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是我二哥！
“二哥待我很好?！?p> 蕭意晚如實(shí)回答，她從心底覺得洛予安是真心實(shí)意救她幫她，即便帶著對洛初寧的恨意和抵觸。
“真的？”寧書瀾不可置信：“我們曾經(jīng)對他的那些事兒，他都不記恨不報(bào)復(fù)？會不會有什么陰謀？！”
“不要這樣想他，二哥很好?！?p> “……”寧書瀾一瞬吃癟，眉目間顯現(xiàn)震驚和慍怒：“寧兒，你說的是什么話？才去他府里幾天，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二哥是家人，何來往外拐之說？況且二哥真的助我良多！”
蕭意晚也有些不耐，不愿再糾結(jié)此話題下去，語氣不悅。
“呵！那是當(dāng)然！”
寧書瀾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咬牙切齒道：“是你那爹生了他，是我們洛家養(yǎng)了他，他不助你助誰？！”
“……”蕭意晚聽得冒火卻又不好發(fā)作，只得深吸一口氣將臉轉(zhuǎn)向一側(cè)，不看向?qū)帟鵀憽?p> 沒成想，此舉竟然惹怒了寧書瀾，她氣得指著洛初寧的鼻子就大聲斥責(zé)。
“洛初寧你這孩子怎么回事？！幾天下來連句‘娘’都不叫了！還對那個(gè)野種親近有加？！他洛予安姓洛就必須救你，但是野種永遠(yuǎn)是野種！別指望我對他感恩戴德！”
“但我會對他感恩戴德！二哥不計(jì)前嫌愿意留我在府，護(hù)我周全，保我性命，就是我的恩人！”
“洛初寧你反了？！洛予安那個(gè)野種難道不應(yīng)該孝敬我們洛家供他吃供他穿嗎？！這些都是他應(yīng)該做的！”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蕭意晚積壓的怒火忽地爆發(fā)而出，對著寧書瀾厲聲指責(zé)：“他的出生從來都不是他的錯！既然讓他來到這個(gè)世間，就必須養(yǎng)他！這從來都不是洛家的施舍！是洛家的責(zé)任！”
說完蕭意晚向房門走去，被洛初塵攔住了去路：“小妹你這是怎么了！和娘發(fā)什么脾氣呀！還不快道歉？！”
“我不會道歉的，此事我沒有做錯！”
說著蕭意晚再次轉(zhuǎn)頭看向?qū)帟鵀戉嵵氐溃骸八俏叶?！我敬他重他！洛家對待家人也?yīng)當(dāng)和睦親愛！如此貶低侮辱，這個(gè)家門我不入也罷！”
說完，蕭意晚繞開擋在身前的洛初塵，跨出正堂，剛左轉(zhuǎn)，便看到了白衣青衫默默站在正堂屋檐下的洛予安！
“二、二哥！”
洛予安面容并無什么異樣，微微抬眸看向震驚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蕭意晚，和聽到聲音急忙跑出大堂的洛初塵和寧書瀾。
寧書瀾堪堪跨出正堂，認(rèn)清局勢后變臉如變書，笑著打圓場：“哎呀，予安怎么來了呀，你爹去收拾行囊了，該是快好了。”
說著寧書瀾向洛予安走近一步，有些歉意低聲道：“你也是知道的，這幾年我心里那道檻始終跨不過去，你莫要放在心上，寧兒都是我?guī)牧?！?p> 說完，又自顧自地招呼洛初塵道：“塵兒，你陪娘去后院幫你爹收拾下行囊。”
便帶著洛初塵匆匆離開了正堂。
蕭意晚緊張地望著洛予安的神情，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變化，面若冠玉，清冷出塵，無甚情緒的面龐隔著煙縷霧靄般令人捉摸不透，拒人千里。
“二、二哥……你怎么來了……”四下太過寂靜，蕭意晚訕訕地打破沉默，詢問洛予安。
“今日父親啟程遠(yuǎn)行，特來送別?！甭逵璋餐蚴捯馔淼_口，眼神卻是有了些許探尋。
“剛剛的……二哥都聽到了？”
蕭意晚從來都是有話說出來的性格，不擅長憋著藏著，她覺得那些傷人透頂?shù)脑捳Z怎能一笑了之一皆而過。
“嗯?！?p> “二哥你莫要因此影響心緒，我會努力讓他們改變看法的，他們是錯的！”
“何為對錯？”洛予安眼眸一深，悠悠發(fā)問，卻不等蕭意晚反應(yīng)，接著道：“世間之事，立場不同角度不一，不是簡單對錯二字就能一概而論?！?p> “可是……出身不是二哥的錯，二哥自小如此努力精進(jìn)學(xué)業(yè)，考取功名，為祖爭光，他們憑何還要揪著這個(gè)出身不放？！”
“世間最難掌握之事便是人心。一人所有作為絕不能僅是為改變世人的看法……”
“那是為了什么？”蕭意晚還不明白洛予安所說的含義，詫異懵懂地看著他。
“洛初寧，你會明白的，你所背負(fù)的此案會讓世人對你看法有如何的改變，你又將背負(fù)怎樣的世間輿論存活和隱忍，這些你都會一一承受，就算我想助你，也無能為力?！?p> “我不明白……”蕭意晚被這些話語嚇得有些懵，無措地望著洛予安。
“今日順天府所有卷宗資料已移交刑部，我一一過目……蕭二小姐溺水而亡第二日，你前往順天府錄了口供，而口供的內(nèi)容是你對溺水一事毫不知情，從未參與。”
洛予安眼眸漸漸冷了下來，語氣寒涼：“如果你想要揭露章家罪行，除卻現(xiàn)下沒有直接證據(jù)，再者你將會成為提供偽證的翻供之人，前后口供不一，必然面臨牢獄之刑。”
“……”蕭意晚只覺渾身一涼：“如何的牢獄之刑？”
“輕則牢獄半載，重則杖打二十。所以，你還想要翻供嗎？”洛予安抬眸涼涼看著蕭意晚，細(xì)細(xì)觀察著她的反應(yīng)。
蕭意晚深深吸了口氣，閉目下定決心堅(jiān)決道：“自然，翻供是為了正義公道，懲罰無怨無悔。”
“而你在取得直接指正章家證據(jù)之前，將要對章家點(diǎn)頭哈腰，辛苦周旋，無辜之人替罪喪命，世人卻只會唾棄你趨炎附勢，謀害他人，你又如何應(yīng)對？”
洛予安步步緊逼，將未來可能發(fā)生的一幕幕殘酷揭露在蕭意晚眼前。
“……”蕭意晚眼神有些迷茫，她以為只要自己努力找到證據(jù)就能指認(rèn)章家，所有的一切一氣呵成一舉成功，又怎會想到其中的坎坷與波折會有如何的痛苦掙扎。
“所以……今日二哥是在告訴我，世人往往只知表象就議論評說，謠言四起，即便如同洪水猛獸，也絕不能動搖自己的初心？”
洛予安靜靜望著蕭意晚的眼眸，求知、懵懂、堅(jiān)韌、決絕，這是他看不懂的眼眸，他無數(shù)次懷疑這是洛初寧的偽裝與演技，卻又無數(shù)次被這個(gè)眼神感染……
終是沒有按捺下心中四起的疑云，洛予安緊緊盯著蕭意晚的眼睛一字一句問道。
“洛初寧，你本可以順從章蕓聽安排，讓巧嫣頂罪替死，自己裝作毫不知情從中抽身，為何要指正章家，陷自己于危險(xiǎn)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