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濃把私人邀請函讓給她,她就可以頂著夏濃的名義去約一份設計稿。
夏濃從包里面取出一張藍色長形卡片,上前兩步,伸手遞給夏矜。
夏矜驚訝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你要給我?”
“你拿別的來換?!毕臐馓谷蛔匀舻卣f:“學生會競選投票,我和沈韞甯之間,你得選我?!?p> 夏矜眸色一變,面露難色:“可我已經(jīng)答應她了?!?p> “那就免談?!毕臐庋杆偈栈厥?。
“誒,你能不能有點誠意!”夏矜伸手一撈,蹙眉不滿道:“凡事都可以商量嘛……”
“是嗎?”夏濃神情冷淡地說。
夏矜不說話了。
夏濃并沒有太過失望,她垂眸思索幾秒,另起話頭,緩緩說道:“夏矜,你討厭我是應該的,因為我是私生女,從法律意義上來講,我的存在對你來說本身就是一種侮辱?!?p> “所以我不會強求我們親如姐妹,感情和睦。”
“但你要清楚一點,我不欠你什么,也沒有對不起你,因為你的痛苦不是我造成的,而是因為你有一位道德感低下的父親。”
“同樣的,我和我的母親也是受害者?!?p> 夏濃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夏正奚這幾年在外面找的小五小六也不少吧,你要是真的聰明,就該防備著他不要再弄出一個沒身份的孩子來?!?p> “我對夏家的家產(chǎn)沒興趣,如果不是夏正奚為了聯(lián)姻把我弄回夏家,我會和我的外婆好好地生活在一起,而不是連她的葬禮都錯過!”
外婆是一年前去世的。
夏濃從療養(yǎng)院里出來后才知道這個消息,整個人處于崩潰邊緣。
她接受不了最關心她的親人離開了她,一度低迷了許久。
夏濃提起這件事,情緒不可避免地變得激動些。
她壓下心頭的悲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xù)說:“這么多年,你的那些惡意和怨氣都發(fā)泄錯了人,你聯(lián)合別人對我做的那些事情,每一件都足夠惡心?!?p> 她一字一句道:“真要計較起來,從來都是你對不起我。”
夏矜露出一種被戳中心事的慌亂,她急忙解釋道:“哪有你說的那么嚴重!我那時候年紀還小不懂事嘛,而且我明明也沒有針對你很久……”
她越說越心虛,聲音逐漸弱下來。
卻又硬著頭皮繼續(xù)辯解,倒打一耙指責道:“你要不要這么小心眼啊,你不會現(xiàn)在還想著脫離夏家吧,我們又沒有苛待你什么,你不就是一直記恨爸爸把你送去美國的事情嗎,可是爸爸又不知道你會遭遇綁架啊,他明明也很愧疚,他把給你的公司股份提到了7%,就是為了補償你啊?!?p> 夏濃嗤笑一聲,冷聲發(fā)問:“給你的股份就是給你的,給我的股份算什么,你難道不清楚嗎?!”
八年前,夏正奚和沈端綺感情徹底破裂,沈端綺有意爭奪嘉時集團的領導權。
當時她到處收集散股,和兩個孩子持有的股份加在一起超過了25%。
夏正奚為了平衡勢力,急需一個好操控又名正言順的人和沈端綺對著干。
這位父親終于想起了夏濃這個私生女。
沈端綺想讓自己的侄女沈韞甯和柏家聯(lián)姻,以壯大沈家的勢力,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
夏正奚打破了她的計劃,他把夏濃接回家來,憑著夏柏兩家深厚的交情,給她和柏斯庭定下婚約。
按照約定,夏正奚會給夏濃5%的集團股份,婚后立即生效。
柏斯庭可以代行使她的股東權利,而柏家則拿出了兩塊價值30億的商建土地和多個落地的研究項目作為交換。
分給夏濃的股份只不過是交易的籌碼。
夏矜被她的話震得啞口無言。
夏濃深吸了一口氣,感到深深地疲憊。
她原本不是要跟夏矜掰扯這些,她只是想打打感情牌。
夏濃能感覺到,自從她被綁架后,家里人對她的態(tài)度柔和很多。
尤其是夏矜,她不再跟著沈韞甯處處找自己麻煩。
或許真的是因為愧疚吧。
所以,夏濃想試著利用一下她的愧疚之心。
卻被夏矜的話給帶偏了。
夏濃把話題往回拽:“好了,我不想跟你吵,沒意義?!?p> “到底做沒做錯,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夏濃轉過身去,將邀請函塞回包里,輕聲道:“你不想要就算了。”
夏矜心臟咯噔一下,深吸氣,回:“我棄票?!?p> 夏濃看起來不滿意也不在意,神色平平,語氣寡淡地說:“不用了?!?p> 空氣安靜得出奇,只能聽見動作時衣物摩擦的細碎聲。
夏濃打開口紅蓋子,對著鏡子涂抹,嘴唇染上一層瑰麗的紅色。
夏矜直愣愣站在原地,拳心緊緊攥住,表情糾結又復雜。
夏濃用手撥開上衣領子,在鏡子里看見脖子上曖昧的紅痕,她嘖一聲,眼中流露出一絲厭棄。
她旁若無人的做自己的事,刻意地忽略了夏矜的存在。
過了許久,一道暴躁的叫喊聲撕裂了空氣。
“投給你!投給你!行了吧!”夏矜不情不愿地妥協(xié)道。
夏濃背對著她,聽見后,唇角不自覺地揚了揚。
她轉身,走上前,將邀請函塞到夏矜手里,輕佻一笑,拖腔拿調(diào)地開口:“謝謝姐姐嘍?!?p> 夏矜眉心擰起,一副別扭樣子,嘟囔道:“你真的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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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濃步伐輕盈地走出門,沿著樓梯下到一樓。
往左一拐,旁邊是衛(wèi)生間。
她剛要經(jīng)過,就聽見男人的說話聲,立刻停住了腳步。
衛(wèi)生間內(nèi)。
柏斯庭洗干凈手后,在紙抽盒里拿出一張紙,將手上的水漬擦干。
夏唯從廁所出來,走到他旁邊。
他雙手撐在臺面上,看著鏡子里的人,慢條斯理地開口:“斯庭,我們聊聊?!?p> 柏斯庭低頭擺弄袖口,不冷不淡地回:“你想說什么?!?p> 夏唯微乎其微地嘆了口氣,側頭看他,無奈道:“你還要針對我到什么時候?”
柏斯庭動作一頓,云淡風輕的樣子,微笑道:“哥在開什么玩笑,我為什么要針對你?!?p> 夏唯直接把話挑明:“斯庭,我沒有搶你的人,當初是蘇濛主動找上我的,我最開始并不知道她和你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