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宋時蘊百口莫辯,
“我是說去開個房間把衣服脫了?!?p> 說完,餐廳里看她的眼神更詭異了。
宋時蘊深吸一口氣。
生怕陳景堯真的認為自己對他圖謀不軌,一字一句很是認真地道:“我的意思是,去開個房間把臟衣服換下來,可以拿去洗掉?!?p> 這下應(yīng)該解釋清楚了吧。
宋時蘊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餐廳經(jīng)理、邊上站著的服務(wù)員都是一副‘我懂,你不必多說’的樣子。
不是,真的不是他們想得那樣的??!
她很純潔的!
陳景堯嘆聲,一手拿起西裝外套掛在手腕處擋住臟污的位置,一手拉著宋時蘊往外走。
順手還帶上了她脫下來的外套。
“陳先生,您還沒付錢。”
服務(wù)員眼見著他們倆要走,忙提醒了句。
陳景堯腳步?jīng)]停,“記我賬上?!?p> 服務(wù)員看向餐廳經(jīng)理,請求他的意見。
這位陳先生是第一次來店里吃飯,并不是熟客。他們對他的身份并不清楚,她并不確定可以不可以給她賒賬。
“我請——記我賬上就好?!?p> 沒等餐廳經(jīng)理做出決定,被拉著帶離的宋時蘊只來得及扭頭扔下一句,身影消失在門外。
還是昨晚的酒店。
還是8088號房間。
明明是自己提議開個房間換衣服的,可現(xiàn)在忐忑不安起來的竟是她自己。
宋時蘊跟在陳景堯身后,踏進這個尚且還算熟悉的房間。
“陳先生,你把衣服脫下來給我,我給你拿去干洗?!?p> 話音未落。
背對著她的男人,把西裝外套隨手扔到床上。
已經(jīng)利落地解開襯衣紐扣,手腕翻轉(zhuǎn),露出一大片后背。
是比起穿著衣服時,更具有沖擊力的好身材。
寬肩薄背,看似清瘦,實則肌肉線條緊實利落。雖然現(xiàn)在是沒充血的狀態(tài),但依舊能看出經(jīng)常鍛煉的痕跡。
一韌腰身收進西褲里,兩側(cè)微微凹下小窩,性感至極。
宋時蘊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男人的身材也可以稱之為性感。
咕嘟。
她沒忍住,咽了下口水。
不知道是她的視線太過熾熱,還是她吞口水的聲音過大。
陳景堯轉(zhuǎn)身,看過來。
瞳孔猛縮。
宋時蘊突然覺得一股熱氣直往上躥,燙得她腦袋暈乎乎的。
“很熱嗎?”
陳景堯淡聲問。
目光從她紅潤的臉頰掃過,眼神有些許疑惑。
已是深秋季節(jié)的寧州,大多數(shù)人穿上了長袖風(fēng)衣,不是熱得人發(fā)慌的夏日。
“啊……昂,對!”
宋時蘊慌張地移開視線,用手做扇,撲棱著試圖給自己降溫。
“我之前喝了點酒,哈哈。”
她干笑兩聲。
給自己找了還算不錯的借口。
陳景堯眸子頓時一暗,繃緊了嘴角。把換下來的襯衣扔到一邊,手碰到腰間皮帶就要解開。
動作忽然頓住,想起什么。
抬眸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
“你要繼續(xù)看著嗎?”
宋時蘊回神,猛地背過身。
余光從他腰腹間流連而過,似是看到人魚線處一只仿若展翅欲飛的藍色蝴蝶。
“不看、我不看,你繼續(xù)?!?p> 身后,金屬扣碰撞的清脆聲,衣料摩挲的簌簌聲。
明明隔著距離,卻好像在她耳邊似的,無比清晰。
那雙如修竹般的手將皮帶從腰間緩緩抽出,隨意甩到床上。指腹解開系扣,拉鏈順利地下滑發(fā)出‘滋滋’的輕響。
簌簌。
褲子堆落在地。
宋時蘊抬手捂住臉,耳根已經(jīng)通紅。
她的想象力平日也沒見這么豐富啊……
陳景堯穿上浴袍,拎著換下來的襯衣褲子,緩緩踱步過去,在她身后站定。
眼神從她紅透了的耳朵玩味地掃過。
連帶著一直到脖子都透著淡淡的粉。
輕笑。
低沉的嗓音在耳邊擦過,宋時蘊一激靈,身子顫了下。
“陳先生你換好了……”
她邊說著邊轉(zhuǎn)身,最后一個字哽在了喉嚨里發(fā)不出來。
他就站在她身后一步不到的距離,垂眸,直直地凝著她。
四目相對。
那雙矜冷淡漠的眼眸里,是沉得可怕的黑。
深處波詭云譎,似乎蘊藏著巨大的風(fēng)浪和詭秘。
“陳……”
宋時蘊喉嚨發(fā)緊。
心跳如鼓。
張嘴,喃喃著出了一聲。
陳景堯深邃漆黑的雙眸像浸了墨,透不出一絲亮來。
“看來宋小姐真的很熱?!?p> 微涼的指尖在她額前滑過,伸到她眼前。
一點晶瑩的水光,好像是在提醒她此刻的失態(tài)。
宋時蘊睫毛快速地抖動,眼睛里的光漸漸聚攏。
“我……我去給你洗衣服!”
她一把搶過他手里的襯衣和褲子,奪門而出。
只給他留下一個發(fā)絲胡亂飛舞的背影。
門撞到墻上又反彈回去,晃晃悠悠地停下。
陳景堯臉上冷色退去,眉宇間光華流轉(zhuǎn)似攏著溫和的月華,眼里溢出點點笑意,散發(fā)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繾綣。
酒店洗衣房。
宋時蘊蹲在地上,看著一圈一圈滾著正在工作的洗衣機發(fā)愣。
“啊——”
突然,她抱住自己的腦袋,長嘆一聲。
門外進來要洗衣服的人,被她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
進退不得。
到底是收回腳,轉(zhuǎn)身走了。
“我的一世英名……毀了?!?p> 宋時蘊雙眼無神。
“你說你從來都沒有這么發(fā)花癡過,這個杰瑞德·陳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讓你都栽了?”
正在進行視頻通話的手機里傳出鄭妍的聲音。
“他長得比你以前的那些菜都要帥?不能吧,你也是有娛樂圈人脈的,不至于見到一般的帥哥就失態(tài)?!?p> 鄭妍還是覺得宋時蘊說得夸張了。
“不是單純的帥,”
宋時蘊回神,在洗衣房等候區(qū)坐下,一本正經(jīng)地和她說。
“是一種我從來沒有體會到過的感覺,你懂嗎?”
鄭妍:“我不懂。”
宋時蘊:“我也不是很懂,描述不出來。”
但沒多久之后,宋時蘊就懂了。
原來這是一種叫生理性的喜歡。
見到那個人的第一眼起就知道——哦,我想要他。
只是,生理性的喜歡很容易使人混淆。
我想要的究竟是他的身體,還是他?
還未精通情愛的人啊,還需要時間去想明白。
當然,這是后話。
現(xiàn)在的宋時蘊還在為怎么拿到陳景堯的投資而苦惱。
她盯著洗衣機出神。
腦子里一會兒是要怎么拉投資,一會兒是他身材真好。
兩方天人交戰(zhàn),混亂不堪。
忽地,她眉頭蹙起,臉色唰白。
手臂緊緊環(huán)著腰身,抵住胃。
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