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最近的醫(yī)院急診,洗胃。”
“是,先生?!?p> 第二次抱她去醫(yī)院,第二次徘徊在生死邊緣,賀嶺看懷里沒多大反應的女人,捧住她的臉,手掌顫抖。
“傻不傻?!?p> 喉嚨里擠出幾個字,再也沒了埋怨。
“開快點?!彼鼻械卮呃详悾沃灰鍪隆?p> 老陳幾乎要將油門踩到底。
五分鐘而已,像度過了漫長的一世紀。
將人送到急診,安排醫(yī)生洗胃,老陳第一次在賀嶺臉上看到擔憂和驚慌。
他害怕失去她。
“先生?!崩详愡f上從車上拿的煙,替他點上火。
“找最好的專家過來?!辟R嶺站在醫(yī)院走廊,看來來往往的病人家屬,雙目猩紅。
路過的護士蹙眉,盯他一眼,自知貴公子身份不凡,還是上前提醒:“先生,這里不允許抽煙。”
賀嶺垂眸,邁步走向外面,老陳跟在他身后,只不過出去打電話。
又過了兩分鐘,來回話:“醫(yī)生即刻往這邊趕。”
“嗯?!?p> 賀嶺的手中的煙燃到一半,煙灰落在黑色皮鞋上,心口宛如被巨石堵住,壓抑到了極致。
很快再次續(xù)上一支,莫名其妙的,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知道小姑娘脆弱,沒想到不把自己的命當命,這樣輕易就想一走了之。
“是我話說重了么?!?p> 老陳雙唇緊閉,不敢回答。
“你也不說話?”賀嶺一把丟掉手中的煙,猛地揪住老陳的衣領,語氣咄咄逼人,“在我身邊很痛苦,寧愿死是不是!”
“不是,她害怕您不要她。”老陳呼吸都變得困難,斗膽猜測道,“您丟下她,她才覺得活著沒意義?!?p> “是嗎?!辟R嶺松手,浮起晦暗不明的笑容,“那怎么還擔心別的男人?!?p> 老陳感覺自己被繞進去了,怎么答都不對。
他只是個司機,又不清楚他們之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怎么勸?
打一開始就覺得接送女人容易卷入糾紛,還真讓他算準了。
“或許真的有誤會,您該給機會讓太太解釋。”
——
姜意頭痛欲裂,醒來已經(jīng)天已經(jīng)亮了。
仔細一看,自己在陌生環(huán)境里,手上插著吊針。
而男人站在窗邊,只留給她背影。
“先生,我怎么了?”有氣無力地說出這句話,沒想過他會理。
誤會和隔閡還在,或許是因為她體弱又生病才來。
“還難受嗎?”
昨夜得知她只吃了兩粒,但由于喝了酒,陷入昏迷不是尋死,此刻賀嶺情緒很平穩(wěn)。
從床邊走到床邊坐下,溫和地握她的手,“吃安眠藥做什么,大半夜帶你來洗胃?!?p> “抱歉,耽誤先生的時間?!苯饪此膫?cè)臉,捕捉到疲憊。
很可能是因為她,一夜未眠。
恍然間,姜意想得到愛這種東西,因為有愛就會包容。
至少下一次,他生氣時就不會再將她一個人丟下。
“本想吞掉一瓶,害怕再也看不到先生,就想讓自己睡著,睡著就不會難過了?!苯廨p描淡寫地說著,也不管他聽不聽,回不回答。
“先生說帶我去北歐的,還沒去,舍不得就這樣遺憾的死掉?!?p> 賀嶺回頭睨一眼脆弱的美人,再也抵抗不住去擁抱她,緊緊扣在懷里,講話卻一點也不客氣。
“北歐和哪個男人都能去,到底是遺憾沒去過,還是見不到我?!?p> “我用性命發(fā)誓,絕不會背叛先生?!苯獠幌胍`會再繼續(xù)深入下去了。
趁她弱不禁風,可憐到他心疼,正好迷惑他的心智。
男人不言語,卻抱得極緊,快要把她的骨頭捏碎。
“輕點……”姜意抗議,卻被他吻住。
他的舌尖一點一點勾勒出她的唇形,像珍視她,拿她當掌中寶。
呼吸逐漸變得急促,本就覺得疲累,綿長的吻又持續(xù)太久,姜意閉上的雙眼再也不想睜開。
想靠在男人懷里好好睡一覺。
“別以為你的命很值錢,下次敢尋死,沒人管你。”賀嶺嘗盡了柔軟,終于將她松開。
提心吊膽那么久,得讓女人長長記性,即便她誠懇的話已經(jīng)將他哄好。
“不敢了?!苯赓N在他胸口,微翹的唇角的壓不下來。
男人就這樣抱著她,輕拍她的后背,下頜蹭著她的腦袋,陷入安靜溫暖的氛圍中。
誰也不再主動說話,誰也不愿打破這一刻的溫馨。
不需要用言語來形容失而復得,只需要擁抱來傳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彼此都懂。
一張病床上躺著兩人,相擁而眠到中午。
醫(yī)生護士來做檢查,確定可以出院。
姜意跟著賀嶺上回家的車,腳步都變得輕快。
但是身體還虛,得調(diào)養(yǎng)。
“先生。”又爬到他腿上坐,離遠一點都不肯,“我這樣霸占您,會不會覺得膩?”
“怎么這樣問?”賀嶺語氣溫柔,捏著她的手心,軟軟的。
臉頰泛著一點紅,真切感受到小姑娘的熱切。
很難得。
“畢竟,去哪兒都想跟著您,耽誤您正事?!苯夤此氖种福⌒脑囂?,“時間太久,是不是也會嫌我煩?!?p> 男人突然扣住她的后腦勺,深邃的眼里泛著光。
他很肯定地搖頭,“不會,小意是先生的寶貝呢。”
再聽賀嶺叫寶貝,姜意的心很快被愉悅填滿,但她得保持清醒。
“那件事,想和先生說清楚?!彼鬼?,小聲地貼到男人耳邊,“先生還記得那次我做夢嗎,我夢見您因為醫(yī)院里的那個人被抓,很擔心您,所以才問……”
賀嶺掌心的力道變重,“怎么不直接問我?!?p> “不敢,害怕先生誤會我,可到頭來還是被誤會。”姜意不敢賭,昨晚只是意外。
若不是因為剛好趕上那個時間點,他不會知道。
“委屈你了?!蹦腥撕逅ひ舻统?,無形的誘惑力縈繞在她耳畔,“以后嘴要用來說話,不只是哭,知道嗎?!?p> “想說,但先生生氣,也不肯聽的?!苯夤首魑掳痛钤谒缟希娣目煲H上雙眼。
賀嶺撫摸她的長發(fā),指腹捻她的耳垂,“不試試,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