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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靈琴譜

第五章 初見

仙靈琴譜 五彩潘多拉 2275 2024-05-31 18:30:46

  眼看四下無人,云霧一改往日淑女形象,迅速甩掉鞋襪,高卷起襦裙,光腿光腳跳進了許愿池,輕而易舉地將三顆金骰子小心翼翼撿起,用手帕擦干了揣進懷中?!拔依纳?,自然應(yīng)該得到抽成!”她心安理得地安慰著自己。因是庫木塔格沙漠一帶遷居過來的維族人,她還肩負著養(yǎng)家糊口的重任,是以,這三顆金必須裝進自己腰包補貼家用!

  干完這些,方提起旁邊的包裹匆匆走到靈兮姑娘慣常用的房間,強忍著好奇不打開偷瞧,將那輕軟的包裹放下,合上上門,輕輕退了出去。

  天邊的暮色一點點舔嗜著夕陽的余輝,遠處拔地而起的祁連山如同天然的屏障,遮住羞赧的暮色,夜風夾雜著細沙呼嘯狂卷,蘇滌塵四處查看了一番,確認無人后,抬腳走進一家低矮的門戶。

  片刻,門“吱呀”一聲打開,一位女子抬腳走了出來,她面覆輕紗,身著漢服,背上一把古樸長琴,女子如云,輕盈曼妙,猶如古典畫卷中走出的仙子。那絲絲飄逸的裙擺,盡顯詩情畫意;那環(huán)佩叮咚的細節(jié),訴說著風華絕代。一襲最簡單不過的漢人裝束,卻襯得身姿綽約、氣質(zhì)超群。她腳尖輕點,人已飄出數(shù)十丈外。

  瀟湘茶樓。

  青書又泡了一壺茶。滾燙的泉水倒入,白玉杯中棵棵芽尖產(chǎn)生氣泡,猶如春筍出土,沉入杯底的直立茶芽再次浮升,上下沉浮,啟開杯蓋,一縷白霧從杯中冉冉升起,然后緩緩消失,根根茶葉如同倒立的銀針,綠黃明亮,滋味濃醇,回味悠長。

  “公子,戌時已過,她可能不來了,這里嘈雜,咱們不如先離開吧!”青書看著外面大廳中的人群已熙熙攘攘,大家眾說紛紜,皆在猜測靈兮是否會來之事。

  錦衣公子放下書,擺了擺手:“既然來了,就等到底!”

  青書、劍書不由對看一眼,心中嘆了口氣。自家公子身份尊貴、長相出眾、氣質(zhì)卓然、博古通今,似乎是所有女子心中愛慕的對象,可偏偏對情字開竅頗晚,從來清心寡欲、淡然自若。大夏朝開國皇帝高祖勵精圖治、國富民強,大夏民風也民風開放、婚姻自由,而公子自小便對女子的暗送秋波視若無睹,對強勢女子的大膽表白置若罔聞,依然老僧入定、我行我素,今日第一次見公子為了一個女子等這么久。

  ——事情還要從一月前說起……

  公子帶著他們假扮商隊一路西行,不到大西北,不知天地之廣闊,但見遍地碎石、黃沙四起、植被稀少,一片干枯空曠,一日突遭遇沙塵暴襲擊,隊伍被沖散,在茫茫戈壁灘上迷了路。

  商隊所帶淡水被打翻,飲用水已所剩無幾,又久經(jīng)跋涉顛簸,正是眾人困頓之際,一道琴音沖破天際縹緲而來,似夢似幻、悠揚綿長,隔著萬里黃沙如清泉暖水般浸潤了眾人心田,公子命眾人循聲而找,那聲音似有靈性般鋪就了一條生命之道,生生不息,引領(lǐng)著、鼓勵著迷途的羔羊找到出口,峰回路轉(zhuǎn)間,西行的隊伍竟?jié)u漸地走出了荒漠,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片郁郁蔥蔥的綠洲。

  清點人數(shù),正是一個不多、一個不少!連隨行的馬兒和駱駝都知道循聲而來,而琴音竟帶著他們整整走了三個時辰!

