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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長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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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長秋 月落秋嘩 2032 2024-06-07 14:23:46

  我出生在華家,鶴壁皇朝幾可與皇室比肩的,最為顯赫的家族。華家三代出了三個皇后,我的姑母,正是當(dāng)今的皇后。作為華家這一代唯一的女孩子,自小,父親便將我當(dāng)作儲妃來培養(yǎng),不只一次地告訴我,總有一天,我會成為那座天下女子都向往的長秋宮的主人!可是,對于皇后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我卻并不十分渴望,而且,我知道,太子表哥并不喜歡我!太子,其實并不是我的親表哥,聽說他的母親曾是皇上最為寵愛的貴妃,后來病故了,太子才過繼給無子的姑母,成為我的表哥!太子那樣的彬彬有禮,那樣的謙恭自持,但是我知道,他不喜歡我,事實上,他不喜歡華家的每一個人,甚至是恨著華家,即便他掩飾得很好!自小被當(dāng)作儲妃教導(dǎo),揣度人心是必備的功課,不知何時起,我已經(jīng)有了那樣一雙銳利的眼睛,總是不經(jīng)意間,就能窺探旁人隱藏的心思。我不相信父親看不出太子對華家的憎恨,但他仍然那樣云淡風(fēng)輕地篤定著,我一定會成為皇后,入主長秋宮!

  太子跟傅家的小姐過從甚密的消息由門客口中傳來時,父親正在書房中欣賞我的畫作,上一刻還在滿意地笑著點頭,下一刻,就用力擲碎了案上一方上好的端龍硯。那是我第一次在父親的臉上瞧見那樣顯露于外的厭惡與憎恨,說著那一句:“又是傅家!先有一個傅詩寒再來一個傅朝雨,傅老兒當(dāng)真要與我華家作對”。

  傅詩寒我心頭一動,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是在五年前。彼時,太子初入國子監(jiān),皇上下旨自世家子弟中著選一人為太子侍讀,姑母與父親都認(rèn)定此位非哥哥華玨莫屬,皇上和太子卻欽點了另外一人,正是傅詩寒,護(hù)國將軍當(dāng)朝太傅,傅珩之子傅詩寒,傳言中三歲能詩,五歲能賦,不只文采不凡,還習(xí)得一身家傳絕學(xué),詩詞歌賦、政見兵法,無所不精,被太子視為心腹摯友!據(jù)說傅夫人出自書香世家,飽讀詩書,傅家兄妹之名便出自傅夫人之口。傅詩寒,傅朝雨!

  “珞兒,你無謂因此等瑣事掛心,眼見秋狩將至,你首次奉旨隨行,還是多作準(zhǔn)備。

  “”是!父親!”我應(yīng)了聲,躬身退出書房,房門合上時,一葉紅楓剛好飄墜至腳下,我將之拾起,捧在掌中,卻不由幽幽而嘆,秋狩??!

  秋狩之時,我終于見著了傅朝雨,那是個野地薔薇一般美麗堅韌,熱情爽朗的女孩子,穿著一襲火焰般的紅色披風(fēng),在馬背上飛馳而過,像是一朵紅云。騎藝箭術(shù),不比男兒遜色,不比我,自小便是愛靜的,唯一愛動的時候,只有跳舞!許是隨行的同齡女孩子,只有她、皇上的十三公主、還有太尉之女韓語焉,她們都自小長在長安,自是相熟的,只有我因從小患有喘疾,長安氣候不穩(wěn),所以自小養(yǎng)在江南外祖父家,因是到了選秀的年紀(jì),太子選秀在即,才于半年前接我回來,與城里這些世家之女自是都不相熟,許是怕冷落了我,然后她與十三公主不厭其煩地在我耳邊唧唧喳喳,韓家小姐許是與我一樣的,不愛言語。只是時不時微笑看著,她們說著她的父親,她的母親,甚至說著太子,說得最多的,卻是她的哥哥。幾日里,我的耳里聽得最多的就是她哥哥,然后在我腦中自動變成了一個名字,一個模糊卻又漸漸莫名熟悉的影子,傅詩寒!傅詩寒八歲時,隨父親上山打獵,打回了一頭黑瞎子,傅詩寒十一歲時,寫的文章皇上也連連稱贊,十六歲開遲上門提親的媒婆幾乎踏平了他家的門檻…...

  “??!是太子和我哥!”傅朝雨在耳邊咋呼,我抬眼看去時,只瞧見兩騎飛馳而過,馬上騎士一個明黃,一個玄黑。明黃的不用說,自是太子,那么那一身玄黑的,就是傅詩寒了。只見那黑衣騎士彎身取弓,搭箭上弦,箭破長空,一聲哀鳴,一雙雁落。隔得距離有些遠(yuǎn),我沒能看清他的五官面容,那一刻,卻恍惚想著,傅朝雨和眾人口中的傅詩寒,自當(dāng)如此神?。』剡^頭來,卻瞧見傅朝雨也正定定望著那一處,面容與目光是從未見過的安靜與柔和,明明那一處還有著她最為崇拜的兄長,她的眼里,卻似乎只有那一抹明黃。那一瞬間,我恍然明白,原來,她是真的喜歡表哥,而不是表哥太子的身份。我突然很希望,他們能夠真正得到幸福,卻又不由擔(dān)慮著,就算太子能沖破所有的阻礙,冊其為妃,但傅朝雨這樣明快的女子要如何在處處暗涌,步步心機(jī)的后宮生存?何況,太子日后是皇上,她面對的,還有只多不少的后宮三千?

  后來想想,想到父親的篤定,想到家族的種種,這終究不是我所能想,所能擔(dān)慮的事,便是垂下眼睫,放空思緒,也一并掩去了這些心思

  秋狩臨近結(jié)束時,發(fā)生了一件小小的插曲。太子在林中遇幾匹餓狼圍攻,若非傅詩寒以身相救,只怕兇多吉少。這已經(jīng)是傅詩寒第二次以命相救太子了。十三歲那年他為護(hù)墜馬的太子,卻自己頭部受到重創(chuàng)導(dǎo)致雙目失明,幸得神醫(yī)相救,南下治療半年,才得以恢復(fù),皇上念其護(hù)駕有功,曾賜黃馬褂一件,卻被他以“分內(nèi)之事,不敢邀功”給婉拒了。這次他依然以同樣的說辭婉拒,皇上卻執(zhí)意賞賜,說他不接就是忤逆圣意,他也只能收下。彼時,傅朝雨早已火急火燎趕了去,帳篷里除了我,還有前來探我的哥哥,這會兒卻是陰沉著一張臉在我身邊踱來踱去,嘴里不屑而鄙夷地說著什么恃寵生嬌,連皇上賞賜也敢推拒云云!

  那時,我正在收拾行裝,只是如往常一般,安靜地聆聽著。心里卻是想著,恃寵生嬌么傅詩寒………他應(yīng)該不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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