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傾訴,夢
“?。俊比~心儀瞪大了眼珠子。
“你認為,你佩戴過的首飾,本公主還會佩戴嗎?”
“公主大人的意思是……”葉心儀扭頭看著喬黛染,“要把這套首飾送給我?”
“你佩戴過的首飾,本公主自然不會再佩戴?!眴眺烊局还芸粗R中的自身,“若你喜歡,就拿去。不只是這套,其他鉆石首飾,若你喜歡,也都可以拿走。”
“謝謝公主大人!”葉心儀興奮地鏡子前面跳來跳去,變著樣地打量鏡中珠光寶氣的自己,“天哪!這就是成功傍大款的感覺了!”
“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p> “謝謝公主的大人!”
傍大款當然要“肉償”了!
葉心儀興奮地轉(zhuǎn)身,雙手抱住喬黛染的肩膀,激動地用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親了一下喬黛染的臉頰……
這下好了!
葉心儀才剛涂過口紅的嘴唇,在喬黛染的臉頰上印下了深深的口紅印,簡直就是把喬黛染精心撲過的臉蛋毀了。
“葉心儀!”喬黛染瞪向葉心儀,盛怒!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葉心儀一張又一張地抽著梳妝臺上的抽紙,手忙腳亂地用紙巾擦著喬黛染臉頰上的唇印……這下好了,當真是把喬黛染精心描畫的妝容毀了。
“葉心儀?。 眴眺烊靖邮⑴氐上蛉~心儀。
“呵呵……”
葉心儀不知所措地收起拿著紙巾的雙手……紙巾上滿是口紅和被口紅糊了的粉底……葉心儀慌亂地把紙巾扔在身后,呵呵笑著說:“公主大人皮膚這么好,又白又嫩的,根本就不用涂粉底嘛……”
“出去。”喬黛染氣得呼吸都不暢順了。
“公主大人……”
“出去!”喬黛染簡直要氣炸了!
“好好好,小的這就出去!”
葉心儀堆滿狗腿的笑容轉(zhuǎn)身……
哦……
不……
葉心儀快速蹲下,用最快的速度撿起地上的紙巾,毀尸滅跡地把紙巾揉在手心……葉心儀站起身,面對喬黛染,笑嘻嘻地退出了衣帽間。
離開衣帽間之后。
葉心儀點了點頭,心想:最近公主大人的脾氣真的好了很多,我把她的妝容毀了,她只是讓我“出去”。換作從前,公主大人一定會把我拖出去“斬了”的。
衣帽間里面。
喬黛染氣得呼吸不暢,胸脯直起伏,心想:該死的葉心儀,居然把本公主精心描畫的妝容給毀了!若是從前,本公主定要命人把她拖下去斬了!
哼!
喬黛染用力嗤了一口氣。
罷了!
喬黛染用力地深呼吸,重新拿起粉撲,耐著性子,對鏡補救妝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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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黛染儀態(tài)萬千地從蜿蜒的樓梯走下。
自來的清風(fēng),輕拂喬黛染鬢邊兩戳精心落著的散發(fā)以及如花瓣般飛揚的裙擺……宛若公主,也確是公主。
在一樓的葉心儀、畢繁鳴以及倪寒,全都抬起頭來,仰視公主。
畢繁鳴甚至輕佻地吹起了口哨。
葉心儀不懂得如何吹口哨,不然,葉心儀也想沖喬黛染吹口哨。
喬黛染雍容華貴地走下樓梯,不緊不慢地走到葉心儀等人面前。
喬黛染才剛停下腳步。
畢繁鳴就脫口贊嘆道:“兩位女士今晚都太美了!”畢繁鳴拍了拍身旁倪寒的肩膀,調(diào)侃道:“兄弟啊,要不……我們回去換身燕尾服吧?”
