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什么是正確的選擇？
光明魔力充斥著整個房間，閃耀的白色光芒潔白而又純凈。
塞莉娜并未回頭，雖然她已心知，自己再也回不去教廷。
在某一刻，應(yīng)該說來到瑪門之城后的無時無刻，她理解了琺絲。
人們可以并不寄托希望于教廷，但光明不論淪為邪惡的遮擋。
光明，不可玷污。
在用出黑暗魔力前的那一刻，她想過圣女之位，觸手可及。
可她，真的能心安理得的坐上那個位置嗎？
她只是有些遺憾，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將母親送回故地。
就差最后一步，布諾伊的名字就能隨圣女的位置一同銘刻在教廷的歷史上，作為她的第一任騎士長。
但，哪怕不能成為光明圣女，她也終將會將母親送回故地。
為了保護(hù)地下城而犧牲的布諾伊，真的能接受這樣黑暗的教廷嗎？
她似乎明白了琺絲所說的那件事是什么。
妮可曾經(jīng)詢問自己的野心，坐上圣女之位是斟酌，是計劃，但對那個位置的渴望并不完全來源于自己。
如果現(xiàn)在要問自己的野心是什么？
她想，她已經(jīng)找到了答案，弒神。
只一味索取信徒的信仰，卻從不引導(dǎo)他們的善惡，這樣的神靈。
若是將世人當(dāng)做軟弱可欺的羔羊，就應(yīng)該做好準(zhǔn)備面對反抗者舉起的，揮向祂的屠刀。
“好久不見，里斯主教。”
塞莉娜回過身，微笑的看向里斯。
里斯看著明明容貌相同，發(fā)色與眸色卻截然不同的塞莉娜，有些錯愕。
他收回了自己的魔力，沉默一瞬。
而后開口：“我給你一些時間，恢復(fù)你的模樣?！?p> “托爾窩藏的反叛軍，已經(jīng)被我擊殺，而他，”他側(cè)頭看向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的托爾。
托爾害怕的對上他的目光，心領(lǐng)神會般開口：“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發(fā)誓，今日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塞莉娜此刻倒是真的相信，里斯一直更看好自己成為光明圣女。
瞧瞧，反叛軍的身份，他都愿意幫忙隱瞞著。
塞莉娜輕笑出聲，魘落在她的肩膀開口：“塞莉娜？”
它在詢問，詢問她的選擇。
里斯的目光像是終于愿意落到別處，他看著魘，輕笑著開口：“怪不得，你可以拿到那則預(yù)言?！?p> 此處的動靜太大，外面已經(jīng)圍上了不少守衛(wèi)。
塞莉娜服下解除染色的藥劑，柔順的黑發(fā)垂落至腰間，黑色的眼睛清澈卻又充滿神秘，那張美麗明艷的面容就這樣靜靜的越過里斯，看向外面的守衛(wèi)們。
而厄瑞玻斯，赫然在列。
里斯只是匆匆一眼掃過，他帶著篤定的目光開口：“別擔(dān)心，我會處理好他們，沒人會知道你的身份?！?p> 塞莉娜卻有些不解了，于是她便問了出來：“為什么？”
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是女巫，依然堅持的要讓自己坐上圣女之位？
難道圣女之位有什么特別的？如今已經(jīng)沒有候選圣女了，里斯大可以找個自己的人，坐上那個位置。
“在伯斯克之城時，我的目光就已經(jīng)落在你的身上了，塞莉娜。”
他輕柔而又帶著繾綣的語氣像是在告白，“一個伯爵的女兒，是無法配上我的。但光明教廷的圣女，卻可以?！?p> 聽到這話，塞莉娜嗤笑著開口:“我想坐上那個位置，從來不是為了與誰相配。”
里斯的目光依然凝聚在她身上，“這不重要?！?p> 他繼續(xù)說道:“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塞莉娜?！?p> “要讓你失望了，里斯主教?！比蚰鹊膫?cè)頭目光落在了托爾的身上，光刃利落的穿透了他的心臟。
“我的選擇，與琺絲相同?！?p> 里斯望向她的目光變得危險起來，他皺著眉不悅的開口:“不要做不正確的選擇，塞莉娜?！?p> 悄無聲息的詛咒之力，順著厄瑞玻斯的手臂向下，緩慢的朝著里斯前行。
那是不能被感知的，并不屬于魔力的，只屬于女巫的能力。
塞莉娜繼續(xù)拖延著時間，她挑眉問道，那張明艷的面龐上表情生動極了，像是在疑惑一般。
“什么才是正確的選擇呢？什么才又是不正確呢？”
可突然，她的話鋒一轉(zhuǎn)。
“被庇護(hù)在教堂與帝國的勢力之下的黑暗？是正確嗎？”
“被冠以反叛軍的名義的肆意壓迫？也是正確嗎？”
“而反抗，才是錯誤？”
“塞莉娜！”里斯的語氣重了些，他看向塞莉娜的目光不再柔和。
隨著被光明魔力編織的禁錮魔法陣漸漸成型，他看向塞莉娜的目光充滿了勢在必得。
而塞莉娜手中凝聚的黑暗魔力，夾雜著詛咒的不祥氣息。
卻被他忽視而過，像是看小孩過家家一般的眼神，垂眸看著她試圖反抗的模樣。
而他，確實(shí)有這樣的實(shí)力。
輕易的攔下塞莉娜的攻擊，里斯主教展開了笑意。
可轉(zhuǎn)瞬，身后攀附著蔓延而上的詛咒，不祥的怨氣使得背脊無端發(fā)涼。
魔法的吟唱被打斷，帶著禁錮氣息的光明魔力緩緩消散。
里斯轉(zhuǎn)頭看向身后聚集的守衛(wèi)們。
黑發(fā)黑眸的厄瑞玻斯赫然站在最前方。
“我認(rèn)得你，塞莉娜的騎士。”
他收回了目光，視線重新望向塞莉娜。
“是他蠱惑了你嗎？你的，族人？”
他依然帶著篤定語調(diào)的漫不經(jīng)心:“可我記得，你的父親塔卡納伯爵，卻并不是反叛軍，塞莉娜。”
“你這是威脅！”不等塞莉娜開口，魘率先大聲斥道。
里斯坦然應(yīng)下:“算是吧?！?p> 然后繼續(xù)開口說道:“你的選擇呢？塞莉娜？”
塞莉娜陷入一副沉思的模樣，倒像是真的在考慮這件事
然后，緩緩開口:“要不，里斯主教先替我殺了我的父親？我再考慮一下是否再次加入教廷?！?p> “你？”里斯蹙著眉頭有些愣住。
“一個從來不將我放在眼中的父親，一個任由他別的妻子肆意欺辱我的父親?！?p> 塞莉娜是真的十分疑惑。
作為害母親死亡的人，她真切的憎惡著自己的父親。
里斯居然拿他威脅自己？
教廷調(diào)查了她們父親的爵位，篩查她們是否擁有光明魔力，卻從未在意過，她們各自是怎樣的人。
“里斯主教若是愿意幫我動手，我自然，十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