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阿榮還是從前那個阿榮嗎
“喝嗎?”赫連俟又問道。
齊慕搖了搖頭,“我不喜歡酒?!?p> “陛下不到御書房批改奏折,怎么大晚上跑我這東院來擺酒,不會是慶祝我解決了沈家人吧。”
沈家人咎由自取,將事情鬧到了公堂之上。
雖是家中事務(wù),公堂之上無法將沈家人下獄,但沈家究竟如何對待沈明月,又是如何利用沈明月為沈平謀好處的事徹底揭穿在了光明之下,
無論如何,往后沈家是絕不可能利用百姓的怨恨來逼齊慕就范了。
至于旁的,齊慕原本就是不懼的。
“解決了一樁麻煩事,的確該慶祝?!?p> “意料之中,沈家人倒也算不上真正的麻煩?!?p> 齊慕說道,“時候不早了,陛下還是早日回你的寢宮吧,不然怕是又要熬夜批改折子了。”
“你當(dāng)真不飲酒?”
齊慕瞥了赫連俟一眼,“……我是閨閣中長大的姑娘家,如何會飲酒?陛下要是想尋人同你一道喝酒,齊府的鎮(zhèn)國公世子倒是很合你的要求?!?p> 她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喝,只是沒必要,本來就不喜歡喝那東西,因此,只有在不好避開的場合才會去碰。
赫連俟讀懂了齊慕心中所想,“既如此,倒是我想太多了。”
話音剛落,身邊的兩個小太監(jiān)讀懂了皇帝的言下之意,已經(jīng)在將桌案上的酒杯撤走。
“可用過晚膳了?”
齊慕將沈家的事情解決之后,就直接回了皇宮,確實還沒空用晚膳。
她也沒矯情,在桌案前坐了下來,“多謝陛下?!?p> “何必這么客氣?!?p> “陛下還是先回去吧,在東院待久了,難免惹人閑話,”齊慕放下筷子,“這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就算陛下將消息封鎖得嚴(yán)實,但宮里人多眼雜,又怎么可能做到真正的保密,況且,鎮(zhèn)國公世子也回了京城。”
她睨了眼赫連俟,“京城的城門困不住我?!?p> 赫連俟又何嘗不知,他拿來困住齊慕的實際上是齊慕對沈明月的善心。
“陛下不妨給我一個留在京城的理由?!?p> 齊慕已經(jīng)完全將話攤開來說,
她向來直言不諱。
赫連俟道,“你想要的東西還在京城?!?p> 齊慕眉頭蹙起,“你是說被我大哥拿走的東西?”
“你怎么知道?”
“北疆勢力大多在鎮(zhèn)國公掌握之下,鎮(zhèn)國公雖是武將,他心思縝密不輸文臣,齊秉文雖有世子之名,但在北疆,還未取得完全的地位?!?p> 赫連俟接著說道,“若那東西當(dāng)真如此重要,齊秉文絕不會將它放在一個他不能完全保證安全的位置,他如今來了京城,東西自然也會跟著他一同來此。”
“陛下的情報會出錯嗎?”齊慕沉默了片刻,問道。
“你可以親自問他?!?p> “若東西真是他拿的,哪怕他是我哥哥,也不會告訴我真相?!?p> 齊慕伸了個懶腰,“天色不早了,陛下還是早些回去吧。”
“你就這般厭我?不過一會的功夫你已經(jīng)趕了我三次了?!?p> 齊慕勾唇淺笑,“陛下想要我留你?”
她指尖在桌案上輕點(diǎn),略帶了幾分俏皮,在赫連俟眼里卻帶了幾分勾人的意味,“陛下知道該怎么做的?!?p> 赫連俟喉結(jié)用力地上下滾了滾,他如何不知,
可眼前的人兒卻像是一只用單薄的絲線拽住的風(fēng)箏,他生怕那根弦斷了后,眼前的人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
齊慕隔日又出了宮。
宮里的日子也并不平靜。
昨日赫連俟親自對赫連辰動了手,這事讓太后曉得了,怎可輕易揭過。
今日一早就去赫連俟的御書房鬧去了。
不管是因為前朝,還是因為惦記著從前的那一點(diǎn)恩情,總之,赫連俟向來對太后是有幾分避讓的。
如今太后到了赫連俟跟前,軟的硬的皆說了一通,赫連俟自始至終都沒有松口,也沒有給太后想要的交代,
甚至在太后離開之后,將御書房內(nèi)的小太監(jiān)全部趕了出去,
儼然是有要將太后的人換一通的意思。
熟悉這宮中情況的人都知道,
這宮里啊,怕是要變天了。
這些都是齊慕后來回宮的時候才知道的,今日她又去了齊府。
不過連門都沒進(jìn)去。
約莫是上回齊慕悄無聲息進(jìn)去的事情給齊秉文整出了心理陰影,
這回他尋了個負(fù)責(zé)看門的守衛(wèi),任何人都得通報。
其實就是將能攔的都攔在外頭。
不過齊府的門是攔不住齊慕的。
她尋了處低矮的墻,和上回一樣直接翻了進(jìn)去。
齊秉文如今住的院子是祖父從前住的院子隔壁,也與她從前住的院子很近。
齊慕一路悄無聲息地潛了進(jìn)去,
見著屋內(nèi)沒人,這才進(jìn)門偷偷翻找了起來。
齊秉文的屋子很干凈也很簡單,甚至都沒幾樣貴重東西,她隨便翻了下就將東西翻完了,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倒是等來了齊秉文。
齊慕只好在屋內(nèi)尋了個隱蔽的地方。
齊秉文不是一個人進(jìn)來的,還是以前跟在齊秉文身邊的侍衛(wèi),這也是鮮少跟隨齊秉文從北疆歸來的人之一。
“國公爺那邊回了信,說縣主身體已經(jīng)無恙,讓世子勿要擔(dān)心?!?p> “如此之外,可還說了別的?”
“國公爺還說讓世子放寬心,全當(dāng)來京城散心的,北疆那邊自有他守著?!?p> 齊秉文在書案前坐下,那雙眉擰得有些深,“我是問阿榮的事?!?p> “國公爺未曾提更多縣主的事情?!?p> 齊秉文抬眸,忽然問道,“你覺得阿榮還是從前那個阿榮嗎?”
侍衛(wèi)一驚,“縣主自然是縣主,世子,縣主大病初愈,性格變了些也實屬正常,世子您是不是想太多了?!?p> “雖然只是幾面,但我總覺得阿榮變了許多,罷了,或許是我多慮了?!饼R秉文道,“幫我給父親回封信,替我向阿榮問好,阿榮生病了,我這個做哥哥的,都不能陪在她身邊……”
……
屋內(nèi)說話的當(dāng)兒,齊慕趁機(jī)順著敞開的窗戶翻了出去。
侍衛(wèi)臉色一遍,“世子……”
“不必……”齊秉文抬手,“倒是有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