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到京都
虞政并未睡著,手枕腦后,清風(fēng)吹送中,他在回想和石磊分開前說的話。
侍衛(wèi)隊的另一隊人馬,已經(jīng)悄然下山,去找附近的衛(wèi)所。
想要在深夜,和他來個里應(yīng)外合,把這白石山上的山匪連根拔除。
這一戰(zhàn)績,他全送給石磊,只為找出慫恿趙家兄弟的背后是誰。
作為高祖宗,替玄玄孫皇帝做件好事,只是有些棘手。
所以,即便趙家兄弟拿到銀票,放他們下山,他也不會走。
所以,雙方的難得有了短暫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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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兄弟派人送信給袁墨,吉光佯裝十分焦急詢問情況,正巧,袁墨醒來。
聽聞太上皇被劫走,袁墨把吉光狠狠罵了一通后,二話不說,直接派人跟去送銀票,同時要求帶他上山。
哪知,山匪嫌棄他腳程太慢,直接提氣竄走。
送銀票的侍衛(wèi)趕緊跟上。
吉光跪在地上,陰鷙眼眸快速掃過袁墨的背影,然后繼續(xù)垂搭,好像委屈極了。
如果不是還需要老東西當(dāng)人證,恨不得現(xiàn)在就一刀劈死他。
山匪把銀票交到趙一手時,按規(guī)矩,人質(zhì)就要下山。
可兄弟倆還沒拿到幕后主使給的好處,虞政要拖延時間等千戶所趕來。
心思各異的兩方,難得過了個悠閑的下午。
當(dāng)虞政悄悄和岳泠夏說起計劃時,兩人讓王翠花帶路,看看山寨的風(fēng)景。
王翠花是個馬大哈,除了趙二手提及不能參觀的兵械庫和馬廄,其他地方,都帶兩人看過。
兩人相視一笑,心中已有成算。
距離也越走越近,引得正在啃黃瓜的王翠花一陣傻問,“你們是狗男女么?既是狗男女,為何不睡一處?”
岳泠夏跳起來捶他后背,把他嘴里的半截黃瓜,扔去山下。
王翠花不敢再開口,他怕藏在荷包里的幾顆花生米搜出來扔掉。
“翠花,想去京都么?只要你想,我?guī)闳ァ!?p> “想,不能,我吃了白石山寨的飯,就是這里的人,甭想讓我見異思遷,我怕熬不住?!?p> 傲嬌大腦袋一仰,大腳踩踏地面,唔咚作響,濺起塵土一撮。
兩人訕笑,收買失敗。
深夜來臨,山上的春夜,依然寒氣逼人。
石磊在山下再次叫陣,這是在發(fā)送訊號,人馬就位。
王翠花果真被人灌醉,正靠在院門口,嘰嘰咕咕說胡話。
岳泠夏不會武功,虞政只得把她綁縛自己背后,“你只管睡覺,什么都不要理會,朕自會保你安全無虞。”
本想說,‘我有事,也不會讓你有事’這句話,最終虞政還是沒說。
虞政捆縛間,用指頭試試松緊,耐心等待石磊攻門。
不到半個時辰,打斗激烈起來。
院外噪雜響起,有趙一手的厲喝,“把那貴人提來!我要他當(dāng)人質(zhì)!”