雖然畢繁鳴說話不帶半點正經(jīng),但是,倪寒不得不承認,他現(xiàn)在確實有點懊悔——跟喬黛染相比,他確實顯得有點太隨意了。他下班之后應(yīng)該先回家,梳洗一番,換一身更正式的西服再來。而不是直接穿著上班的西裝就來了。
喬黛染懶理畢繁鳴,徑直看向倪寒——在喬黛染眼中,倪寒已是完美——喬黛染對倪寒說:“晚餐已經(jīng)準備好了,請上座吧?!?p> “謝謝?!蹦吆荒艽蛳丶覔Q衣服的念頭,乖乖上座了。
方形長桌。
喬黛染跟葉心儀并排坐著。
喬黛染對面坐著倪寒,畢繁鳴則坐在葉心儀對面。
中式菜肴,色香味全,幾乎可以跟鏡花水月的大廚相提并論,還多了一點“家”的舒適。
喬黛染喜歡這種抬眼就能看到倪寒的感覺,倪寒亦是這般認為。每一個抬眼,每一次對視,心中都有一種莫名的甜、莫名地泛濫……若無旁人。
另一頭的畢繁鳴也是只管擠眉弄眼“調(diào)戲”葉心儀,同樣若無旁人。
這哪里是四個人在吃飯啊,這分明就是兩對情侶在視若無人地單獨約會啊。
四人好像沒怎么認認真真地說過話,卻又都感覺充實又滿足。一頓晚餐,就在這般甜甜蜜蜜又膩膩歪歪的氛圍之中,過去了。
吃完飯。
柳姐和張姨收拾好碗筷,給四人倒了茶、上了水果盤,把碗筷廚房洗好整理好之后,就回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喬黛染、倪寒、葉心儀、畢繁鳴四人。
畢繁鳴總算打破甜甜蜜蜜、膩膩歪歪卻在他人眼中奇奇怪怪的氛圍,笑著說:“聽說,連城珠寶總部大樓的保安大換血了?!?p> 葉心儀問:“什么意思?”
喬黛染跟倪寒亦一同疑惑地看向畢繁鳴。
畢繁鳴說:“解伯父把連城珠寶總部大樓的保安全都辭退了,還讓人事部聯(lián)系了最有實力的安保公司。從明天開始,連城珠寶的保安就會全部換人,安保系統(tǒng)也會全面升級。”
喬黛染問:“為什么?”
倪寒猜測:“因為姓谷那位?”
畢繁鳴點頭,伸手搭著倪寒的肩膀,嬉皮笑臉:“哎喲,兄弟你真懂啊。你也想這么做,對不對?”
倪寒拂開畢繁鳴的手,不予回應(yīng)——雖然答案是“對”。
葉心儀仍是不解地問畢繁鳴:“什么意思?。课覜]有聽懂?!?p> 畢繁鳴把雙手交握放在桌面,看向葉心儀,一點不嫌棄葉心儀笨地細細解釋:“連城珠寶的大小姐……也就是黛染小姐……在連城珠寶的大門口,被谷子鋒和媒體那樣糾纏……連城珠寶的保安居然袖手旁觀不去‘救駕’?!?p> 葉心儀一邊專心聽講,一邊煞有其事地點頭。
畢繁鳴繼續(xù)解釋:“如果不是我的姐夫……也就是倪大少爺?shù)母赣H大人……出手相助,天知道黛染小姐會被糾纏成什么樣子?一個不小心,黛染小姐很有可能會被谷子鋒那個世紀渣男或者群情洶涌的媒體弄傷什么的……反正,后果不堪設(shè)想。”
葉心儀點頭,喃喃道:“所以……解叔叔是‘沖冠一怒為表姐’了?”
畢繁鳴站起來,探身,抬手摸了摸葉心儀的腦袋,笑著稱贊:“我的小心心真是聰明?!?p> 葉心儀如同乖巧的小狗狗,呲牙沖畢繁鳴笑。
畢繁鳴又捏了捏葉心儀的臉蛋,笑著說:“走,哥哥帶你買雪糕吃。順便散散步?!?p> 葉心儀馬上站起身,笑著說:“我要吃巧克力味道的!”葉心儀不忘問喬黛染:“表姐還是要香草味的嗎?”
喬黛染說:“隨便。”
喬黛染心中有點緊張,因為畢繁鳴跟葉心儀走后,屋里就只剩下喬黛染跟倪寒兩個人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葉心儀看向倪寒,“倪寒少爺要吃什么口味的?”
倪寒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p> 倪寒心中也是莫名地緊張。
畢繁鳴一眼就看穿喬黛染跟倪寒心底的緊張——畢繁鳴就是故意留給倪寒跟喬黛染單獨相處的機會——當然,畢繁鳴自己也想跟葉心儀單獨相處。
畢繁鳴拉起葉心儀的手,兩個小孩子似地搖著手出門買雪糕去了。
畢繁鳴跟葉心儀離開之后,屋子里變得好安靜……仿佛能夠聽見呼吸聲的安靜……喬黛染跟倪寒有點緊張地,各自喝了一口茶。
放下茶杯。
喬黛染跟倪寒同時抬眼看向彼此。
二人同時開口說:“那個……”
二人同時閉上嘴,示意對方先說。
喬黛染有點緊張地笑了笑,“你先說吧?!?p> 倪寒同樣有點緊張地笑了笑,“還是,你先說吧?!?p> 喬黛染搖了搖頭,坦言:“我沒有什么要緊的話?!?p> 倪寒同樣沒有什么要緊的話。
倪寒不過是想隨便說點話,用以緩解心底的緊張罷了……倪寒硬著頭皮說:“如果我沒有記錯,你這里的陽臺,應(yīng)該能夠看到萬釋府邸二期的地塊?!?p> “是的,在陽臺遠眺就能看到。”喬黛染提議,“要不,我們?nèi)リ柵_看看?”
