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還是化神？

　　“小姐，到了。”布海在馬車外叫布子柒。

　　“知道了，先休息一晚，明日你們來人驅(qū)散海城百姓，不要連累了他們?！辈甲悠庀萝囘M了祖宅。

　　下人們沒有收到消息，沒來得及準(zhǔn)備，只能打掃出幾間客房給布子柒一行人湊合一晚。

　　“管家，過幾日父親會帶著族人來，你們準(zhǔn)備著吧?！辈甲悠馑罢衼砹斯芗?，跟他安排事宜。

　　“是，大小姐。是全族，還是只有嫡系族人？”管家不清楚布子柒所說的族人是指哪些。

　　“全部，所以你們有的忙了。不過不要忙中出錯才好。”布子柒跟他說完，就讓他下去了。

　　不過布子柒只是讓肉身休息，神魂則是又進了滄海鏡，她并不想就這樣祭天，而是想搏一搏，現(xiàn)在自己是半神修為，不知道海蛟是什么實力。

　　所幸還有幾天，努努力說不定可以突破上神。

　　三天后......

　　“太子殿下，我家小姐不見客。”管家本來就忙，現(xiàn)在又來了個活爹。

　　你問趙靖宇怎么跑來了？

　　是這樣，江瑜懷想見布子柒最后一面，恰巧碰到趙靖宇爬狗洞從東宮鉆了出來，被人追著，所以他就帶著趙靖宇來了。

　　“管家都沒有通報怎么知道她不想見我們？就算她不見本宮，江瑜懷總是要見的吧？”趙靖宇今天是不管怎么樣都要見到布子柒的。

　　“殿下，小姐在閉關(guān)，這時候打斷她就是害她。要不殿下把奴才殺了吧，這樣奴才也攔不到你了?！惫芗夜蛳拢@倆活爹自己是一個都伺候不了了，所幸早年學(xué)了點傀儡術(shù)。

　　“算了，殿下別為難他了。我們在這里等著就是了，這半年，她六情是寡淡了，卻沒有放下口腹之欲?！苯岩膊皇悄欠N死纏爛打之徒。

　　“行，你下去吧，我們在這里等著?！壁w靖宇聽了這話才愿意放過管家。

　　管家則是捏了把汗，回了聲是，就退下了。

　　晚飯席間，布子柒確實是停下來了。只不過沒有出來用餐，而是叫人把飯菜送到了房里。

　　兩人沒有見到布子柒，就是江瑜懷也忍不住了：“小姐人呢？”

　　“在院子里吃飯?！惫芗胰鐚嵒卮?，“兩位貴客要過去嗎？怕小姐生氣，先允老奴去稟報一聲，可否？”

　　“不必了，我們直接過去?！苯堰@飯也吃不下了，只想見她一面。

　　聽他這樣說，管家也不好攔著，自己不是沒有聽說過自己家大小姐在京里的“事跡”。

　　趙靖宇聽到這話，馬上把手上的碗放下，拉著江瑜懷就往院子里去了。

　　快到時，江瑜懷掙開趙靖宇的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tǒng)？而且，我們兩個男人，這樣也不好?！?p>　　“我？你？你傻了吧你，你在這里體統(tǒng)吧，我先去了?！壁w靖宇也不管江瑜懷突然抽什么瘋，明明兩個人都想見布子柒，他還裝上了。

　　江瑜懷則是整理整理儀容，調(diào)整了呼吸，信步走去。

　　雖然趙靖宇快江瑜懷一步到，可是布子柒看到的卻是這樣的場面——

　　趙靖宇步履不穩(wěn)，急促地沖到飯桌前，衣衫不整，頭發(fā)凌亂，額頭上的汗水順著發(fā)絲滑落，顯得有些狼狽。

　　江瑜懷信步款款，悠哉悠哉地走來。他的步履輕盈如風(fēng)中的柳絮，每一步都似乎在訴說著無盡的從容與優(yōu)雅。他的眉宇間流露出一股淡定自若的氣息，仿佛世間紛擾與他無關(guān)，只留下一片寧靜與恬淡。