  眾人急不可耐地來到湖邊,喝水洗漱,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副別樣的西域美景。

  一張古琴,一個人,一把傘,面前是一片清藍透徹的湖水……

  傘很大,遮住了人的身形。按照琴音之穿透力,應(yīng)該是為內(nèi)力高深的老者。

  公子走到那人身后,躬身謝道:“小可歐陽珩,帶領(lǐng)商隊途徑此地遇到沙塵迷失了方向,多謝老前輩仗義出手引路!”

  一陣沉默……

  “老前輩?”那人嘀咕了一聲,手執(zhí)紙傘站了起來,那背影婉約優(yōu)雅,玲瓏有致,微風拂過,女子藍色紗裙隨風搖擺,顯出她修長曼妙的身姿,神秘且靈動!

  那老者高人竟是位女子!

  他們這是遇到仙女了嗎!

  眾人心下皆是驚奇!大夏國有峨眉、華山、少林、昆侖等諸多傳統(tǒng)門派,但未曾聽說有如此年輕的琴修女子!

  歐陽珩趕緊道歉:“方才在下失言,請姑娘勿怪!”

  依依楊柳下,藍衣女子緩緩轉(zhuǎn)身,她頭上披著西域女子常戴的紗巾,面上覆了一層薄紗,一雙清亮透徹的黑眸顯得格外美麗。

  女子的目光掃過風塵仆仆的眾人,最后落在歐陽珩的身上。他清秀俊美,膚色白凈,面色溫和,氣質(zhì)高雅,明明是個溫柔如玉的美男子,周身卻散發(fā)出不容置疑的威嚴感。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藍衣女子在心中贊嘆。

  接觸到對方的眼神,那眼睛似一潭深水,清澈而純凈,深沉而莫測,但平靜而美麗,靈兮的面頰也禁不住微微泛紅,西域多是壯碩有力的粗獷男子,皮膚粗黃、性情粗魯,并不符合她的審美,今日遇到的這個,盡管剛遭遇了沙暴,依然如冬日的青松挺拔而富有生氣,秀色可餐,秀色可餐?。】梢?,不是自己過往已看淡了紅塵,而是過往的紅塵太不入眼而已!

  她行了一個漢人禮,聲音清澈甜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小女子不過日常練習琴技而已,不必言謝!”

  方圓數(shù)十里不見人煙,為何有一個年輕女子在此等候?果真是湊巧嗎?歐陽珩回以禮貌性的微笑,他不禁問道:“相逢即是有緣,不知姑娘是否方便透露芳名?”

  藍衣女子的面紗很薄,乃是阻擋風沙陽光之用,不僅不影響容顏的展露,反而增添了一種朦朧之美。聽罷男子的詢問,藍衣女子笑了,她的容顏在這一刻如雪山融化、萬花綻放,明亮地讓眾人有些移不開眼。

  “在下靈兮,姑蘇人氏!在城內(nèi)的瀟湘茶樓以彈琴謀生!”靈兮干脆利落地回道。她一貫在此地廣結(jié)善緣,救助無數(shù)迷途“羔羊”,也是為了有一日能幫助到楊大哥!

  “怪不得,方才姑娘琴聲中飽含期盼思念之情,竟是如此緣故!”

  靈兮眼眸中閃過點點異彩:“難得公子竟能聽出我的琴意來!早年隨兄長飄泊到敦煌,一時失散,等候多年,杳無音信!而今從此地經(jīng)往的人無數(shù),從沒人能聽出我的琴意。古人說高山流水、伯牙子期,沒想到此地竟然遇到了半個知音!”

  自古道,知音難覓。知音必先是知己,也就是說,必須相互間有心靈相通,必須讀得懂對方的心聲,與對方能形成情的默契。

  歐陽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將話題向她感興趣的樂理引去,等商隊休整完畢,方依依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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