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落下的那一刻，紙張產(chǎn)生了極為輕微的變化。
那張紙張散發(fā)出輕微的淡藍色，有一種淡淡的光澤。
希爾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向柜臺走去。
“她是一名超凡者?！毕枌衽_后的工作人員說，“帶她去做個超凡者認定吧?！?p> 聽到“超凡者”三個字，原本埋頭工作的接待員突然抬起頭來，神情驚訝。
“雨滴委托所的見習代理人，星榆……”
她看著委托合同低聲重復了一遍，隨即輕敲了兩下桌面上的鈴鐺，周圍的環(huán)境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談？
星榆有些疑惑地回頭張望，發(fā)現(xiàn)事務管理局里的一切似乎并沒有變化。
人們仍然在交談、辦理業(yè)務，只是那些嘈雜的聲音仿佛被無形的屏障所阻隔，變得遙遠而模糊。
有點奇怪。
“請跟我來。”
接待員起身，起身打開柜臺上的一道活動小門，示意星榆和希爾跟上。
柜臺后方連接著一條昏暗的長廊，三人沿著走廊漸漸向建筑物的深處走去。
燈光昏暗的走廊兩旁，星榆透過半掩的門縫，瞥見模糊的身影在里面移動。
“我們要做什么？”
希爾臉上沒有絲毫嚴肅或擔憂的神色：“別擔心，就是簡單測試你的能力效果和控制程度而已，走個流程?！?p> 穿過走廊，接待員領著她們到了盡頭的一扇門前。
她敲了敲門：“校驗官昆娜、經(jīng)義！有新的超凡者登記。”
“?！獌骸?p> 門還沒完全打開，一個熱情洋溢的女聲就率先傳了出來。
如火焰般鮮艷的紅發(fā)閃電般竄入視野，仿佛要點燃整個房間。
緊接著，一個身影像旋風般沖出，一把撲進希爾的懷里，撞得連后者都連連后退了好幾步。
昆娜興奮地甩了甩頭發(fā)，聲音里充滿了雀躍：“上次你帶新人來，都已經(jīng)是三年前的事了吧？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帶人來了呢！”
“最近人手有點不足嘛?！毕柭柭柤纾冻鰸M不在乎的模樣，“多幾個人也沒什么不好，我們雨滴委托所也該擴張擴張了?！?p> “嗯，是這樣嗎？”昆娜明顯不信，但也并未深究。
一旁的經(jīng)義神色凝重，渾身上下散發(fā)著肅然的氣息。
他雙手背在身后，刻意咳嗽了兩聲，打斷了昆娜和希爾的敘舊，然后徑直望向星榆，目光如劍般銳利：“你是要接受認定的超凡者？”
“是的。”星榆點了點頭。
經(jīng)義的注視讓她感到有些緊張——
面前的經(jīng)義，一旁看起來很不著調的昆娜都是超凡者。
昆娜身披一件暗紅色的長風衣，看起來隨性不羈，看都沒有看星榆一眼。
她倒是和希爾有說有笑，似乎完全沒有把這次會面放在心上。
而經(jīng)義卻是公事公辦的樣子，灰白的雙排扣制服十分合身。
他的外套下擺要更短，隱約可以看見腰側的黑色槍套。
“你的超凡能力是什么？”經(jīng)義詢問。
“信息讀取。”星榆如實回答。
雖然和希爾聊了一會這個世界的常識，但基本都集中于代理人制度上面。
希爾說著她是因為星榆是超凡者而招進來的，但星榆總覺得，希爾對自己的能力具體情況似乎并不關心。
這一路上，希爾甚至沒問過自己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哦！精神類的融合型能力嘛！”昆娜突然來了興致，她親昵地把胳膊勾在了希爾的肩膀上，“不錯嘛，你從哪里撿到這孩子的？”
希爾聳聳肩，一臉無奈：“機緣巧合。沒想到真會有超凡者，一時興起就帶著了?！?p> “希兒，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快說實話——”
經(jīng)義再度打斷了她們的閑聊：“現(xiàn)在還是校驗當中，都認真點。星榆，既然你的能力名為【信息讀取】，那就先發(fā)動能力看看我和昆娜的信息吧?！?p> 星榆點點頭。
“你的名字是經(jīng)義，男性，身高178厘米。身份是事務管理局的公證人和三級調查員。超凡能力是【真?zhèn)巫R別】?？梢宰R別出客觀上的真?zhèn)?。?p> “另一位，是昆娜·費舍。女性。身高是185厘米。身份是事務管理局的公證人、三級代理人。超凡能力是【血肉異變】。能力……有點復雜？是意識鏈接、生命共享。”
這并不是全部。
