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何晚枝怎么那么不一樣了
“何晚枝,你是怎么了?我們可是你的娘家人,我更是你的娘家妹妹。
你如今卻幫著外人來欺負(fù)自己的娘家人?
你是腦子糊涂了還是直接壞掉了?
我定要去找你爹娘好好說道說道!”
說話的正是何夢夢的娘親李香蘭,她長得倒是五官端正,可那張嘴巴卻如同糞坑一般,噴出的盡是污穢之物。
原主似乎還要叫她一聲嬸子。
原主之前的腦子的確不太正常,但凡跟她娘家有點關(guān)系的,她都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挖出來送給他們。
而對于她的相公和孩子,卻是厭惡到了極點。
何晚枝想到這里,眼前不禁浮現(xiàn)出秦連遲那張帥氣的臉龐,心想也只有原主瞎了眼,才會有這樣的差別對待了。
“怎么樣?不敢吭聲了吧?哼,你這個鄉(xiāng)野潑婦,夢夢拿搜掉的豬肝給你們吃,你們就應(yīng)該跪在地上感恩戴德才是。還敢過來吵鬧?就你那癱瘓的莽夫相公……”
李香蘭梗著脖子,話還沒說完,臉上就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她暈頭轉(zhuǎn)向,若不是何夢夢站得離她近,扶住了她,她此時必定已經(jīng)摔倒在地了。
何夢夢見狀,驚得尖叫起來:“何晚枝,你是不是瘋了?你竟敢打我娘?
我娘可是你的嬸娘,是你的長輩!你這個目無尊長的瘋子,你……”
“??!你敢打我,何晚枝,我跟你拼命!”
何晚枝手里握著笤帚,不管不顧,如雨點般朝著何夢夢打去。
她也不管打的是腦袋、臉還是屁股,只是想要盡情發(fā)泄心中的憤恨。
何夢夢越是躲閃,她手中的掃帚就越是歡快,仿佛在翩翩起舞。
李香蘭本想上前阻止,但一看到何晚枝那猩紅的眼眸,她就嚇得不敢亂動了。
那眼神實在太可怕了!
她知道何晚枝這人會發(fā)瘋,但以前都是對那個殘廢和那兩個小鬼發(fā)瘋,對他們這些娘家人可是好得很。
而且,因為住得近,每次何晚枝虐打那些人時,她都會上前去看熱鬧。
如今,何晚枝的瘋勁發(fā)到了自己身上,她真的有些害怕。
“秦連遲是我何晚枝的相公,哪怕他癱瘓了,甚至死了,他也是我的!
何夢夢,你要是再敢往他跟前瞎晃悠,我非揍死你不可!”
何晚枝的聲音震耳欲聾,隔壁的隔壁人家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一時間,他們家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大家紛紛對何夢夢母女指指點點,讓何夢夢的臉?biāo)查g漲得通紅。
何夢夢見狀,氣急敗壞地喊道:“何晚枝,你在胡言亂語些什么!你就是個瘋婆子!我要去跟大伯說,讓他好好教訓(xùn)你!”
何晚枝卻一把扔掉手中的掃帚,冷笑道:“哦,是嗎?那你就去跟我爹說吧,最好把你對你姐夫的心思也一五一十地說出來??纯次业降赘也桓夜芪遥?p> 或者跟你那個讀書的哥哥去說說,看看他們讀書人怎么解決這樣的事情?”
