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在中式宅院里大擺宴席,請了米其林三星主廚來準(zhǔn)備。
他們?nèi)ニ蜕蠅鄢蕉Y,小食都已經(jīng)端出來上了桌。
姜意沒吃早飯,餓得肚子咕咕叫。
但賀嶺總有打不完的招呼,一個問候接著一個。
她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人前叫著陌生稱呼“老公”,臉都快要笑僵。
想到于昭昭和賀家的特殊關(guān)系,應(yīng)當(dāng)也會來,她手指不自覺扣緊了男人的西裝外套,焦灼的有些不自然。
賀嶺和二叔問了好,借口檢查餐品帶著她去小餐廳試菜。
姜意抿著唇,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他筷子上的炸釀鮮蟹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賀嶺還未送至嘴邊,又停下,遞到她這里來,“吃不來油膩的,你嘗?!?p> 姜意受寵若驚,握住男人的手腕,櫻桃小嘴咬上一口,慢慢地咀嚼。
外酥里嫩的,她表情太過享受,賀嶺的目光落在沾了油的唇角,無形中好似變得溫柔了些。
“好吃?!苯膺€想來一口,哪里好意思說,只能擦擦嘴。
男人放下筷子和她咬過的食物到餐盤里,“后面還有。”
此話讓她徹底變成了饞貓,期待的兩眼放光,上來一道嘗一口,喉嚨里還發(fā)出“嗯嗯”的聲音。
賀嶺就這么睨著她,像看什么新奇的玩意兒。
“幾輩子沒吃過飯似的?!彼滩蛔÷裉猓种邪淹嬷鴦倧睦蠣斪幽悄脕淼奈耐婧颂?。
姜意還記著這男人不避諱自己的仇,當(dāng)即就嗆了回去:“您是神仙不用吃飯,我是凡人,不吃會死?!?p> 賀嶺蹙眉,目光掃到窗外,丟下人這就抬腳出去了。
“大哥?!?p> 賀均恭恭敬敬迎上來,一邊把人往茶室?guī)?,一邊小聲道:“您又讓我?dāng)壞人,嫂子要沒了工作,該難過了?!?p> “我什么時候需要考慮別人的感受了?!辟R嶺不屑于與旁人多說,對這唯命是從的堂弟倒是有些耐心。
“誰沒夢想?”
賀均低笑,感慨的話不經(jīng)意就從口中冒了出來:“要不是萬不得已,您都已經(jīng)是大提琴家了?!?p> 賀嶺思緒被拉回,竟是毫無波瀾。
伴隨他快二十年的夢想,不是說丟就丟?一個運營的工作又算得了什么。放不下才是她不懂事。
“賀家的錢這輩子花不完,愛做什么做什么,不夠幸福?”賀嶺把手中的核桃交給賀均,“賀家,百年前也沒人在外打工?!?p> 賀均連連點頭,捧著核桃謹(jǐn)慎地放到西裝外套里,“爺爺幾十年不離手的寶貝,您都不心疼。”
瞧著臉色,怕是要撒手人寰了。敏感的話他不敢講,忍著到茶室親自給大哥沏茶,“療養(yǎng)院找好了?!?p> “明天送老爺子過去。”賀嶺在主位上坐下,拿出鉑金打火機,點上的確是不知名手卷煙。
“您未免太狠心。”賀均低頭忙活,連看他都不敢。
這位爺生起氣來,掀了桌都是小事。
而賀嶺卻兀自一笑,不是要生氣發(fā)火,倒是語重心長,“不狠心,怎么掌權(quán)?!?p> 賀家那些旁親等著老爺子蹬腿兒就來討伐他,他有什么選擇?
剛回國就明里暗里被人設(shè)計,也只有單純不諳世事的賀均敢對他說這種話。
“您做事,一定有您的道理。”賀均奉上第三道茶,再不敢造次。
賀嶺細品一口,放回茶杯,“老物件,該帶的都帶上,二十四小時監(jiān)護,務(wù)必不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岔子?!?p> “明白?!?p> 談話間,賀均打量他的目光里從驚訝再到敬佩。
賀嶺盡收眼底。
“出了岔子,也應(yīng)該是沒動響?!蔽耆种臒煟瑢煹侔礈?,臉上卻留著晦暗不明的笑意。
賀均整個背后都是冷汗,倒下一杯茶時手都在顫抖,“我懂大哥的意思?!?p> ——
姜意試完菜獨自應(yīng)付著訪客,不多時賀三小姐與于昭昭一同來了,幸好未正面碰上。
只見兩人直奔后院去,姜意隱隱不安的心卻在這時候狂跳。
腿腳也不聽使喚的跟著,就像窺探他人快樂的小偷。
幾人有說有笑,于昭昭是最先看過來的,但早不像從前那般鋒芒畢露了。
當(dāng)初她母親二婚嫁給了賀嶺舅舅用盡手段,而她為了嫁給他鬧自殺也鬧了多回,雖無血緣關(guān)系,兩家也不同意婚事。
對視一眼,女人不動聲色地往賀嶺身邊靠。
姜意雙手不由得攥緊,但也更明白沖上去是什么后果。
這種場合,賀嶺不會給拗脾氣的妻子半分面子。
“太太,您不進去?”
老陳上午被安排準(zhǔn)備賀禮去了,送到老爺子那剛出來就與發(fā)愣的姜意碰上,索性上前提醒。
姜意搖頭,不想打擾。有那個勁兒不如單獨與賀嶺撒嬌,裝柔弱來得好。
“沒睡好,能帶我去先生房里歇會兒嗎?!?p> 老陳看了眼手表,“行,時間還早,一小時后我叫您?!?p> 視線從茶室的落地窗收回,姜意快步跟著離開。
沒去過賀嶺的房間,今日外人在,到他房里小憩一會兒不會不合規(guī)矩,男人也沒得埋怨。
許是因為太累,冷色調(diào)裝修陳設(shè)并沒有影響她沾上床就睡,不久后連有人進來都未察覺。
男人灼熱的目光落在禮服V領(lǐng)處,掌心摩挲著西褲布料。
思來想去,賀嶺都沒明白她哪來的膽子進來睡。
“先生……腰疼……”
睡夢中的女人輕聲呢喃,便不自覺看過去,白皙修長的腿在裙擺下半遮半掩。
他起身親手蓋上蠶絲被,俯身吻在她額頭。
偏偏睡美人醒了,霧蒙蒙的雙眼盯著他,可憐兮兮。
纖細的手腕繞到他腰間環(huán)住,仰起脖子,柔軟的唇貼在他喉結(jié),“做噩夢了,害怕?!?p> 賀嶺攏住懷里的女人,陪她演戲,“什么噩夢?”
“夢見先生不要我了?!睌D出兩滴淚來,姜意抓住他身上的布料,仿佛抓住了他的溫柔。
“我什么時候要你了?”賀嶺任她鬧,臉上的笑意難掩。
姜意羞怯地松了手,身體也往后縮,一副要與他劃清界限的架勢,“原來先生也會和我開這種玩笑?!?p> 男人的掌心卻攀上來,扣住不盈一握的腰肢,“哪里疼?”
“這兒。”姜意握住他的手腕,往后挪,再下一點兒便是臀部。
緞面裙手感比肌膚更加滑膩,也更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她弓起背,讓男人揉捏時明顯感覺到他變沉的呼吸,不經(jīng)意間又哼一聲,全然不知將賀嶺的魂都勾走。
片刻后,男人松手,起身去鏡子前整理儀容,“賀太太,本事學(xué)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