她的信息讀取還能看到更加詳細的信息，甚至包括各類詳細的生物數(shù)據(jù)，但她只是有選擇性的挑選了一些可能更加重要的信息。
然而，在聽完她的這一系列言辭之后，經(jīng)義的眉頭已經(jīng)皺起。
他的目光變得銳利而警惕，仿佛在重新評估眼前這個年輕女孩。
昆娜原本輕松的表情瞬間消失，甚至沒有繼續(xù)糾纏希爾，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捉摸的深沉。
她們迅速地彼此對視一眼，不僅有訝異，還摻雜著警惕。
就連希爾，原本輕松愉快的態(tài)度也變得蕩然無存。
她的眉頭緊鎖，嘴角微微下垂，但沒有說任何話。
星榆察覺到氣氛的微妙變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她隱約感覺，自己無意中窺見的信息，可能比想象中更加敏感。
這些信息似乎觸及到了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讓在場的每個人都顯得異常謹慎和不自在。
“有什么不對的嗎？”經(jīng)歷了好幾次這樣的事情，她干脆直接提問。
“沒有。”經(jīng)義一口否認，但語氣中摻雜著難以掩飾的驚訝，“你的能力，比我們想象中要優(yōu)秀很多?！?p> “是個好苗子！”昆娜的態(tài)度迅速從警惕轉為興奮，“精神系嘛……我可不感興趣。但既然你連別人的能力效果都能看穿，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希爾突然插話，語氣明顯比之前不悅和強硬：“昆娜，星榆是我挑的代理人。你知道吧？”
星榆注意到，她似乎有點……生氣？
但如果說經(jīng)義和昆娜還是因為對她能力的意外才情緒變化，她實在不知道希爾突然怎么了。
“放心~放心希兒，我們還不至于從你手中搶人啦！”昆娜毫不在意，踮起腳用力蹭了蹭希爾的臉，“再說，需要處理的超凡者又沒那么多，我們也犯不著為了多一份勝算，就招一個弱不禁風的新人嘛?！?p> “你最好老實點?！毕柊欀碱^后退一步，明顯地推開她。
經(jīng)義沒有理會她們，繼續(xù)保持著專業(yè)的態(tài)度，詢問起星榆的能力細節(jié)：“你能看到什么范圍的信息？能夠使用多久？”
“嗯……我能看到離自己比較近的信息?！?p> ……什么叫能夠使用多久？
星榆想了想，如實回答：“一直能看到，自始至終能都飄在我的視野中。”
“這么久？奇怪……”經(jīng)義喃喃自語著，開始上下打量著星榆，眉頭緊鎖，“以你的狀態(tài)，不可能做到如此持續(xù)而快速地使用能力才對。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一刻，星榆突然理解了——
自己的能力似乎與常人有所不同。
她權衡再三，決定坦白相告：“其實，我的信息讀取并不需要主動發(fā)動。它一直都在起作用。”
“不需要發(fā)動？”昆娜一聲驚呼，“我可沒聽說過這樣的事！”
“你的意思是，剛才你看到我們的信息并沒有經(jīng)過主動發(fā)動能力？”
經(jīng)義的眉頭蹙得更深了，臉上的喜悅和憂愁交織在一起。
“這不合理。更像是無意識地持續(xù)發(fā)動，精神力應該很快就會耗盡才對……”
星榆感到一陣茫然。
看著三人各異的反應：經(jīng)義沉思中帶著擔憂，昆娜驚訝中透著興奮，而希爾則仍然保持著沉默，她隱約明白了——
自己的能力或許真的與別的超凡者，有很大的不同。
但是……先前她說自己能力不受控的時候，希爾不是也沒有特別意外嗎？
她略帶求助性地看向希爾，而后者立刻意識到了她的意思，自然地接過話頭幫她掩護。
“操心那么多干嘛？她都長到這么大了，要有什么問題也活不到現(xiàn)在。你們公證人也不是做超凡能力研究的吧？”
經(jīng)義沉默良久。
而后，他才轉向滄星榆，語氣鄭重：“星榆，你的能力很特殊，相信你一定能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代理人。不過……”
他微微頓了頓，目光變得深邃而耐人尋味。
“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有時候，適當?shù)臒o知反而對你、對別人都是一種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