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演戲
“老同學,看啥呢?不認我了?”毛竹提著一個麻布袋子,自來熟地坐在郝司南的床邊。
安清禾看著一旁空著的陪護椅,無語。
端著碗站起來,后退幾步退到窗邊。
毛竹像沒看見一樣,吸了吸鼻子,“骨頭湯,你們異能者就是豪橫啊,這伙食,沒得說啊……”
安清禾仰頭,半碗骨頭湯一飲而盡。
毛竹:“……”
郝司南,“咳咳,那個……”
那個,你有事嗎?
“哎,那是桃子嗎?”毛竹嗖地站起來,走到床頭,“哎,司南你日子過的這么好哇,還有桃子呢……”
毛竹看了會桃子,轉(zhuǎn)頭和郝司南抱怨:
“哎,你不知道,我姑娘,就你那大侄女,天天吵吵著要吃水果。
你說,我哪有那閑錢給她買啊?!?p> 毛竹轉(zhuǎn)頭,盯著桃子,“說來這孩子也是可憐,父母都不是異能者,只能跟著我們緊吧過日子,想吃點好的都吃不上——”
一雙纖白手指在毛竹眼下拿走桃子,毛竹說話一頓。
“我哥傷得重,這桃子是我特意買來給我哥養(yǎng)身子的。
我們家不云養(yǎng)小孩。誰家小孩子喜歡吃,誰自己去買?!?p> 安清禾生怕郝司南抹不開面子不好拒絕,拿過那顆桃子,轉(zhuǎn)身去了水房。
安清禾空間里桃子早就成熟了,今早還在富人區(qū)賣了一批掙了一大筆。
她不缺桃子,她就是不想給眼前這個男人吃。
這個男人她認識,上一世,就是他,幾次三番制造事件讓自己和郝司南在那片區(qū)域里待不下去。
如果說,謝玥婷是想他們受折磨,以此為樂。那這人,是想讓他們死,消除心患。
想到上一世這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安清禾打了寒顫。
厭惡,惡心。
一分鐘都不想多呆。
毛竹的目光跟隨著安清禾——手里的桃子,一直出門口看不見。這才收回視線,笑的干巴巴:“你妹妹脾氣挺大啊?!?p> 郝司南憋笑憋的傷口痛,“嗯,我妹妹說話直?!?p> 妹妹做的好,真解氣。
毛竹是郝司南末世前軍校的同學,到現(xiàn)在還沒有覺醒異能。郝司南報名長野軍那年毛竹結(jié)婚了,對方是和毛竹一樣的普通人。
再之后,郝司南跟著部隊出任務,兩人沒有任何聯(lián)系。
“老同學啊,我聽說你跟著長野軍出任務。長野軍是第一軍,危險系數(shù)高。我可是一直惦記著你呢?!泵裢线^麻布袋子,坐在陪護椅上,
“聽說你們危險高,給的補貼也很多,是真的嗎?”
“補貼基本都買藥了,也剩不下什么?!焙滤灸舷肫鹆藟艟常卮鸬闹斏?。
“哦哦,那總有剩余的吧,肯定比我們普通人強。”毛竹堆起滿臉的笑。
“傷也比普通人多,你瞧我這次,不是差點沒挺過去?”郝司南笑著打哈哈。
“嗨,你們有異能保護,哪能輕易就嘎啊。據(jù)說傷了還有傷殘補貼呢?”毛竹搓搓大腿的褲料,狀似為難:
“哪像我們普通人啊,就掙那點積分,養(yǎng)家都不夠。孩子又小,家里老人身體不好,基地里藥品又貴……”
郝司南瞇眼,和夢里一樣的說辭。
夢里毛竹持續(xù)訴苦,郝司南于心不忍,又看在同窗的情義上,將傷殘補貼借出去了大半。招來后來的無妄之災。
可是這次,呵呵。
毛竹掰著手指頭還在計算著:
“孩子早產(chǎn)身體一直不好,你弟媳生完孩子坐了一身的病。我一個月只有480積分,基地里一瓶退燒藥就要80積分,一顆小白菜都要60積分,一顆蘋果竟然要90積分,這不是搶嗎?”
郝司南聽不下去了:“咱基地土地少,土地都用來種糧食了。糧食價格是穩(wěn)定的。保證每家都能吃得飽飯。
水果和綠葉菜是基地木系異能者催發(fā)的,成本高,產(chǎn)量少,價格自然貴?!?p> “話是這么說,可是,咱都是從盛世過來的,誰能忍住幾天不吃水果啊?!泵窨鋸埖膰@氣:“還是掙得太少啊,你們異能者飽漢不知餓漢饑啊?!?p> 郝司南:??所以呢?誰弱誰有理?
郝司南:“想掙積分還不容易?基地正組織人員出去搜尋物資呢,普通人也可以參加。
收來的物資自己留兩成,還能額外得到50—200積分不等。
這事基地去年就開始了,怎么,你不知道嗎?”
“啊,這個,我知道。我,我不是家里孩子小嗎?”毛竹支支吾吾,“我要是出事了,孩子怎么辦?”
“出去的地方都不遠,都是我們提前清理過的,沒啥危險。況且還有官方的異能者保護,沒事的?!焙滤灸弦荒樥龤?。
“這,這個……”
“就說咱們同學,就上學時體測總墊底的那個姓呂的那個,也沒覺醒異能。他去年參加的基地組隊,現(xiàn)在也是小隊長了。
今年初在西二區(qū)買房子了。邀請我去參加喬遷之喜,可惜,我這一受傷,錯過了。”
郝司南換個了舒服的姿勢,養(yǎng)傷無聊,陪他演戲:“還有,咱上一屆的姓盧學長,他——”
“那個,老同學,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啊……”毛竹突地站起身來,說著就往門口走去。
走了沒兩步折返回來,“哦,對了,我拿的這個東西估計你也看不上,我就拿回去了啊。好好養(yǎng)傷,我走了。”
毛竹提起來時帶的麻布袋子,轉(zhuǎn)頭離開。
“急什么呀,還沒說完呢,盧朝華也在這個病房。他做檢查去了,一會等他回來一起聊天啊。”
毛竹拎著袋子,走得更快了。
郝司南目送毛竹背影離開,笑容凝在臉上。
昔日軍校的同學,幸存的在這個基地里的有十幾人,關(guān)系好的也就那么兩三個。
他這次負傷,關(guān)系好的朋友都沒告訴,毛竹是怎么知道的?
這傷殘補貼,他比自己知道的還要清楚,他又是向誰打聽的?誰告訴他的?
夢境里,和自己關(guān)系好的那兩三個,最后過的都不怎么樣,這是否與毛竹有關(guān)系?
還有安清禾,郝司南最擔心的還是妹妹。
妹妹本是禮貌內(nèi)向的姑娘,三年不見,怎么變化這么大?
那只有一點解釋,妹妹這三年過的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