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是做夢驚醒的，夢中我情蠱發(fā)作，姜蕪不在身邊，就要痛死了。
我驚魂未定，連忙拉開衣襟看了看，蠱紋已然淡下去，心也不痛了。
還好還好，只是夢而已……
“小錦，你醒了？”姜蕪端著藥進來，我連忙把衣服拉好，怨道：“你進屋前不敲門嗎?”
“哦，抱歉。”只見他又退出去，把門帶上，敲了敲門問:“小錦，我能進來嗎?”
我:“……”
我聞了聞那碗藥，苦著臉喝下去。喝這么長時間不是不太習慣那股血腥味，因為蠱是半成品，還得養(yǎng)著，所以姜蕪天天放血給我熬藥，總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怎么樣？你……還難受嗎?”
我搖搖頭，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我，我不自在道:“看、看我做什么？”
“你臉好紅?！?p> 什么?！我撫上自己的臉頰，破罐子破摔:“你看不出來嗎？我害羞！”
經(jīng)歷了昨晚的事，怎么能平靜面對他啊！他倒是一點不知避諱，也不知道給我點時間緩緩！
“原來是這樣?！彼谷贿€偷笑，“小錦，昨夜……”
“昨夜事態(tài)緊急！全當是意外！我不放在心上，你也別太上心。”我連忙打斷，生怕他語出驚人。
姜蕪蹙眉:“你不放在心上?”
“對?！边@樣的事不會再發(fā)生第二次！
我忙問:“你什么時候可以給我解蠱?大半個月了，我體內(nèi)那些蠱毒應該清完了吧?可以解了?！?p> 他緩緩搖頭：“我解不了?！?p> 我不敢相信聽到了什么:“你說啥?”
他坦白:“我不會?！?p> 晴天霹靂！我握著他的肩狂搖：“你在開玩笑?你制的蠱你不會解?。俊?p> “因為它還未成啊，解蠱之法也是在有蠱的前提下才有的?！?p> “那、那怎么辦?”
“我正在找了，再等等……”
我抱頭痛哭，得等到什么時候？萬一它再發(fā)作怎么辦？
“它，還會發(fā)作嗎?我、我還會像昨天那樣痛嗎?”
姜蕪有些于心不忍：“會。”
“那那那什么時候會發(fā)作？”
“不確定。興許是明天、后天、下個月、明年?！ィ?！小錦！”
我倒地不起了，與其因情蠱發(fā)作痛心而死，不如現(xiàn)在抹脖子而亡，長痛不如短痛。
找解蠱之法不能只靠姜蕪一人，我也來！自己的命得自救。
我把師父壓箱底的古籍全翻出來，挨個找，解不了蠱，緩解心痛的法子也可以吧。
這段日子我試了不少方子，頗有些病急亂投醫(yī)的沖動，所幸心痛的癥狀確是沒再起過了，說不定是管用的！
然而我才慶幸沒多久，就又被現(xiàn)實狠狠打回原型。
那天我正在試新的藥浴，情蠱發(fā)作主要是熱火攻心，我整點清新祛火的藥浴總能緩些吧?
好舒服啊......我正沉浸在藥浴帶來的舒適中，忽然間，心口處傳來一陣熟悉的灼燒感，幾乎是突如其來，痛得我猝不及防啐了口鮮血……
我垂眸一看，胸口處的紅蓮變得鮮紅，不會吧……這個時候發(fā)作?
我趁著還有力氣趕緊從水里爬起來披上外衫，慌亂中不慎掃掉了桌上的燭臺，發(fā)出咣當?shù)穆曧憽?p> 剛邁步向前走，心越來越痛，我瞬間脫力摔倒在地，把屏風也碰掉了。
姜蕪……不對、不行、不能叫他……他來就亂套了。
我蜷著身子，痛到站不起身。
不是說只有第一次是最痛的嗎？為什么這次還那么痛，甚至更痛了！
我感覺自己要見到師父了……
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未等我應，聲音的主人已經(jīng)跑進屋找到了我。
“小錦！”是姜蕪，他滿臉焦急地把我抱懷里，“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抱住他，心痛得到片刻緩解。
“姜蕪……”我鳴咽一句，抱著人不肯撒手。
“沒事……沒事了，我在?！彼麑⑽冶У阶郎希o我擦了擦臉上的灰，動作輕柔小心。我捂著心口，伸手勾了勾他的衣帶，紅著臉支吾道:“對不起……我、我保證是最后一次了?！?p> 姜蕪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輕撫我的臉，搖了搖頭:“沒關系，如是小錦的話，多少次都可以。”
我的臉更燙了，為什么這話聽著那么不正經(jīng)啊！?
他一手撐在桌上，低頭吻上我的唇，我摟住他的脖子回應。
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怎么也躲不掉。
或是迫不得己，或是——情難自抑。
垂眸瞥見胸口那兩株緊貼的蓮花，就像是本該生在一株上一樣。
好像那天的月光，也似現(xiàn)在的這般皎潔明亮。
這次一睜眼就看見了姜蕪。我倆面面相覷，沒等我開口他就先發(fā)制人說:“小錦，我負責的。”
我的腦子還未清醒，就被他接下來的話嚇得睡意全無。
“我們成婚吧。”
“你等會兒……”我揉揉腦袋，“你認真的？”
“是?！?p> “你、不回南海嗎?我大概是不會離開浮玉山莊的。”我把顧慮說出來，“如果是因為情蠱，沒必要……”
“就不能是因為我喜歡你，真心想娶你嗎?”姜蕪認真道，“小錦，即便沒有情蠱，沒有意外的事，我也有這個想法。我可以為了你放下過往仇恨，和你在這里過完一生，好嗎?”
我看著他深情真切的眼神，不由得了點頭。
他驚喜道:“你答應了?那我們選個吉日……”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p> 反正這天地有了，夫妻也不缺，我當即拉著姜蕪，到我?guī)煾傅呐莆磺翱牧巳齻€頭。
我們在院中拜天地，在一池金魚的見證下禮成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