　　“你們怎么來了？”布子柒明知故問，只是這里氣氛有些尷尬。

　　“想見你最后一面?！苯炎灶欁栽诓甲悠馍韨?cè)坐下。

　　“可不可以不去？”趙靖宇和江瑜懷是同時出聲的。

　　“不可以，事情你們兩個都清楚，約摸也是這兩天的事情。要看我也看到了，你們走吧?！辈甲悠庖粋€一個回答。

　　“難道這事非你不可了嗎？”趙靖宇不懂這些，就是很納悶，憑什么啊？

　　“是，如今非我不可?！辈甲悠庖驗榧偎缹λ拇鎺追掷⒕?，也就多話了些。

　　“時也命也，我的命運就是這樣。這件事非我不可，以我的修為，大可一走了之，可是我放不下蕓蕓眾生。若是舍我一人便可保全千萬人，這事很劃算。”

　　“可你會死??！你不心疼你自己，我心疼。我不管什么眾生，你跟我回宮。”趙靖宇在布子柒面前從來沒有稱過本王本宮這類的。

　　“陛下那日說了，太子妃已死，我現(xiàn)在只是布府大小姐。殿下別說傻話了。”布子柒拒絕他，很想把他打暈送回去。

　　“子柒，別趕我，我不是來勸你的，我只想見你最后一面，送送你。你放心，真到了那日子我絕不阻你，我也會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不叫你分心。這幾日就讓我陪著你吧?！苯讯甲悠獾男膽?，若是換做他，他也會如此。

　　“好。那太子殿下就只能自己回去了，我叫幾個護衛(wèi)護送吧?！辈甲悠獯饝?yīng)江瑜懷留下，她知道他懂分寸。

　　“我不，憑什么他留下，我不行？我也要留下，反正你要做的事情從來不跟我商量，我也勸不動你。難道現(xiàn)在最后一程也不讓我送了嗎？就算父皇說你只是布府小姐，可在我心里，你是我唯一的妻子?！壁w靖宇冷靜下來，想著自己從來沒有攔住過布子柒。

　　“知道了，你明天回去吧?！辈甲悠?p>　　“我不，我就在這里。”趙靖宇

　　“隨你。瑜懷你看好他。”布子柒

　　“知道了?！苯?p>　　“憑什么他看我，我看他，我絕對不讓他打擾你。”趙靖宇

　　“知道了，找管家給你們安排住處吧?！辈甲悠鉀]有耐心陪他繼續(xù)糾纏下去，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我的時間不多了?！?p>　　這幾日，江瑜懷和趙靖宇也只是在吃飯時才會來小院里找她，倒也沒打擾過她。

　　“明日，你們就走吧?！辈甲悠飧惺艿椒庥≈皇Ｒ唤z了，明日之后......

　　“好。”江瑜懷知道她的意思，應(yīng)了聲好，只是并不打算真的離開。

　　“......”趙靖宇才想反對，可是想到自己留下也沒有什么用，反而可能會連累她，也就沒說什么了。

　　第二天，江瑜懷早早得起來，連帶著趙靖宇也被叫了起來。

　　“這么早？”趙靖宇還在迷糊。

　　“不早點，就看不到她的最后一面了?！苯巡幌敫忉屘啵踔吝B帶著他也不想，但是，誰叫他們是一起來的呢。

　　“你有辦法？”趙靖宇看著江瑜懷胸有成竹的樣子，知道他肯定有辦法，也不困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快點起來?！苯炎蛉諉柫斯芗遥３悄睦锟梢钥吹秸?，管家說海城身后的山崖。

　　江瑜懷一早就生了這個心思，想記住她最后的樣子。

　　兩人本想趁早飯再見布子柒一面，可是她帶著布家子弟出門了。

　　于是二人匆匆就上了山，在山頂跳了一個視野開闊的位置，開始搜尋布子柒的身影。

　　海面猶如被激怒的巨獸，翻滾著滔天的波濤，怒吼著，將昔日的寧靜擊得粉碎。海蛟的妖力在波濤中肆虐，封印岌岌可危。

　　“列陣，不能讓巨浪涌出，此戰(zhàn)不可危害百姓！”布子柒對他們交待，自己則是撥開海水，朝著深海走去了。

　　“是！”布子柒一聲令下，布家族人便沒有絲毫猶豫，開始封鎖濱海，不叫海水涌過海岸。

　　海蛟破開封印，似乎喚醒了海底沉睡的古老力量，激起了層層疊疊的波濤，如同一座座涌動的山脈，它們咆哮著，奔騰著，仿佛要將整個世界吞噬。海蛟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帶著無盡的怨念和不可遏制的憤怒，讓每一個生靈都為之戰(zhàn)栗。

