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殺我自己?!
“……”做了什么?
蕭意晚還未從絕望悲痛中緩過神,愣怔著望著洛父。
“問你話呢!你還想不想活命!”
見蕭意晚閉口不言,洛為謙氣得大聲吼道:“如今這個家,只有你二哥可以救你!你若是再這樣閉口不談,被錦衣衛(wèi)帶去詔獄就是有去無回!”
洛夫人寧書瀾嚇得一顫,顫抖著雙手扶著蕭意晚苦苦規(guī)勸:“寧兒聽話!把前因后果都說出來!你二哥才能想辦法救你!”
而洛予安只是默默站在一旁,靜靜望著蕭意晚的一舉一動。
蕭意晚強迫自己冷靜,思索話中含義,今日靈堂是自己喪命的第七日,根據(jù)剛才洛父與穆云琤對話來看,難道是洛初寧殺害了自己?
“我……”蕭意晚蹙眉犯難,她對于洛初寧是否利用生辰宴殺害自己的前因后果一概不知。
更想不通洛初寧與自己無冤無仇,為何會殺害自己?
亦或者,洛初寧是被利用了?
生辰宴的請柬是洛府一個小丫鬟送來的,內(nèi)容并無異常,只是偏偏送完請柬單獨說了句:“案可反?!?p> 一語直擊蕭意晚命門,三年守孝與世隔絕的她,破天荒地前往了洛府赴約。
此中緣由自然并未告知穆云琤,穆鎮(zhèn)撫使可是拿到“證物”毫不留情上交帝王之人,是蕭家的仇人!
那日,穆云琤聽到下人說蕭意晚要出門參加友人生辰宴,還以為她終于接受了發(fā)生的一切,能夠多出去走動走動也是好的,當(dāng)即趕回來了偏院。
“晚兒,聽說你三日后要去參加洛府洛小姐的生辰宴?”
蕭意晚并未看向穆云琤,繼續(xù)低頭照料著自己的草藥。
穆云琤上前一步,輕輕伸手搭在了蕭意晚肩頭,欣慰道:“去去也是好的……”
還未說完,蕭意晚后退一步脫離了穆云琤的手,轉(zhuǎn)頭回了房。
生辰宴那日,洛初寧遞給了自己一杯酒,意味深長地低語道:“穆夫人,蕭家案后三年都深居簡出,今日一見我都快認不出了呢!”
“請柬可是你遣丫鬟送的?”
“自然。”洛初寧有意無意看了看蕭意晚身旁的隨身丫鬟,故作問道:“穆夫人,這乍暖還春之時春風(fēng)最為刺骨,可需添些衣裳?”
蕭意晚了然,偏頭對貼身丫鬟筱棠吩咐道:“筱棠,我有些冷,替我取件斗篷來。”
“是。”
筱棠隨洛初寧的丫鬟離去后,洛初寧敬了蕭意晚一杯酒:“多謝穆夫人賞臉來我生辰宴。”
而后輕輕靠近蕭意晚的側(cè)臉,悠悠道:“后院之人等穆夫人很久了?!?p> 后院有人可助蕭家平反洗冤?!
蕭意晚匆匆忙忙三口并做一口喝下酒,便借故離席,向后院尋去。
可卻是越走越昏沉,后院偏遠,一路無人,身子越來越重,意識越來越淡。
一瞬間失了力氣向前跌去,似被人穩(wěn)穩(wěn)接住。
記憶中卻是娘親的模樣,蕭意晚只記得自己無助地向娘親哭訴,娘親溫柔地安撫著自己。
再后來看到娘親離去,她想去追,卻被冰冷的水席卷全身,不得呼吸……
再次醒來,已在洛初寧之身……
原來自己,已然死于溺水……
蕭意晚回憶生前種種后,開始靜心分析現(xiàn)下處境。
或許自己是被下藥了?
但是不管洛初寧是真兇還是被利用,如今這條撿回來的命是如此寶貴,一定不能被穆云琤帶去詔獄!