何晚枝甩下這么一句話轉(zhuǎn)身就走了。
門外的人聽見了,那些個交頭接耳的聲音更加是大了。
何夢夢長的白凈,家里又嬌寵了些,身上穿的不錯,這要是不說,也看不出來是農(nóng)村的丫頭,都會以為是什么城里的小姐。
偏生她又是一個傲的不行,真以為走在村道上走兩步又兩人看看,就覺得她自己將來一定是能嫁給狀元郎的。
那秦連遲長的又是貌美的,她就想,就想先玩玩而已……
她長的這么好,她能想要玩秦成安那都是給秦成安的福氣。
可現(xiàn)在她那點子心思被何晚枝當(dāng)眾給戳穿了,她一時間滿臉羞紅了。
李香蘭也是著急的不行,她這個女兒她是清楚的。
夢夢今年已經(jīng)十八了,在他們這里算是大姑娘了。
上門來求親的人也不少,但她就是誰都不要。
她是她的娘,她心里的那點子心思她這個當(dāng)娘的自然是知道的,原本就是想哄著何晚枝賣掉那兩個拖油瓶,扔下自己相公去嫁人了的。
倒是要是留下一個癱瘓在家,她家夢夢就住隔壁,想做點什么也沒人知道。
誰知道,這個何晚枝忽然就轉(zhuǎn)變了性子。
“何晚枝,你別鬧了,明明是你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家夢夢給你家那兩個拖油瓶送吃的,還送出罪過了,你們家就活該被餓死?!?p> 李香蘭喊著走到門口驅(qū)趕那些看熱鬧的人。
何晚枝往回走,就看到了阿舟。
何晚枝走到阿舟的跟前,蹲下,直接抱起來他。
阿舟當(dāng)下驚呼,“娘,娘親……”
上次娘親是抱了他,但那就是抱一下就松開了,并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的抱起來。
他,他……
他很高興,但他又很惶恐。
他眼睜睜地看著剛才他娘大發(fā)雷霆,那陣勢比之前打罵他們時還要可怕得多。
他生怕他娘此刻雖然表面上和顏悅色,但轉(zhuǎn)過身來就會再次對他惡語相向甚至大打出手。
他焦急萬分,眼眶里幾乎快要涌出淚水來。
何晚枝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輕柔地?fù)崦暮蟊嘲参康溃骸鞍⒅郯。飫倓偙粍e人欺負(fù)了,心里特別害怕,咱們阿舟能不能把小肩膀借娘靠一靠呢?阿舟可不可以抱抱娘呀?”
本來已經(jīng)憋不住眼淚快要哭出來的秦一舟聽到這番話后,整個人變得更加茫然無措了。
娘竟然說她需要自己?
他猶豫再三,終于鼓起勇氣伸出那雙短小稚嫩的小手,試圖去觸碰一下他娘的臉龐,并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娘親別怕,阿舟會保護(hù)娘親的?!?p> 何晚枝欣慰地笑了起來:“好哇,以后就讓我們阿舟來保護(hù)娘吧。娘有阿舟這么懂事的兒子真是太開心啦!”
何夢夢家本就在隔壁。
沒兩步的時間,何晚枝抱著阿舟就回到了他們自己家。
何晚枝放下了秦一舟,看著他們家跟何夢夢家之間那兩塊地陷入沉思。
得想個辦法讓那討人厭的東西滾遠(yuǎn)些去。
這要是每天都看著,眼睛多可憐。
“怎么了?剛才沒有打過癮,還想過去打?”
秦連遲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何晚枝這才回頭看見坐在那院子一角,一直安靜的秦連遲。
剛剛她的聲音那么大,這人耳朵不聾,沒有理由是聽不見的。
那就是聽見了。
她走到秦連遲的面前,坐在了他面前的一塊大石頭上。
秦連遲的眸子瞬間緊縮。
這個何晚枝雖然平常就是喜歡大喊大叫,但又最是崇拜那些什么禮義廉恥的,一口一個什么夫子的,說是最厭惡莽夫。
比如坐隨意坐在石頭上的莽夫。
他可記得先前有一次他上山打獵回來累了,就在院子里坐下喘口氣,就是她現(xiàn)在做的這塊石頭。
當(dāng)是她怎么說來著?
她是直接打他的,還罵了各種難聽的話。
現(xiàn)在的她怎么就那么的不一樣了?
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
他雖然是癱瘓在床,但他又沒有死,怎么就會沒有發(fā)現(xiàn)這人完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