　　熟悉的氣息，這是主人。

　　熟悉的血脈，這是仇人。

　　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被那幫神仙從天界打下來，才剛到這里，就被主人封印。

　　后來每一次醒來，都是主人封印自己，可是她們又不完全是主人，主人沒有這么弱。

　　可熟悉的氣息是錯不了的，自己想問問她，到底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樣對自己！

　　想著這些，海蛟憤怒起來，妖力大漲。海蛟翻滾著巨大的身軀，如龍卷風(fēng)般席卷海面，那雙巨大的眼睛閃爍著寒光，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礙。它的每一次動作都引動了海浪的憤怒，咆哮著，沖向布子柒，將海水?dāng)嚨锰旆馗病?p>　　女主挺立在洶涌的波濤之中，身姿如同挺拔的松樹，在風(fēng)雨中不屈不撓。她揮舞著手中的寶劍，劍尖在陽光下閃爍著凜冽的寒光，與海蛟的每一次交鋒都凝固成永恒的瞬間。

　　這一幕，不僅布家人感嘆：“不愧是圣女，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就已經(jīng)是半神修為了?！?p>　　而落在了江瑜懷和趙靖宇眼里，則是擔(dān)心，她會不會不敵？若是不敵，是否真的要以命祭天了？可即使僥勝了，她會很痛吧。

　　他們不知道的是，從一開始，這就是必死的局，即使布子柒有能力打敗海蛟，可是海蛟是神界的靈獸，除了神界的力量，別的力量殺不死它。而這，連布子柒都不知道，她以為只要自己努力提升修為，說不定可以改變結(jié)局，所以對江瑜懷說時，只說若是上天眷顧，便可活命。而趙靖宇則是聽顧影轉(zhuǎn)述的，更是不清楚，他以為，不過一個妖獸，它再厲害，也有辦法殺死。

　　一人一蛟這般打得火熱，布子柒眼見壓制不住它，在一番掙扎后，最終還是決定用那個方法。

　　“以吾之魂，鎮(zhèn)汝之身，永鎮(zhèn)海底，不得妄出。”咒術(shù)念罷，只一瞬，漫天紅光，海面恢復(fù)平靜，海蛟的身影消失不見，而布子柒，順著風(fēng)，落到了地上。

　　——畫中世界完（有番外）——

　　“看見了嗎？我半神修為，也殺不死它，甚至連傷它都困難，你現(xiàn)在不過化神，你若比吸收我的力量，如何，和它對抗？難道我布家之人，世世代代，都要和它糾纏嗎？”這只是布子柒的一縷殘魂，僅存的記憶并不完整，卻依舊為世代鎮(zhèn)壓惡蛟的使命感到沉重。

　　“所以，我要怎么做？”布遺愛還沉浸在剛剛的記憶中，自己是真真切切以布子柒的身份經(jīng)歷了那時的事情。

　　只是，布遺愛并不覺得這種鎮(zhèn)壓是使命，更覺得是一種詛咒......所以，詛咒是逃不掉的。

　　“不要抵抗我就好。”說罷殘魂化作一個光點，進入了布遺愛的身體。

　　隨著能量的吸收，布遺愛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睜開眼，之間江柔守在床邊。

　　“媽？你怎么在這？”布遺愛以為自己只是在畫中待了一夜。

　　“愛愛，你醒了？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怎么好好地就神魂離體了呢？”江柔自己前幾天看布遺愛沒有起床，以為孩子耍懶賴床，上來叫她才發(fā)現(xiàn)，布遺愛一動不動，氣息也弱游絲一般，好似一掐既斷，這才意識到布遺愛出事了。

　　叫了布朗華來，說布遺愛神魂離體，不過身體還活著，想必神魂并無大礙，于是兩人輪流守著身體。

　　“愛愛，你這幾天去了哪里？”布朗華看著女兒恢復(fù)正常，也就不擔(dān)心她了，只是想知道，她為什么會神魂離體，什么事情值得她用這種危險的辦法去做，而自己也沒有教過她相關(guān)的術(shù)法。