樓高。
天低。
伸手,仿佛可以撩撥在迷蒙星河里游蕩的迷離星辰。
幾陣涼風(fēng)吹過。
喬黛染與倪寒憑欄站在陽臺,遠眺萬釋府邸二期的地塊。
考古挖掘已經(jīng)進入尾聲,聽說不久就會退場。
眼下萬釋府邸二期地塊人影寥寥,只有幾盞比星月耀眼好幾倍的黃燈在那里遙遙閃爍……看著那幾盞遙遙閃爍的黃燈,一股莫名的感觸油然而生……她跟倪寒同時嘆了一口氣。
聽見對方嘆氣。
喬黛染跟倪寒同時看向?qū)Ψ健?p> 然后……
莫名地相視一笑。
一笑之后。
二人又再不約而同地看向萬釋府邸二期的地塊。
倪寒幽幽道:“當初,萬釋府邸這幾塊地的成交價,遠遠超出了我們?nèi)f釋地產(chǎn)的預(yù)算。父親曾勸我算了,可我就是一意孤行。成功投地之后,各種開發(fā)設(shè)計施工等等,我都盡心盡力……不只是盡心盡力,甚至可以說是力求完美吹毛求疵。不只是父親無法理解,就連我自己都無法解釋,我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
喬黛染看向倪寒,染上了夜色的倪寒。
倪寒繼續(xù)說:“我有一種感覺,一種強烈的感覺,一種無以名狀的強烈感覺促使我一定要投得這些地塊。萬釋府邸一期剛動工的時候,我?guī)缀趺刻於嫉焦さ乇O(jiān)工。旁人都稱贊我親力親為,說什么后生可畏。可是,只有我心里明白,我不是為了工程順利進展而去監(jiān)工的。我是因為……我一直期待著某種‘東西’,所以才會每天去監(jiān)工的。”
“什么‘東西’?”
“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東西’?!蹦吆nD了半秒,“一直到萬釋府邸二期的時候……我才明白了?!?p> “你的意思是……”喬黛染小心試探,“萬釋府邸二期挖掘出的……薩釋國文物?”
“我想,是的。”倪寒幽幽看向喬黛染,“因為挖掘出薩釋國文物,萬釋府邸二期需要暫時停工。萬釋地產(chǎn)因為停工而造成的經(jīng)濟損失是不可估量的。但是……我居然為此感到高興。就仿佛……我之所以那般執(zhí)著,甚至不計成本投得萬釋府邸這些地塊,就是為了這些薩釋國文物。我這樣說,你會不會認為我瘋了?”
“當然不會。”喬黛染只是感到呼吸困難。
“謝謝。”倪寒自嘲地笑了笑,“我卻覺得,我確實是瘋了。”
“為什么?”
“紫曼羅?!?p> “紫曼羅?”
“說起來,‘紫曼羅’這三個字,最初還是從你口中得知的?!蹦吆衷龠h眺,“挖掘出的薩釋國文物之中,大量地運用了‘紫曼羅’的圖騰。而在過去的二十多年里面……我的夢中……也常常出現(xiàn)這種紫曼羅。”
“夢?”喬黛染緊張地抓住倪寒的手臂,“什么夢?”難道……倪寒也做跟她一樣的夢?
“如果我說出來,你就真的會認為我瘋了?!?p> “說!”
“從我懂事開始,我就常常做夢?!蹦吆路鹣萑肓藟艟常皦糁谐S幸粎灿忠粎豺湴潦⒎诺淖下_。雖是夢,我卻依稀仿佛能夠嗅到紫曼羅霸道的馥郁香氣。除了紫曼羅,夢里還常常會有一名古裝女子?!?p> “古裝女子?”
“嗯。我常常會夢到那名古裝女子,而那名古裝女子仿佛也跟我一同,一天天地長大?!?p> “她可是長得傾國傾城,絕色無雙?”
“我猜,是的?!?p> “猜?”
“是的,猜。”倪寒笑了笑,“說起來也是奇怪,雖然她常常出現(xiàn)在我的夢中,我卻從來不曾看清她的臉。雖然看不清她的臉,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卻都深深地牽引著我的心?!?p> “……”喬黛染心底翻涌著,完全說不上話。
“今天,我問你,為什么用左手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