可惜,太過吵鬧,這聲音,湮滅在眾多的尖叫和吶喊聲中。
岳泠夏露出的眼睛,跟隨虞政的身體,騰挪轉(zhuǎn)移,院外更在放火的人,虞政一個匕首橫去,瞬間頭頸分開。
躲在暗處放哨的人,捂住嘴,驚慌逃竄。
岳泠夏嚇得閉眼,等再睜開,虞政已經(jīng)打到寨門口。
石磊帶人攻上來和虞政匯合時,趙家兄弟,不知躲去哪里。
眾人下山時,山寨騰起大火。
趙二手一手推著爛醉的王翠花,一手拿劍,行走在山寨外的一條山路上。
后面,跟著踉蹌而來的岳青山,背著小包袱,捉袍急行。
有這兩人,趙二手不愁在京城舉目無親。
而他的包袱里裝著白石山所有的金銀財寶,包括才收到的五萬兩銀票。
至于指使他的幕后主子,這筆帳,他去京都再收不遲。
山匪,他早就不想干,這一次,機(jī)緣巧合,讓他總算能夠擺脫蠢笨的大哥。
身影鬼魅,行走在后山小路。
趙二手連名字都想好:趙益康,也算風(fēng)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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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下山后,千戶所人馬離開,這一仗,侍衛(wèi)長石磊,得了所有人的夸贊。
虞政朝吉光偷偷看去,雖然有些懷疑,只是,暫時沒證據(jù)。
只能偷偷注意,按兵不動。
袁墨在山下等待的焦躁,在見到虞政那一刻,變成熱淚縱橫。
要不是不見石磊一行人,他都要自己上山要人。
沒想到上山一趟,居然剿滅山匪,這大半天的等待,值。
再次上路,行走匆匆,急行八日后的黃昏,總算看到京都高大巍峨的東城門。
一抹晚霞,照射在重檐歇山頂?shù)奶糸苌?,八個屋檐下,長長的宮燈,隨風(fēng)輕搖。
城墻上,守城兵卒們,著軟甲,拿長槍,一字排列。
城墻下,青磚高壘,腰挎長刀的官兵們,正在對出城的百姓,檢查放行。
而相隔不遠(yuǎn)的另一門樓,想要進(jìn)城的百姓,并不很多,輪到他們時,最前面的侍衛(wèi)拿出腰牌展示后,眾人順暢進(jìn)入。
一出一進(jìn),在京都四個城門,周而復(fù)始。
流動帶來活力,同時也帶來隱患。
守城官兵,便是京城的最忠實護(hù)衛(wèi)者。
岳泠夏對他們投去欽佩的目光,并笑著點頭打招呼。
她很興奮,京都,原主沒來過,她更沒來過。
她很想知道,大樹倒下,能砸中三個鐘鼎鳴食之家的貴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虞政老神在在,面上卻坐的端穩(wěn)。
玉串正在檢查包袱,自從白石山之后,她的眼睛,一刻都不離開岳泠夏。
被看的發(fā)毛,岳泠夏推她看外面,“你看外面花花世界,勿要看我?!?p> “小姐,馬車還有兩匹馬拉的,還有那酒肆幌子好招搖,還有茶樓居然有兩層··”
岳泠夏沒打斷她,好不容易慢慢混熟,散發(fā)天性沒什么不好。
她挑開車簾,一條長長的街道盡頭,是一座高大的門樓。
如意坊,高升街。
岳泠夏不認(rèn)識路,虞政也不認(rèn)識,只是通過記憶,模糊知道,穿過高升街,經(jīng)過如意坊,在經(jīng)過榮升街后,轉(zhuǎn)角有一道錦繡坊后,便是皇宮所在。
兩人正在談?wù)?,怎么沒人圍觀時,一匹全白毛發(fā)的馬,朝他們隊列,直沖過來。
馬鬃飄飄,眼珠血紅,四蹄奮起飛奔,岳泠夏嚇得不知所措。
“不好,馬被喂了藥!”石磊在車外大呼,長刀在手,“保護(hù)殿下!保護(hù)小姐!”
四個侍衛(wèi)全力迎上,對準(zhǔn)馬腿,猛地砍下。
一聲凄慘嘶鳴后,白馬砸落地上,四個馬腿,被生生砍斷。
虞政臉色鐵青,跳下馬車,站在馬路中央,看著遠(yuǎn)處的赭紅色宮墻。
這是有人故意給他下馬威。
孝子賢孫,好,好得很。
后槽牙咬得咯咯響,看到岳泠夏鉆出馬車,他趕緊換上笑顏,“怎地出來了?在外行走,沒帶幕籬的姑娘家,會被人笑話的?!?p> 岳泠夏,嚇得趕緊打轉(zhuǎn),手掌撐在他肩膀,攀上馬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