　　“我被畫里的人拉進了畫里，她說她是布子柒，后面嫌我修為太低，把力量全部給我了?！辈歼z愛眼見瞞不住了，于是挑能說的跟父母說。

　　“你現(xiàn)在是什么修為？”布朗華知道布子柒，布家圣女到布遺愛總共五代，她們的名字每一個布家人都記得。

　　想到布子柒是半神修為，被布遺愛吸收了，盡管不完全，想必也不會低到哪里去。

　　“我不知道，要不你測測？”布遺愛對修為沒有什么概念。

　　聽了這話，江柔和布朗華笑了笑，看來真的要好好教布遺愛了。

　　布朗華掐了法訣，觀測一番。

　　“不錯，都已經(jīng)化神了，這倒給你省了很多力?！辈祭嗜A點了點頭。

　　“嗯，所以爸爸，今天星期幾？我要去學(xué)校嗎？”布遺愛還不知道自己在畫中待了多久。

　　“已經(jīng)放暑假了，你乖乖得再睡會兒，把這個力量吸收干凈，適應(yīng)適應(yīng)身體，過幾天爸爸就正式教你術(shù)法和身法，若你對輔修感興趣，就叫你二叔教你?！辈祭嗜A怕布遺愛才回到身體，會不適應(yīng)。

　　“嗯。”布遺愛這就躺下了，一臉乖的樣子，看著江柔心軟。

　　替布遺愛掖好了被子，兩人出了房間。

　　“小愛已經(jīng)化神了，看來那天不遠了?！辈祭嗜A出了房門，笑容消失。

　　他知道，以神魂為祭，封印是隨著神魂的消散而消失的。布遺愛這次吸收了布子柒的殘魂，想是對封印影響不小。

　　“剩下的幾年，我們多愛她一些?！苯崧犞煞虻脑捈t了眼眶。

　　“怎么還只是化神？我進去前我就......”布遺愛雖然修為高，但是確實是對修仙界的事情一無所知。

　　“算了，反正她也不會害我，可能只是殘魂靈力低微吧。”

　　布遺愛不去細思這件事情，開始回憶在畫中經(jīng)歷的事情：“江瑜懷，趙靖宇，布子柒到底更喜歡哪個呢？她真的愛過他們嗎？為什么我感覺不到？”

　　布遺愛畢竟還只是個十六歲的女孩，對于情愛之事，只知道喜歡不喜歡，對愛并沒有那么清晰的認(rèn)知。可偏偏這般，也讓她對愛產(chǎn)生了好奇的感覺。

　　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布遺愛坐了起來，干脆就不睡了。

　　拿起手機，一看已經(jīng)過去半個月了，怪不得放假了。

　　又打開V信，一看，自己被轟炸了。

　　楠姜：人呢？人呢？妹妹你不會出事了吧？活著就回句話??！

　　徐文濤：小愛，你怎么玩起消失了？

　　符梓陽：你討厭我，也不用這樣躲著我，我主動遠離你就好了。

　　聊天框是清一色的紅點，上面顯示著他們對自己發(fā)的最后一句話。

　　布遺愛優(yōu)先打開了符梓陽的聊天框。

　　【私聊：符梓陽】

　　布遺愛：我沒有討厭你，我只是昏迷了半個月。一醒就給你回消息了哦。

　　符梓陽：！昏迷了半個月？你出什么事了？那天回家被車撞了嗎？

　　布遺愛：不是不是，身體不好，你懂的。

　　符梓陽：不是說在治病嗎？還有多久？你這樣太嚇人了。

　　布遺愛：好了好了，這次是徹底好了。

　　布遺愛：[嘻嘻]

　　符梓陽：你還笑得出來，你也不知道我多擔(dān)心。問你的悠悠姐姐，她也不告訴我。

　　布遺愛：她干嘛要告訴你？

　　符梓陽：。。。她確實不是很待見我。

　　布遺愛：你要她待見你干嘛？

　　符梓陽：沒有啊，感嘆一句。

　　布遺愛：咱倆消停消停，我休息了。

　　符梓陽：好。

　　【私聊：徐文濤】

　　布遺愛：有私事。

　　徐文濤：都處理好了嗎？

　　布遺愛：嗯。

　　徐文濤：那就好，楠姜找你找瘋了，我也很擔(dān)心你。

　　布遺愛：知道了，我看看他啥情況。

　　徐文濤：好。

　　【私聊：楠姜】

　　布遺愛：我還活著。

　　楠姜：！你終于回來了。你居然消失了半個月！還有二十天周年慶就開始了！

　　布遺愛：你們彩排了嗎？

　　楠姜：其他人都好了，就差你和文濤了。

　　布遺愛：這樣啊，需要我過去嗎？

　　楠姜：后天吧，后天你過來。

　　布遺愛：好。

　　時間一晃而過，不知不覺到了7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