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真千金奪回萬人迷劇本(6)
“別說了,常遇她不是結(jié)巴,她……”
先前路過的語文課代表王娟小聲解釋,一個勁兒給后面幾個男生使眼色。
可惜幾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還在不斷試探常遇的底線。
“興許評委看她是殘疾人,一時心軟就給通過了呢?”
“哈哈哈!你小子是懂音樂競賽的,我都能想象她能有多丟人。”
忍到極致,無需再忍。
“老師,我要報名?!?p> 常遇摘下耳機站起身,眼神堅定、氣質(zhì)強大、語速流暢。
幾乎在一瞬間,鬧哄哄的班級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這還是那個不敢與人對視、一句話摳著手說半天才能說清楚的小結(jié)巴?
“我就說吧,她的口吃真的好了,你們都不信!”
見眾人吃驚,王娟臉上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
蔣明臉上閃過一剎那的驚訝,他撓撓頭給自己找臺階。
“好了又怎樣,每年學校初試要從一百多號人里淘汰一半,她就算去了也是炮灰?!?p> 常遇走上講臺拿報名表,聽見這句話腳步一頓,站在講桌前。
“如果我能通過初賽呢?”
嬉笑的男孩們笑得更加放肆,蔣明更是笑到直不起腰,蜷縮的像蝦球似的,漲紅了臉看她。
“你?哈哈哈,姐們你無敵了,能別再逗我笑了成嗎?”
明明只是一句簡單的問話,在他們耳朵卻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這樣無休止的嘲笑,對于青春期的原主來講,是一場曠日持久的精神霸凌。
有人說,青春期是一場淅淅瀝瀝的雨,陰暗、潮濕、悶熱且躁動,所有人都說不清楚哪里變了。
無論接受與不接受,這場雨總有結(jié)束的一天。
會結(jié)束嗎?
常遇看著他們扭曲的笑臉,耳朵轟鳴一片。
原主應(yīng)該問過很多次吧?
只是她沒能聽到回答。
現(xiàn)在,輪到她來回答——會的,會結(jié)束的。
“好笑嗎?你們是不是,不敢跟我賭???”
常遇臉上的不屑逐漸放大,到最后變成一聲嗤笑。
“原來,也是一群膽小鬼,算了……”
激將法果然有用,話音未落,蔣明就一拍桌子站起來。
“誰說不敢賭?你說賭什么?”
全班都跟著靜氣凝神,緊緊盯著常遇的臉。
“就賭,我通過初賽,你趴在地上,學三聲狗叫,怎么樣?”
不是一直欺負、瞧不起她嗎?
那她就讓對方嘗嘗,自尊被人踩碎在腳底是什么滋味?
少年人的勝負欲是冬天的柴,一點火星,便會引起滔天大火。
“賭就賭!你輸了,就給老子擦一學期的鞋,我隨時叫你,你隨時跪地上給我擦,敢不敢?”
“我靠,玩得這么大嗎明哥?哈哈哈!你再把她嚇跑了?!?p> “我都錄下來了嗷,防止她丫的到時候不作數(shù)!”
“又有新樂子看了,精彩,實在精彩!”
常遇聽著他們夸張的笑聲,感覺腦袋吵得有些疼,直等到他們的音量減小。
才慢悠悠開口:“敢,”她又將頭轉(zhuǎn)向手持攝像頭的男生,“都錄下來了嗎?”
“廢話,不然我開設(shè)備干嘛?”
她勾唇一笑,喃喃自語:“錄下來就行,免得到時候我動手了再說不清……”
蔣明這種人,打打嘴炮可以,到時候輸了肯定要耍賴,那就不怪她采取一些強制措施了。
“說的什么玩意兒?”
蔣明一頭霧水。
常遇回他一個看智障的眼神,伸手將自己的課桌拖到講桌旁邊。
眾目睽睽之下,蔣明被她嫌棄的舉動搞得下不來臺。
寧愿坐老師旁邊當“左護法”,也不坐自己前面?
“喂,你干什么?坐我前面咋了?”
“影響我學習?!?p> 她伸出一根中指,以示態(tài)度。
“你!”蔣明氣得臉都綠了,礙于她坐在老師身邊,沒法直接發(fā)作。
常遇隨后立馬調(diào)換面孔,笑吟吟的看向老師:“房老師,我最喜歡你講的古羅馬歷史,特別是奧古斯建立帝國那一段,講得波瀾壯闊,以后我就坐這里,聽得更清楚,好不好?”
作為一個小科老師兼任班主任,本來就不受重視,此刻突然有學生對自己歷史課上隨口提過的某個橋段感興趣,還贊頌自己說得好。
房老師瞬間心花怒放,別說常遇沒打招呼要坐在講桌旁邊,哪怕她要坐講桌上面,她也愿意啊!
“沒問題,老師就喜歡你這樣聰明好學的孩子!以后有什么問題都可以跟老師交流,大家也要多跟常遇學習,知道了沒有?”
底下傳來學生們有氣無力的:“知道了——”
常遇一副乖巧的模樣,她倒不是真的對歷史感興趣,只是看見原主的歷史書上恰好記錄這一段。
不大的歷史書,每頁紙都被她工整的字跡爬滿。
常遇都能想象到——當老師在講臺上講起那段鮮少有人了解的歷史,原主從厚重劉海后投去的虔誠目光。
若是原主沒有消失,她倒是會跟這位懷才不遇的歷史老師惺惺相惜吧。
傍晚,一輛勞斯萊斯星空頂停在校門口。
司機滿臉笑容接過方微微手里的書包,為她拉開車門。
常遇也把書包換到手上,卻發(fā)現(xiàn)司機遲遲沒有來接。
“怎么?同樣是方家的女兒,還有兩種待遇嗎?”
她毫不客氣的發(fā)難,司機臉色一變。
顯然沒想過,歸家三年以來一直都唯唯諾諾的二小姐突然轉(zhuǎn)了性子。
忙不迭小跑過來,接過她手里的包,恭恭敬敬請她上車。
“對不起,二小姐,是我的疏忽。”
常遇眼風在他九十度下彎的腰上掃了一眼。
這就對了,剛在方微微面前就這么彎腰,對她也應(yīng)該這樣。
“別叫我二小姐,以后叫我大小姐?!?p> 司機犯了難,眼神飄向方微微。
“這……”
常遇的口氣不容拒絕:“我爸媽就我一個親生女兒,我憑什么被叫二小姐,弄得別人以為我才是那個撿來的,以后叫我大小姐,記住沒有?”
方微微還未消腫的雙眼,又紅了,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一路無話,車內(nèi)氣氛降到冰點。
按照方微微的性子,絕不可能讓她平安無事度過今晚。
果然,一下車,看見方爸方媽,她立馬“竇娥”附體,哭得像蒙冤入獄一樣撲到兩人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