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歸
深夜。
大雨滂沱。
僻靜的鄉(xiāng)村小道,一輛邁巴赫猶如迅猛的獵豹般穿行于大雨之中。
突然,暢行無阻的前方有大石自山崖之上滾落。
車內(nèi)冷峻的男人神情微變,當(dāng)機立斷剎車。
下雨道滑,剎車不及,男人只得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盤躲避滾落的大石。
卻不想,車輛打滑竟直直撞開護欄,隨即連人帶車翻下山林。
男人身受重傷被甩出車外,動彈不得,只能靜靜躺在泥濘荒涼的小路邊。
大雨簌簌而下,絲毫沒有停歇之勢。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的意識逐漸模糊。
就在此時,他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一道纖細(xì)飄飄的身影于瓢潑大雨中緩緩撐傘而來。
“你受傷了?!?p> 她緩緩蹲下,墨青色的飄逸裙擺立即被雨水洇濕。
如瀑般柔順的長發(fā)隨著她在他身邊蹲下的動作,發(fā)梢輕輕自他鼻尖掠過。
那一瞬,男人聞到了一抹淡淡的,很清新的桃花香。
他費力睜眼想要看清楚對方的臉,但漆黑的雨夜中,虛弱的他只能勉強看到對方傘檐下那過于清冷的眉眼。
女人淡淡的聲音再次在他頭頂響起:“放心,你不會死。我已經(jīng)打了救援電話,他們很快就會來?!?p> 她說完,將手中杏色的油紙傘放在他的身側(cè),替他遮擋風(fēng)雨,然后起身冒雨而去。
男人看著逐漸消失在黑暗中的那道墨青色身影,想開口叫住她,可嗓子像是被什么給堵住了,無論如何也發(fā)不出聲音來。
——
云昭昭背著竹簍,肩扛鋤頭,頂著毒辣的日頭邊不停擦汗,邊腳步緩慢的沿著田埂往村口走。
就在她剛走到村口時,一輛賓利突然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云昭昭看都沒看這輛驟然停在自己面前的豪車一眼,扛著鋤頭就要走。
賓利駕駛室的車窗落下,戴著白手套的司機探出頭來叫住她:“誒,小姑娘,問你件事?!?p> 云昭昭聞聲回頭,一張灰撲撲的小臉流露出些許迷茫:“是叫我?”
那司機耐著性子點點頭,接著問:“小姑娘,你知不知道這里有戶姓云的人家?”
“知道?!?p> “那你知道怎么走嗎?”
云昭昭眼里生出防備,皺眉問:“你找姓云的做什么?”
司機剛想要解釋,就聽后排響起一道男人的呵斥聲:“說那么多干什么?!?p> 被斥責(zé)的司機面對云昭昭探究的眼神,當(dāng)即面露尷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啊小姑娘,這是我們的私事,不方便透露,你只需要告訴我們,姓云的那家住在哪里就可以了?!?p> 云昭昭放下鋤頭,抬手掩唇,似病態(tài)般輕輕咳嗽了兩聲,嗓音虛虛道:“你們是來找云昭昭的嗎?”
聽她說起這個名字,司機眼睛亮了一下,忙問:“是啊,你知道她在哪里嗎?能帶我們?nèi)フ宜龁???p> “不能?!痹普颜褤u搖頭,接著說道,“因為我就是云昭昭?!?p> 聽到這話,司機滿臉錯愕,轉(zhuǎn)頭看向后座:“云總……她說她就是昭昭小姐?!?p> 不多時,坐在后座的中年男人推門下車。
當(dāng)看到面前女孩的模樣時,他的眉頭不由得皺起來,眼里閃過一抹驚訝與嫌棄。
他明明記得小時候的云昭昭精致可愛,像個洋娃娃一樣。
可面前這女孩……
穿著并不合身的寬大碎花布衫,黑長的頭發(fā)扎成兩條粗粗的大麻花辮垂在身前,那臉就跟沒洗過一樣又灰又黃,身形尤為瘦弱,手提鋤頭肩背竹簍,一副病懨懨的村姑樣,和他記憶中的模樣大相徑庭。
這怎么可能會是他的女兒。
云南安狐疑的眼神將面前小姑娘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瞇著眼睛問:“你真是云昭昭?”
云昭昭剛要回答,突然捂著胸口劇烈咳嗽了起來。
見狀云南天不動聲色后退了一步,眼神也越發(fā)嫌棄。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云昭昭這才慢天斯理抬眼看向面前與自己保持了起碼一米距離的中年男人。
“我是?!?p> 她說著,慢慢掏出藏在胸口的金項鏈:“不認(rèn)得我,這個你總認(rèn)得吧?!?p> 怎么可能不認(rèn)得。
那是當(dāng)年他用創(chuàng)業(yè)賺到的第一桶金給云昭昭的媽媽買的生日禮物。
因為記憶深刻,所以即便時隔多年他還是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看見這件信物,云南天這才相信了面前這個病怏怏的小土妞真是他的女兒。
“你,你真是昭昭!”
“女兒,我的寶貝女兒……”
“這些年你受苦了……爸爸來接你回家了!”
云南天一邊露出慈父模樣,心疼的說著,一邊就要將云昭昭往車?yán)飵А?p> 云昭昭避開男人伸過來拉自己的手,一本正經(jīng)道:“地里蘿卜熟了,我得先去收蘿卜,然后才能跟你走?!?p> “什么?蘿卜?”云南天皺緊了眉,隨即耐著性子道,“幾根破蘿卜而已,以后你就是我云家的大小姐了,要什么有什么,再也不需要干這些活了?!?p> 說著云南天一把搶過她手里的鋤頭和背上的竹簍,重重扔到地上。
云昭昭眨眨眼,認(rèn)真道:“那我也得回去收拾收拾行李……”
她話沒說完就被云南天打斷:“那些破爛就沒必要帶了,家里都已經(jīng)給你準(zhǔn)備好了?!?p> 說著耐心盡失的他強行將云昭昭塞進(jìn)了車?yán)铩?p> 京港。
云家別墅。
云柳柳悠閑的躺在沙發(fā)上,邊吃水果邊不滿撇嘴道:
“媽,我不想那個云昭昭回來?!?p> 另一旁的沙發(fā)上,美艷高貴的婦人聞聲放下手中的時尚雜志,看向女兒:“你當(dāng)我愿意讓那個小賤人進(jìn)門?這還不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們這個家嗎?!?p> 云柳柳嚯一下從沙發(fā)里坐起來,氣憤的將手里的水果叉子扔進(jìn)盤里:“哼,要不是虞家那位太子爺是個植物人,這種嫁入豪門的好事能輪的上她一個鄉(xiāng)下長大的野丫頭嗎?!?p> 虞家掌控整個京港,是絕對的頂尖豪門世家。
而據(jù)傳言,虞家太子爺虞承洲更是生了副叫人一眼淪陷的俊美樣貌。
這樣財權(quán)大握,模樣出眾的男人,誰能不為之瘋狂心動。
按理來說,這樣的豪門絕不是云家這種小門小戶能夠高攀得上的,但一年前虞家太子爺出車禍成了植物人,虞家二老想盡辦法請遍了名醫(yī)也無濟于事。
后來病急亂投醫(yī)的二老開始求神問佛,前段時間去了個什么廟里,請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師傅算了一卦,最后竟算出來需要為虞承洲找個新娘結(jié)婚沖喜,虞承洲才會醒過來。
那個被選中的人,正是云家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