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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后成了新科狀元的心頭寶

第五章 昏迷

  “錚!”

  琴弦在秦將白指尖斷開,劃傷了他的拇指,一滴滴血落在琴弦上。

  “呀,先生,您受傷了!”身旁的女童驚呼一聲,吩咐下人趕緊去拿藥箱。

  秦將白若有所思,大拇指來回摩擦著流血的地方。

  “無礙?!狈鏖_要給他包扎的那雙手,秦將白兀自接過紗布在手指上纏了一圈。

  “秦先生,阿郎請您過去一趟?!贝藭r,大管家從遠(yuǎn)處快步走來,對著他拱手行禮。

  “虞伯,先生正教我撫琴呢,能不能不要打擾我們!”一旁的女童見無人理會自己,便強(qiáng)制性插到二人中間。

  “娘子,阿郎是看秦先生教琴教的好,想要給先生賞賜呢?!惫芗倚Σ[瞇看著女童,隨即對著秦將白再次行禮。

  秦將白頷首,隨大管家而去。

  “阿郎,秦先生到了?!辈灰粫?,二人就到房外,大管家輕聲叩門。

  “快請進(jìn)。”得到房內(nèi)人的首肯,管家這才推開門,讓秦將白進(jìn)去。

  “景之快請坐?!笨吹角貙祝壑胸┘纯唐鹕?,邀他入席。

  秦將白拱手坐下。

  “嘗嘗,這是今年最新的茶,”邵中丞紅光滿面,端起茶杯,擺手讓他品嘗,“景之見多識廣,能否猜出這是什么茶?!?p>  秦將白細(xì)細(xì)察看,此茶葉形似雀舌,嫩綠披毫,湯色黃綠且清澈明亮,他又趁熱微啜一口茶湯,滋味鮮淳濃厚、回甘,齒頰留香。

  趁著他品茶之際,邵中丞也在暗暗打量著他。

  邵中丞第一次見到這個年輕人,是在朝會后與友人相約的司雀茶樓,他與友人喝完茶下樓,看到樓下有一群年輕書生在辯論,他們駐足觀看,很明顯,紅衣書生明顯不敵黑衣書生,前者慌亂之際將臺下一名白衣書生拉了上來,白衣書生三兩下就將對面的人辯得啞口無言,但紅衣書生這種行卻為讀書人所不齒,最后黑衣書生險勝。

  這名白衣書生見世不俗,若是能將他納入自己麾下……

  “好茶?!鼻貙追畔虏璞?,沉吟道:“應(yīng)是霍山黃芽?!?p>  邵中丞哈哈大笑,兩道濃眉隨著他的笑聲上下抖動。

  “景之果然博聞?!?p>  “不錯,此乃衢州刺史進(jìn)京述職進(jìn)貢的,蒙陛下圣恩,又賞賜給了我?!鄙壑胸┭鲋^,一臉傲氣。

  “賀喜中丞?!鼻貙灼鹕韺χ笆肿饕?。

  “景之不必多禮?!鄙壑胸[擺手,嘆道:“說來當(dāng)今陛下寬宏仁厚,實(shí)為我大齊百姓之福,若如今仍是前朝那暴君當(dāng)政,天下早已民不聊生。”

  秦將白連連稱是。

  “話說回來,我記得,景之你是越州人士吧?”邵中丞發(fā)問。

  “是?!彼鸬馈?p>  “我今日途經(jīng)大東市歸來時,聽到兩商人正在講一則趣聞,恰與越州有關(guān)?!?p>  “愿聞其詳?!?p>  “我聽其口音,其中一名商人應(yīng)是越州本地人士,他自稱進(jìn)京來學(xué)習(xí)建窯技藝。他說十幾日前他剛要離開越州時,越州最負(fù)盛名的救濟(jì)堂莫名其妙起火了,這還不算什么,最奇的是在當(dāng)晚,資助救濟(jì)堂的宋老爺,宋執(zhí)的府邸也起火了,一家四十三口人,全都喪生?!?p>  “真是造孽,你說好好的,怎么……”

  邵中丞還在那里喋喋不休,秦將白卻一個字都聽不進(jìn)去,他閉了閉眼,兩只交握在一起的手,因?yàn)檫^于用力,骨節(jié)泛白。

  “邵中丞,我突感身子不適,可能娘子今日的課就只能到此為止了?!?p>  “喔喔好,那景之好好休養(yǎng),”聞言,邵中丞不再繼續(xù)剛剛那個話題,他拍了拍手,“來人吶,去把陛下賜給我的千年人參給秦先生包起來?!?p>  “中丞,人參貴重,且為御賜之物,景之一介白衣,此舉極為不妥。”秦將白抬手婉拒,行禮退出屋。

  “老天保佑,保佑宋家小娘子快快醒來吧?!?p>  阿香婆看了眼床上昏迷的女子,對著屋內(nèi)的神像念念叨叨。

  那是一尊菩薩,還是二十年前兒子成婚時買的,剛買時神像的外表還是嶄新的金色,而如今,許是經(jīng)常被人擦拭的緣故,已從耀眼的金變成了黯淡的烏青色。

  “吱——”

  門從外面被人推開,進(jìn)來的是一個身軀佝僂的老漢。

  阿香爺一條腿先邁進(jìn)門,而后再拖著另一條腿邁進(jìn)門,細(xì)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后面那一只被拖著走的腿始終都是直挺挺的,無法彎曲。

  “宋小娘子還沒醒啊?”阿香爺將手中洗凈的木桶放在一邊,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挪動著雙腿坐在板凳上,低聲問道。

  “沒呢,要不你進(jìn)趟城,去州里請個郎中,城里的肯定比咱這兒小地方的醫(yī)術(shù)好,這都十幾天了?!卑⑾闫虐櫭枷肓讼耄瑥恼眍^底下摸出一包東西,打開一看,赫然是宋之熹塞給她的兩錠五十兩黃金。

  夫婦二人望著昏睡中的宋之熹,憂心忡忡。

  阿香爺是在宋府失火后第二天撿到宋之熹的。

  那天清晨他剛倒完夜香,跛著腳走在回家的路上,途經(jīng)靜湖,湖邊躺著一個小娘子,他遲疑片刻,還是走了過去,阿香爺將她翻過身來,撥開頭發(fā),越看越熟悉。

  這!這不就是老婆子經(jīng)常跟他提起的宋家小娘子嘛!怎么渾身是血躺在這里!

  他俯下身,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還活著!

  阿香爺回家告訴了阿香婆這個消息,二人合力將她抬了回去,然后還請了郎中,村里的郎中幫宋之熹的刀傷止住了血,但當(dāng)晚又起了高熱,怎么喂藥都喂不進(jìn)去。

  他只好去山上采些草藥,讓老婆子就著藥酒給宋之熹擦拭身體退熱,謝天謝地,一整晚的忙活沒有白費(fèi),早晨宋之熹的燒慢慢退下來了。

  阿香爺和阿香婆商量了一下,還是要去給宋府報個信,但沒想到的是,到鎮(zhèn)上一打聽,宋府居然失火了!

  除了被偶然撿到的宋之熹,全府竟無一人生還。

  “去吧,”阿香婆把錢遞給他,“早去早回?!?p>  阿香爺應(yīng)了聲,接過錢。

  看著阿香爺遠(yuǎn)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床上仍舊昏迷的宋之熹,阿香婆深深嘆了口氣。

  這可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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