫柔地從茶幾上抽出紙巾,動作輕柔地為她拭去淚水。
聲音里滿是柔情與堅定,想要成為她此刻唯一的依靠和傾聽者。
可虞冉依舊沉默不語,淚珠不斷滾落。
搖頭的動作堅決而逃避,目光閃爍,不愿正視沈翊凡探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