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給她道歉
“這真的是送給我的？”
兩人來到葉安的病房，小心翼翼拿過飯盒，緩緩打開，飯菜香很快就傳了出來。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要是不喜歡也沒關系?！?p> 還沒說完，葉安就已經(jīng)歡快地拿起筷子沖她笑：“那我開動了？”
林漫川一愣，葉安是和她一樣，都是出生紹城那一塊的，口味和華城是千差萬別，但現(xiàn)在林漫川為了江北羽已經(jīng)很少吃紹城菜了，因此她很緊張看著葉安，生怕她會和江北羽一樣，會挑剔自己的飯菜。
誰知葉安十分開心，直接吃了個精光。
“漫川，你做飯真的好厲害，和我姐姐一樣。”
認識葉安半年，第一次聽她聊自己的家人，或許也是因為節(jié)日感染，所以才忍不住也想多說兩句。
就像她剛來阿拉瓦，認識的只有江北羽。
可惜江北羽不愛聽人說話，很多時候都是自己默默消化。
葉安察覺到了她低落的情緒，看了眼病房外：“不過今天圣誕，你怎么沒準備給江醫(yī)生啊?！?p> 林漫川搖頭：“聽說他今天約了人吃飯，不用管他?！?p> 葉安默默應了聲：“你們是，吵架了嗎？”她剛做過手術，還不能說太多話，連聲音都是沙啞的。
林漫川苦笑一聲：“我們好像都吵不起來。”
這話沒說錯，好像她和江北羽確實都沒爭執(zhí)過，應該說，是她不敢生氣，那些女朋友能無理取鬧的地方，她根本不敢吵，至少她現(xiàn)在，還不想和江北羽分手。
就像現(xiàn)在她聽到江北羽的同事這么說話，自己連沖進去質問都不敢。
這時門被打開，兩人看過去，是杜晚進來了。
她看到林漫川在這里愣了愣，旋即一笑：“林漫川小姐怎么來了？不過節(jié)？”
林漫川輕聲一笑：“我來看看葉安。”
“不是來找江醫(yī)生？”
林漫川沉默，對于她每次來，杜晚的意見是最大的，不是暗里刺她幾句，或者用病人把江北羽支開，可她沒有辦法對江北羽抱怨。
對于江北羽來說，工作和同事，似乎都比她重要。
“那我現(xiàn)在去找他？”
林漫川起身，杜晚立刻伸出手攔住她。
“師兄正在工作，林小姐就這么喜歡打擾別人？”
林漫川抬眼：“他不是別人，是我男朋友?！?p> 杜晚嗤笑一聲：“林小姐，做人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要我是你，早就卷鋪蓋跑人了，你說師兄是你男朋友，那我問你，你和他見過阿瓦拉的日出嗎？有一起驅車幾百公里嗎？他動手術累得拿不起手術刀，是你照顧他嗎？”
一字一句帶著無比的優(yōu)越感，理所當然的語氣，讓人以為，杜晚才是江北羽的女朋友。
林漫川藏在口袋里手微微顫著，堵住胸口的那股氣也越來越嚴重，喉嚨里更像是堵了塊沾濕的棉花，黏膩得讓人難受。
“所以呢？”
這三個字說出口，都讓林漫川覺得自己可悲，可她沒辦法。
交往這一年來，她沒有和江北羽有過多的相處，唯一親密的地方，還是在晚上，可她說不出口，阿瓦拉風氣比華城開放，可自己還是習慣不了。
林漫川只能冷冷地看著杜晚，連眼淚都只能忍著。
“林小姐，麻煩你最好看清自己的身份?！?p> 杜晚見她的樣子，更是囂張，連嘴角都帶著宣示主權的霸氣。
“只要你回國，我可以給你五百萬?！?p> 下一秒，巴掌都扇在了她臉上，林漫川揉了揉發(fā)痛的手：“在你心里，江北羽是個能用錢決定的貨物嗎？”
葉安吃驚地捂著嘴，一時不敢說話。
杜晚整張臉漲得通紅，剛要開口，外面進來幾個人。
“小安！”
幾個華國樣貌的人跑進來，他們臉上洋溢的久違重逢的笑沖淡了剛才的劍拔弩張，葉安原本想安慰的話堵在嘴角，而林漫川安靜地退了出去，給他們關上了門。
里面的聲音嘰嘰喳喳響起來，都是噓寒問暖的話。
被江北羽無視，林漫川不想哭；被杜晚指著鼻子羞辱，她沒想哭；可現(xiàn)在聽到里面葉安的姐姐一直問葉安的情況，林漫川就忍不住了。
她捂著嘴強壓下自己的哭聲，轉過身就看到江北羽正冷冷地看著她。
“跟我過來?！?p> 他說完就往辦公室里走，根本不看身后，因為他知道，無論什么時候，林漫川都會跟著他，就像現(xiàn)在。
辦公室很大，放了不少柜子和骨架，都是醫(yī)學上的東西，一眼看過去很整潔，可要找到關于林漫川的東西，除了那個還放著滿滿當當菜肴的便當盒，其他一樣都沒有。
林漫川站在門口，看著江北羽坐下，跟問病人病癥一樣，絲毫沒有感情。
“為什么打她？”
“誰？”
江北羽皺眉道：“杜晚。為什么打她？”
林漫川悶著腦袋不說話。
“問你呢?！?p> 林漫川第一次有了煩躁的感覺：“我打了，怎么樣?！?p> “杜晚在國內和你不一樣，她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你這樣打她，知道她剛才哭成什么樣了嗎？”
“所以呢？因為她家條件好我就不能打她？”
江北羽看了她一眼：“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漫川，你能不能不要混淆概念?！?p> “江北羽，你才是不要混淆概念?！?p> 林漫川沒有看他，低著頭回嘴：“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如果我說，是杜晚說話難聽我才打她的，你會信嗎？”
江北羽嘆口氣：“林漫川，我們能不能好好說事情，現(xiàn)在是你打了人家，要是她去起訴你，這在阿瓦拉是可以立案的，你在這里四年了，怎么連最基本的尊重都學不會呢？”
“我沒有什么要求，但你要去道歉?！?p> 江北羽的手指叩了兩下桌面，他的手指修長分明，原本在林漫川眼里是十分養(yǎng)眼的，可現(xiàn)在她只覺得悶得慌。
“江北羽，我沒做錯?！?p> 林漫川終于抬起頭，重復道：“我沒做錯，為什么要道歉？”
“我說了，是她先說話難聽的?！?p> “難道你都不想知道她說了什么話嗎？”
“夠了！”江北羽直接打斷了她的話，神情不耐起來，“林漫川，我剛做了兩起手術，沒有什么耐心聽你告狀，現(xiàn)在我就一句話?！?p> “去道歉。”
江北羽依舊是坐著，冷漠開口。
林漫川渾身發(fā)抖，幾乎都要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