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荒唐的斷章取義
萬一冉禾真的一怒之下帶人去地窖搜查,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
“老大,你還是去地窖把剩余的糧食拿出來吧?!?p> 她的聲音里滿是無奈與不甘,原先企圖以少量糧食草草了事的計劃徹底破產(chǎn)。
吳鳴一聽,心中頓時五味雜陳,他焦慮地喊了一聲:“娘!”
地窖里藏著的不僅僅是糧食,更是這個家庭未來生活的希望——足足兩百斤。
若是按冉禾應得的七成分算,他們母子三人只能留下可憐的三十斤。
這區(qū)之數(shù),如何支撐得起一家人的生計?
“去吧!”
吳母雖然心有不甘,但在眾人矚目之下,說出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再也無法收回。
比起失去部分糧食,讓她掏出真金白銀更是不可想象。
當三百斤糧食一袋接一袋被過秤,堆積如小山一般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時,現(xiàn)場一片嘩然。
要知道,在這個小村莊里。
能夠擁有如此多存糧的家庭實屬鳳毛麟角,大多數(shù)人家的存糧不過是幾十斤,勉強糊口。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吳母平日里那副高傲的姿態(tài)并非毫無緣由,兒子有出息,家里豐衣足食,自然底氣十足。
只是,如今的得益于傲慢不得不暫時收斂,因為大部分的糧食終將流向冉禾。
“好了,我已經(jīng)將我們的約定清楚地記錄下來,請確認無誤后按下手印?!?p> 村長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每一步都嚴格按照程序進行,確保公平公正。
冉禾自始至終保持著冷靜,仔細審視了那份分家文書。
確認無誤后,第一個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指印,那堅定的動作似乎預示著新生活的開端。
很快,糧食被精確地分配完畢。
僅僅是從吳家原有的一百斤里拿出十斤給冉禾,就使得冉禾手中的糧食總量達到了兩百一十斤。
相比之下,吳家只剩下了九十斤,一場家庭的分離,隨著糧食的重新分配,徹底塵埃落定。
未來的日子,對于吳家而言,無疑將是一段充滿挑戰(zhàn)的新旅程。
正當村長的腳步即將跨出門檻,融入門外斑駁的日光之中。
冉禾的手輕輕探入袖中,緩緩抽出一張剛被墨香浸染的斷親書。
在這片古老而又閉塞的吳家村,村長的話語猶如律法。
無人敢于置喙,他的見證與那一筆一劃的簽字畫押,足以令這份斷親書擁有如山的分量,瞬間塵埃落定。
“村長,這是我深思熟慮后所擬的斷親文書,它昭示著自此刻起,我與顧氏家族之間的血脈聯(lián)系將就此斬斷。請您作為公正之人,為這份決絕之舉做個見證,之后,我們雙方就將正式畫押確認,讓一切成為不可逆轉(zhuǎn)的事實。”
冉禾的聲音清晰而堅定,每一個字都似敲打在人們的心上,激起層層波瀾。
斷親書如同一塊巨石投進平靜的湖面,激起的不僅是嘩然,更有無盡的驚愕與不解。
冉禾此舉,冷硬如冰,決絕異常,分明已從分家走向了斷絕一切關(guān)聯(lián)的極端。
村民們私下議論紛紛,認為年輕一輩行事過于沖動,似乎忘了那句老話:樹大好乘涼,日后若逢難事,沒了吳家這棵大樹,又該何處尋覓蔭庇?
吳家人雖對冉禾的決定有所預感,但當真真切切面對那份白紙黑字的斷親書時,心頭仍舊五味雜陳。
他們暗自揣摩,冉禾哪里來的勇氣和信心。
認定沒有吳家的庇護,她和孩子們依然能在這世間安然生活,甚至可能活得更好?
這番行徑,仿佛將吳家視作避之不及的瘟疫,非但要分家,更要徹底劃下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吳有年的臉色一時變得復雜,作為一家之主。
竟由兒媳主動提出斷親,這份尷尬和恥辱讓他難以承受,往后恐怕要成為鄉(xiāng)里鄰間茶余飯后的笑談。
他假意接過斷親書,故作姿態(tài)地瀏覽一番,然后才提高嗓音宣布:“這份斷親文書中所述,僅限于冉禾與她的子女與吳家再無瓜葛,至于阿詡,他始終流淌著吳家的血,自然不在此列。”
眾人恍然,吳詡作為族中少有的才俊,怎能輕易割舍?
如此看來,只是冉禾母子三人斷絕關(guān)系,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然而,村長的面容上悄然掠過一抹不悅,似乎擔心此事張揚出去。
會影響到自己治村的名聲,顯得連處理這種家務事的能力都不具備。
冉禾的回答簡短而有力,如同她此刻的決心:“是的!”
村長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吧,吳家今日上演的這一出好戲,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既如此堅決,我也不再多言。分家后,你帶著孩子去后山那間久無人煙的茅草屋暫住吧!”
原想著給冉禾留些情面,讓她住在村中稍為便利之處,然而冉禾的態(tài)度讓他索性做出了這個決定,將她安排到那遠離人煙的地方。
殊不知,這偏僻之處卻正是冉禾所求,遠離喧囂,她的計劃才能更隱秘地展開。
斷親書上,指紋如同烙印,清晰可見,它不僅是一個印記。
更是斬斷過往的利劍,宣告著從今往后,她與吳家的一切情分皆化為烏有!
當村長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人群卻沒有立刻散去。
他們懷著各異的心情,等待著觀看冉禾如何黯然離場。
“好啦,分都分了,還愣著干什么?快收拾你的破爛玩意兒,給我滾遠點!我警告你,吳家的東西,哪怕是一根針、一絲線,你也別想帶走!”
吳母盯著被搬離的糧食,眼中滿是怒火。
恨不得將所有的怨氣一股腦兒發(fā)泄到冉禾身上。
冉禾沉默不語,只是輕輕推開了房門。
屋內(nèi)空蕩,僅有幾件最基本的日常用品散落其間,顯得格外寂寥。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意,反問道:“何嬸以為,吳家之內(nèi),可還有什么價值連城的寶物,值得我這般費盡心思帶走?”
此言一出,如同利箭穿心,直擊吳母的自尊與威嚴,那被刻意拉長的“嬸”字,無疑是對其地位的挑戰(zhàn)與嘲諷。
而這一切的源頭,竟是因為兩只無辜的兔子,顯得如此荒唐而又不可思議。
對,那兩只兔子呢?早知如此,真該請村長也為它們做個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