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天凌一下子想通了,其實自己的心里有紫衫,可因為那個她的存在,卻一直在拒絕她,同時也在逃避著她。一千年前如是,一千年后亦是如此。
他不想再這樣繼續(xù)下去,更不想再看到紫衫傷心的臉龐。隨心而為,自己的心怎么想,那就去怎么做。何必特意去封閉自己的心,令念頭不通達呢?修士,不就是修身煉心,讓自己心情暢快嗎?不然還求什么長生,修什么道!
“等此事了了,便去找她?!?p> 況天凌下了一個一直想下卻不敢下的決定,心情豁然開朗,忽然端起酒杯一口飲盡,大聲贊道:“好酒!”
周萬達看在眼里笑道:“況兄想通了?”
況天凌放下酒杯道:“想通了,周兄,多謝?!?p> 周萬達笑道:“我也只是隨口胡說,當不得謝。”
況天凌卻道:“今日在此與周兄相遇,說明我們有緣。周兄一席話,令我茅塞頓開,只道一聲謝,倒是太不顯誠意?!闭f著,隨手一翻,一張折疊成三角形的黃色符紙忽然出現(xiàn)在手中,接著將其遞出,說道:“這是一張護身符,其上留有我的印記,危難時刻,它會保你一次。若有大事無法解決,只要撕碎此符,不管我在哪里,定會第一時間趕來相助?!?p> 周萬達見狀不由一怔,還沒等他開口,就見那小女孩拍著小手叫道:“哇!叔叔會變戲法,好玩!好玩!”
其母馬上道:“寶兒,不要亂說!”
小女孩噘著嘴道:“孩兒哪有亂說,叔叔憑空就能變出一個東西,不是戲法是什么?”
況天凌笑呵呵道:“寶兒說的對,叔叔的確是變戲法。這張護身符送給寶兒,寶兒喜歡嗎?”
寶兒不客氣的伸手接過,歡喜道:“喜歡!喜歡!寶兒喜歡!”
況天凌摸摸她的小腦袋道:“喜歡的話好好收好,它可非常有用哦?!?p> 周萬達道:“況兄,你是……”
況天凌道:“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與周兄投緣。好了,我也該走了,謝謝周兄的酒,告辭?!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
況天凌一離開,周萬達的妻子便開口道:“夫君,此人好神秘的樣子,他說此符能保護我們一次,而且還說能召喚他前來,有沒有這么神奇?。俊?p> 周萬達嚴肅道:“娘子,你千萬慎言,為夫若沒猜錯,此人應該不是普通人,很可能就是……”說著湊到妻子耳邊,小聲道了一句:“上仙!”
妻子聽言一驚,睜大了眼珠子道:“夫君所言可是真的?”
周萬達確定道:“不會錯的,為夫外出經(jīng)商時,不僅經(jīng)常聽到有關(guān)他們的傳聞,而且還有幸親眼目睹過一次。他們其實就生活在我們的世界,并非遙不可及。只是想要遇到他們,卻不是那么容易。想不到今日竟能認識況兄,并得他一張護身符,當真世事難料?!?p> 世間之事的確非常難料,況天凌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被一個凡人點通了。
凡是講究本心,如此才能瀟灑走一回。
一想通這點,況天凌的心中暢快無比,腳踏飛劍,仰天長笑。
他一路飛馳,俯瞰下方,只見一間客棧孤零零的坐落于大漠之中,顯得極為突兀,又非常特別。尤其看到客棧旁邊立著的一根三丈長的木頭柱子,隱隱有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動,居然有什么東西被封印在此柱之內(nèi)。
于是況天凌飛身而下,落到了客棧門前。
“龍門客棧?!?p> 況天凌抬頭看了一眼客棧的名字,抬腳便走了進去。
此刻在龍門客棧內(nèi)有不少客人,居然沒有一個凡人,全都是修士。當況天凌進來時,大家都有意無意的瞥了他一眼,旋即便收回目光。
“哎喲!這位道友,真不好意思,今天人滿了,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坐到旁邊?!钡陜?nèi)一個伙計熱情的迎了過來,居然有氣玄境初期修為。他所指的旁邊是客棧的角落,那里沒有桌椅,只有一個蒲團而已。
況天凌倒是不介意,徑直走過去盤膝坐下。
那伙計跟過來問道:“不知道友想點些什么?”
況天凌反問道:“你這里有什么?”
那伙計道:“這就要看道友需要什么了,一般來說,我們這里什么都有。若是沒有現(xiàn)貨,道友可以先預定。”
原來是一家做修士買賣的客棧,況天凌也不感到新奇,因為在玄州大陸這樣的地方多的是。像天尸宗之前所購的青角馬,便是嚴榮從這種性質(zhì)的地方購買的。
況天凌道:“我暫時沒什么需要,只想休息一下?!?p> 那伙計也不意外,笑了笑道:“那道友先歇著,我們這里按時計費。半個時辰內(nèi)免費,超過則按每半個時辰一顆下品玄石計算?!?p> 況天凌道:“沒問題,想走的時候我會通知你。”
那伙計沒再多言,給況天凌遞上一杯熱茶,隨后便走開了。
此茶名為玄葉茶,有靜心養(yǎng)神,消除疲勞的功效。乃是修士之中最普通,也是最廉價的一種茶。
況天凌喝了一口,隨后便放到一邊,閉上雙眼開始打坐休息。
像客棧這種地方最適合打聽消息,由于況天凌不好主動打聽隱殺宗,免得引人注意,暴露了行蹤。所以他表面是在休息,實則一直豎起耳朵在偷聽每一個人的對話,可惜聽了半天也沒聽到一絲關(guān)于隱殺宗的線索。
龍門客棧不斷有人離開,又不斷有人進來,彼此之間并沒有喧鬧的攀談,一切都是安靜祥和,井然有序。況天凌見這里沒有自己想要的消息,于是正準備離開時,卻見大門被人用力推開,頓時引起眾人抬頭望去。
只見一行五人穿著清一色的黑色錦衣,腰間佩刀,白白凈凈的粉臉,帶著一絲病態(tài)的蒼白。雖然是男子的身份,但卻透著一股女子的陰柔。他們一闖進來便馬上大聲叫喝道:“廠宗辦事,你們都配合一點!”
接著不由分說,拿著一幅畫像就開始對在坐的每個人逐一對照起來。
如此霸道的行為,出乎意料的是,在坐眾人無一反對,都極為配合。即使有些心里不愿,卻也不敢發(fā)作。
可見廠宗的震懾力有多大!
況天凌正好結(jié)完賬剛站起身準備離開,卻見對方其中一人瞪起雙目道:“你!誰讓你走了?沒看見我們在辦事嗎?”
況天凌反問道:“你辦你們的事,我走我的,有何相干?”
那人道:“我們一來,你就急著要走,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這邊的爭執(zhí)頓時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廠宗的其他人馬上一擁而來。其中為首一個白面男子徑直走到?jīng)r天凌面前,當頭喝問道:“我覺得你很可疑,現(xiàn)在問你,你姓甚名誰,來自哪里?要去何處?快從實招來!”
聽口氣分明像是在審問犯人一樣。
這五人說話都是陰陽怪氣,聲音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況天凌聽得極為反感,濃眉一挑道:“我是誰,來自哪里,有必要告訴你們嗎?”
白面男子尖聲尖氣道:“小子,你敢這么跟我說話,活得不耐煩了!”
其手下紛紛將手搭在刀柄上,似乎隨時就要動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