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不會死
果然不出蔣蘭馨所料,第二日清晨,尚書府的管家就在門口候著了。
“何事?”蔣蘭馨眼神輕蔑地看向門外。
“小姐!他們還有臉請您回府!”
小丫頭臉都?xì)馇嗔恕?p> 這算什么事?她家小姐這么厲害,為什么要回那個牢籠?
“那就回啊?!笔Y蘭馨簡直是喜不自勝,當(dāng)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不愧是她親爹!
她還正愁著怎么拿回她母親的嫁妝,怎么奪回屬于她的一切呢!
不過…
這是來接她回府,還是來接她入獄?。??
蔣蘭馨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破的漏風(fēng)的馬車。
青布裹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密不透風(fēng),破亂差,就差打補丁了。
左邊一個腿腳不利落的小廝,右邊一個滿臉褶子和油光的胖嬤嬤,滿眼算計。
這哪兒是接人的,是來磕磣人的吧?
“大姑娘,請吧。”
嘴里說的是請,但身子沒動分毫。
“若是這個,我可就不回了?!笔Y蘭馨白眼一翻,不上!
抬妾都沒有這么破的轎子,怎么著?偌大的丞相府要倒臺了?
“那可由不得你!賤蹄子!”程嬤嬤“呸”了一聲,擼了袖子,直接飛撲過來,死命地抓著蔣蘭馨。
手上吃痛,蔣蘭馨可憐兮兮地看著晨歡,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晨歡,我是個有孕的嬌弱女子對吧?”
晨歡眼睛唰一下的亮了起來,忙不迭地點頭。
下一秒,只聽“啪”地一聲,那老嬤嬤的臉腫了老高。
“哎哎,你你你…!”老嬤嬤踉蹌地起來,仿佛見了鬼。
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蔣蘭馨幾步竄了過去,拽住她的頭,掄起雙手,左右開弓,程嬤嬤的臉上立刻出現(xiàn)了極其對稱的十幾個巴掌印。
“你什么你?!用手指誰呢?你也配!我可是個孕婦,嚇著我了!你能擔(dān)待得起嗎?!”
語畢,她又是狠狠一腳踹翻程嬤嬤。
人當(dāng)場就暈了。
幾乎是一眼,蔣蘭馨就認(rèn)出了她。原主含恨而終,少不了她的手筆。
她是林英婕陪嫁來的,在林英婕的安排下,成為了女管事。
也就是院子里吃里扒外的那條狗!
這些年,在林英婕的授意下,她不僅僅是在吃食用度上克扣,更是逢年過節(jié)少不了一頓打。明著暗著的譏諷也不在少數(shù)。
蔣蘭馨的那些“私通信件”,也都是她找出來的。蔣蘭馨眸色黯淡,她至今都記得,只因為世子提到了原主,可憐的原主只穿著一身素衣,就被這些老嬤嬤活生生推進(jìn)冰冷的池水中,發(fā)燒燒了三天三夜。
若不是有晨喜發(fā)現(xiàn),原主早就死了。
死了都便宜她了。
這個林英婕自己久病纏身,女兒神志不清,竟然還想著給她挖坑。
既然如此,做人不必太善良,有仇她就要當(dāng)場報!
蔣蘭馨狡黠一笑,指了指旁邊驚訝的嘴都合不上的小廝。
“你,把她抬進(jìn)去?!?p> 那小廝也是一個激靈,這哪兒是什么孕婦???分明是個潑婦!他也識相地哼哧哼哧把程嬤嬤丟進(jìn)了馬車?yán)铩?p> “去吧,回府?!?p> 青色的馬車晃晃悠悠往丞相府駛?cè)ァ?p> 小廝一轉(zhuǎn)頭,后面赫然出現(xiàn)了一頂艷麗至極的紅轎子,左右兩面裝飾著還滴著露珠的玫瑰。
就連著趕馬車和護(hù)衛(wèi)的人也是里里外外二十多的壯漢,聲勢浩大。
想來是世子府來接二小姐的喜轎了。
而后面的“喜轎”正在慢慢悠悠地響著嗩吶,蔣蘭馨臥在馬車?yán)?,一邊吃著白玉糕,一邊透過空間給自己的小蟲喂食。
小蟲還是太虛弱了,得多吃點!不然怎么收拾那個老巫婆?