洛予安現(xiàn)任刑部侍郎位居二品,數(shù)年前在翰林院任編修時為帝王編修國史受到嘉獎,還擅寫帝王最愛的青詞,而今是皇帝眼前紅人,這個洛家也只有他能與身為北鎮(zhèn)撫使的穆云琤抗衡!
蕭意晚下定決心,傾盡一切都要保住這條命!
現(xiàn)下只得將與洛初寧七日前的所有對話經(jīng)過大致說出,但也必須掩蓋住不利于自己的信息。
蕭意晚戰(zhàn)戰(zhàn)兢兢嘗試說出謊話:“我順手接了一個下人遞來的酒盞便給了蕭二小姐,而后她說有些煩悶想離席去散散心,我便同她說可以去后院逛逛……”
她用的是“蕭二小姐”,而非“穆夫人”。
洛予安眼神微沉,緊緊盯著蕭意晚,細細觀察她的所有動作與話語。
“唉……恒之呀,這可如何是好……”
恒之是洛予安的字。
洛為謙聽后毫無主意,轉(zhuǎn)頭望向洛予安詢問。
洛予安收回了探查的視線,俊逸清冷的面龐看不出情緒,啟唇淡淡道:“穆鎮(zhèn)撫使在前廳等我們?先去吧?!?p> “恒之怎會知道?剛剛我追隨出去請穆鎮(zhèn)撫使寬容一二免去詔獄之刑,他便讓我?guī)巸哼^去問話?!?p> “若非此刻必要糾查,父親絕不會在此質(zhì)問初寧。”
說完,洛予安向前一步走近蕭意晚,深深望向她,意味深長道:“小妹絕無陷害蕭二小姐的膽量和實力,其后是受何人指使,想要活命待會兒便老老實實說出,否則穆鎮(zhèn)撫使的‘陪葬’一說絕不是兒戲?!?p> 蕭意晚渾身一抖,而今她是怕極了穆云琤的,可以不顧世家之交,不顧十余年情誼,不顧四載夫妻之恩的人,面對洛初寧只會過之而不及!
洛為謙帶著洛初寧與洛予安前往穆府前廳,洛夫人和洛初塵留在了靈堂。
這條命太保貴了!蕭意晚邊走腦中邊是極速思索活命之法。
洛初寧與自己毫無怨仇,而殺害自己之人十之八九就是污蔑蕭家,致使自己至親被誅的太子黨勢力之一:吏部尚書章居儉章家!
太子生性殘暴,不懂民生疾苦,不應(yīng)是明君之選,生為禮部尚書的爹爹更為推選仁厚謙遜的翊王,卻也因此成為了太子黨的眼中釘。
三年前蕭家被章家污蔑私結(jié)邊境將士、私修國史偽造圖讖,意圖假擬圣旨在皇帝病逝后,自推翊王為皇,皇帝震怒,至親一族被滅……
只有嫁入穆家的蕭意晚和嫁入皇宮的長姐蕭意綿躲過一劫……長姐卻也最終未能躲過章家的謀害與刺激,最終一尺白綾自盡而亡……
仿佛“前世”的種種過往沖擊了蕭意晚而今的神經(jīng),她拼命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目前最關(guān)鍵的是如何保住這條性命!
保命之法有二,一是證明蕭意晚原身是意外溺亡,擺脫洛初寧的嫌疑;二是證明洛初寧蒙在鼓里被章家利用,既能為自己報仇,又能給章家一擊!
可是這第二條路將會十分兇險,蕭意晚兩腿已不住發(fā)抖,自己而今真的有實力找尋證據(jù),指認章家,又保全自己嗎?!
連扯個謊都面紅耳赤的自己真是無用!
“是誰利用你,如何利用,一五一十說出,我便可保你?!?p> 還未至前廳,并排而行的洛予安突然淡淡開口,他依舊直視前方,并未看向蕭意晚。
蕭意晚拼命運轉(zhuǎn)大腦思考如何編造這一切故事,卻很快到了正堂……
透過站在身前的洛為謙,只見穆云琤肅然冷冽地端坐在太師椅上,銳利如鷹的陰沉目光直直穿過洛為謙,鎖定蕭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