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通緝令滿天飛
山藥丸入口清甜,沖散了嘴里的苦味,謝永安緊皺的眉頭都舒展了不少,“弟妹說的沒錯,你的手確實(shí)很巧。”
邊月埋下小臉,輕聲嘟囔著,“哪有什么手巧,不過是肯多花心思罷了?!?p> 謝永安望著她的背影,不知怎地,嗓間的癢意似乎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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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園
梁晚余靠在窗前,擺弄著瓶中才折下的白蘭。
玉露從外頭進(jìn)來,面上難掩喜色,“小姐,婢子方才特意從蘭園過了一趟,里頭似是吵起來了,還有打砸聲,一準(zhǔn)兒是崔姨娘和陸嫚嫚吵起來了!”
梁晚余唇邊漾起幾分笑意,輕聲道,“任她們吵鬧去,左右查不出什么來。”
不等她的話音落地,玉竹就急匆匆進(jìn)了屋子,刻意壓低了聲音道,“小姐,外頭出事了?!?p> 梁晚余指尖一頓,抬眸望向她,蹙眉問道,“出什么事了,能讓你慌成這樣?”
玉竹面色難看,急切道,“陸寶忠跑了,流放隊伍才到嵩縣,人就不見了,上頭大怒,下令嚴(yán)查,外墻上都貼滿通緝令了。”
“什么……陸寶忠跑了?”梁晚余怔住,眼底滿是不可置信,“流放隊伍里那么多士兵盯守著,就讓他這么跑了?”
玉竹點(diǎn)點(diǎn)頭,神情凝重。
梁晚余沉了臉,思索片刻,才低聲道,“你去知會陸青霜,讓她按兵不動,這幾日風(fēng)口浪尖上,千萬不可與謝昀碰面。”
“是?!庇裰駪?yīng)下,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出了園子。
“那么多雙眼睛盯著,陸寶忠怎么可能跑得掉……”梁晚余咬住下唇,神色陰沉,“他身后一定有人指點(diǎn)掩護(hù),可究竟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
許是想到了什么,梁晚余回過神來,立馬喚了聲玉露,“陸寶忠膝下無子,最疼嫡女陸嫚嫚,若他真的跑了,一定會想法設(shè)法來找陸嫚嫚,你找人去蘭園盯緊了她,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要告知我?!?p> 玉露自然知曉情況嚴(yán)峻,一刻也不敢耽擱,“是,婢子這就去?!?p> 小丫頭急匆匆往外走,正好同謝庭玉擦肩而過。
謝庭玉注意到玉露,下意識看向窗邊,見梁晚余臉色陰沉,低聲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梁晚余循聲望來,對上他的雙眸,輕聲道,“陸寶忠跑了?!?p> “陸寶忠?”謝庭玉忘了這號人物,半晌才想起來是誰,“陸嫚嫚她爹?”
梁晚余頷首,語氣輕緩,“沒錯?!?p> 謝庭玉面露不解,眉頭微蹙,沉聲問道,“跑就跑了,與咱們何干?”
“謝昀納了陸嫚嫚,與陸家有了牽扯,而陸嫚嫚又是陸寶忠最疼愛的女兒,若真跑出來了,怎會不尋她?”梁晚余輕嘆一聲,無奈搖頭,“如今通緝令滿天飛,若陸嫚嫚真的跟她父親聯(lián)絡(luò)了,咱們府上也難逃責(zé)罰?!?p> 謝庭玉撇撇嘴,坐在椅上,懶洋洋靠著,像沒骨頭似的,“我倒覺得陸寶忠未必是真跑了。”
梁晚余愣住,下意識開口問道,“何出此言?”
謝庭玉勾唇笑著,語氣戲謔,“你想想,陸家被炒了,是誰下的旨?”
梁晚余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輕聲應(yīng)道,“自然是圣上?!?p> “陸寶忠貪污受賄,光是白銀就有六百萬兩,他明明罪該萬死,卻偏偏只落了個流放抄家的下場。”謝庭玉半瞇起眼睛,面上含笑,“國法乃是圣上親定,陸寶忠該是什么下場,圣上會捏不準(zhǔn)嗎?”
梁晚余張了張嘴,原本混亂的思路慢慢被梳理開。
“下至流放的犯民都是窮兇極惡之人,派出去的士兵都是上過戰(zhàn)場的,沒有虛招子,陸寶忠身材肥碩,如何能在這么多士兵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謝庭玉聳聳肩,輕嘆一聲,“能貪到六百萬兩,陸寶忠身后必定是有人撐著的,什么通緝令……我看不過是引蛇出洞罷了。”
梁晚余也回過神來,面色凝重,“所以……此事是個幌子?”
謝庭玉咧嘴一笑,懶懶靠在椅背上,語氣輕飄飄的,“我不過是胡說幾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哪是我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二世祖能想明白的?”
話雖如此,可梁晚余卻是實(shí)打?qū)崒⑺脑捖犨M(jìn)了心里。
此事經(jīng)不起推敲,細(xì)想過去,全是陷阱。
“莫要再琢磨了,我們只管顧好自己?!敝x庭玉捏了塊點(diǎn)心,塞進(jìn)梁晚余手里,又給自己拿了塊,三兩下吃完,“我們能想到的,別人也能想到,這事兒多半不會成。”
梁晚余垂眸盯著自己手里的茶點(diǎn),心思有些活絡(luò)。
此事不成,她就推著此事成……
她不會錯過任何一次能讓謝昀和陸嫚嫚下地獄的機(j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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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慶殿
男人坐在金鑾御座上,長眸微瞇,打量著地上的人,半晌,發(fā)出一聲輕嗤。
跪在地上的男人身著暗紅朝服,身子僵硬,臉色極差。
“鎮(zhèn)國公,朕聽說你養(yǎng)了個好兒子?!?p> 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鎮(zhèn)國公面露惶恐,連忙問道,“臣膝下有三子…不知圣上說的是……”
“朕說的是誰,國公心中不明嗎?”男人低笑兩聲,語氣里聽不出個喜怒,“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贖走陸家女,還強(qiáng)納為妾,如此膽量,如此專情,也算給你迎了個好名聲。”
鎮(zhèn)國公臉色蒼白,身子一震,忙解釋道,“圣上恕罪,是老臣管教不當(dāng),對庶子太過疏忽,才出了這檔子事……”
男人勾唇,眼底閃過一絲暗芒,“自下了朝,朕就把你留在這,你可知為何?”
鎮(zhèn)國公緩緩搖頭,面露遲疑,“回圣上,老臣…不知……”
“陸寶忠跑了,人沒抓到?!?p> 話音落地,鎮(zhèn)國公陡然變了臉色,喃喃問道,“陸……跑了?”
“你的好兒子納了陸家女,還是陸寶忠最疼愛的嫡出女兒,這里頭的彎彎繞繞實(shí)在是多,朕沒有閑心一個個去查?!?p> 鎮(zhèn)國公驀然抬首,慌忙為自己辯解,“求圣上明察,老臣與陸賊不甚相熟,從前在朝上也說不出兩句話來,臣確實(shí)疏于對庶子的管教,可也是因?yàn)槌嫉拈L子病弱,幼子頑劣,臣的心思都費(fèi)在了他們身上……”
男人冷笑兩聲,手里把玩的玉扳指用力落在桌面上,“如今陸寶忠跑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而你又成了他的親家,這里頭,是你三兩句話就能替自己開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