晨歡環(huán)顧四周,摸不著頭腦地嘟囔著。
“小姐,今兒是不是有啥事???這街上咋沒人呢?”
對啊,一路上過于安靜了。不過,她憨笑一陣“可能是為了歡迎我和小寶回府吧?!?p> 蔣蘭馨知道她還為著剛才的事情憤憤不平呢,眼睛不知道什么時候濕潤了起來。
“你呀,別想太多,難道還能是真以為我要成親嗎?”
“新娘子美!要糖塊!”
“糖!糖!”
“娘,我要吃糖!嗚嗚嗚,你騙人,新娘子不給糖吃!嗚嗚…”
真結(jié)婚?????
蔣蘭馨還沒從街邊的話語聲中反應(yīng)過來,在一陣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熱鬧場面中,赫然撞上了丞相府一眾人!
“恭候世子?!睘槭椎恼橇钟㈡?,此時她衣著華麗,臉上帶著疲憊的喜色。
因著她沒有封號,面對世子,也只能微微佝僂著身子,說不出的謙卑。
“悅兒,我來了?!?p> 一雙修長但佝僂著的手遞了過來,伴隨著油膩的溫柔。
這手…嗯…腎虛…肝膽不好…蔣蘭馨冒了一滴冷汗,還好原主沒嫁給他,真得謝謝蔣蘭悅那個冤大頭了。
“悅兒,你怎么不下來?沒關(guān)系的,就算蔣蘭馨回來了,你也是我唯一的妻子。一個破鞋,本世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宇文誠作嘔似的捏緊了手。這個賤女人,母家一無是處,人長的貌美,可實在是太過清高。他們二人明明有著婚約,竟然也不肯同他一度春宵。
還膽敢與他人有私情!既如此,就該死!
“只是可惜,沒毒死她。”
“你,說什么?”蔣蘭馨眼神陰鷙,身體的本能告訴她,她想掐死眼前這個人。
她強壓怒火,勾著細(xì)膩的聲音,模仿著蔣蘭悅。
“世子哥哥,她萬一知道是我們害她怎么辦?”
“她怎么可能知道?快下來吧?!?p> 宇文誠看著懸在半空中的手,怒火蔓延,呵,一個庶女哪兒來的那么多問題?
不過,旋即想到她們母女答應(yīng)自己的條件,眼里又是如水的溫柔,伸手剝開簾子。
“你!是你!”
“是我!怎么不認(rèn)識我了嗎?”蔣蘭馨怒極反笑,身上散發(fā)出凜冽的氣勢,如鷹一般的眼睛惡狠狠地看著他。
“你為何在這?!…咳…蘭馨,雖然我們有婚約,但你也不至于搶了悅兒的婚事,不如你把這孩子溺死,本世子納你為妾?”
他雖然一開始被她的眼神震懾,但目光觸及她大紅的衣服和這架勢,這可是他拋棄過的女人,愛他至深!甚至為了他,搶親!這不?還搶走了轎子。
就算是貌美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招一招手,還不是得屁顛屁顛地過來?
“你還真是天生臉大!老娘要是嫁給你這么個惡心的貨,怕不是要作孽!”
蔣蘭馨哼笑,看來這次回京一點兒也不虧!她直接了當(dāng)?shù)膹目臻g里拿了一把刨草藥的鋤頭,二話不說地直接向宇文誠打去。
“嗷——”
宇文誠挨了結(jié)結(jié)實實一下,一聲哀嚎就從轎子中滾了出去。
灰撲撲的喜袍壞了數(shù)個口子。
“哎喲,世子爺這是開心壞了!新娘子一定十分美麗??!”媒婆僵硬地解釋,心里罵娘,屎難吃錢難賺!
“噗嗤-——世子爺一定很開心呀!”蔣蘭馨沒忍住笑,才悠悠地掀開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