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回門(2)
用過飯后,上官浩宇與云裳二人便向家人辭別,畢竟同在京城,日后相見的機會多的是,于是他們早早踏上了歸程。
登上馬車,云裳便帶著幾分調(diào)侃的意味對上官浩宇說道:“我外祖一家、二哥一家、大姐還有弟弟,今天都不在,咱們也無需刻意去演戲,旁人瞧著這情形,恐怕都覺得我娘家不待見你呢!”
上官浩宇微微頷首,苦笑道:“我這回門的時候,還被你丟下先入了府,想來用不了多久,眾人也都會覺著,是你不喜歡我。”
說著,他摸摸鼻子,眼中流露出復(fù)雜的神色,“讓小裳你受委屈了。”
上官浩宇眼珠一轉(zhuǎn),湊近云裳,笑嘻嘻地說:“要不,咱們今夜回去,加把勁,要是你能懷有身孕,他們肯定會喜歡我的?!?p> 他心里清楚,云裳的娘家人一直擔(dān)心她會守寡,若知道云裳有了孩子,而他這個夫君還能活蹦亂跳地再活幾年,自然就不會再有顧慮。
云裳聞言,不禁笑出聲來,粉拳輕輕捶在上官浩宇的胸口,嬌嗔道:“我在和你說正經(jīng)的,你卻在這兒跟我耍無賴!”
上官浩宇卻趁機抓住了她的小手,一臉認真地說道:“我也是在說正經(jīng)話?。 ?p> 云裳的臉?biāo)查g紅透,忙抽回手,嬌嗔道:“說就說,別動手動腳的!”
上官浩宇一臉無辜地反駁道:“小裳,明明是你先動手的,我知道自己英俊迷人,可你也別動不動就撩撥我呀!”
云裳一時語塞,只能嬌嗔地“你”了一聲。
此時,馬車行進得十分緩慢,外頭大嬸們的議論聲,斷斷續(xù)續(xù)地飄了進來。
“方才世子妃回門,都不理會上官世子就先進了府,定然,他們未曾同房!”
“就是,咱們這些過來人,一看便知,肯定是上官世子那方面不行,世子妃欲求不滿!”
“生得這般好看,卻無法享用,定然是有火氣的,也難怪世子妃當(dāng)眾給上官世子難堪!”
“就是,所以說,嫁個好看的有何用,要好看又實用才行嘛!”
云裳聽到這些不堪入耳的議論,氣得頭頂冒煙,怒火中燒,明明他們是故意秀出夫妻感情不好,怎的到了這些人的嘴里,就變成了她欲求不滿?
上官浩宇趕忙安撫她:“莫氣,她們純粹是胡言亂語,欲求不滿的是我才對!”
云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中的怒火依舊難以平息。
云裳回門之后,沒多久城中便流言四起,傳言說世子妃對世子心懷不滿,二人回門之時都不是一同進的府。
也有人提出異議,認為或許是世子對世子妃有所不滿。
然而,這種說法很快就被現(xiàn)實無情地駁斥了,那滿滿兩車的回門禮,便是最有力的證據(jù)。
倘若世子當(dāng)真對世子妃不滿,又怎會精心準(zhǔn)備這兩車厚禮?就算世子被世子妃晾在府門之外,卻還是厚著臉皮進了云府。
如此一來,眾人的看法逐漸統(tǒng)一,都覺得定是世子妃對世子不滿。
甚至還有些不堪的揣測,說大概是世子在某些方面存在欠缺,以至于無法讓世子妃感到滿足。
對此,云裳真是有苦難言,滿心的委屈無處訴說。
她不禁在心中吶喊:“我看起來就像個不知羞恥的色女嗎?”
雖說自己可能在某些方面表現(xiàn)得稍微主動了那么一點兒,可真的就僅僅是一點兒??!她自認為還是相當(dāng)矜持的!
云裳想到今日恰好是寧雪回門的日子,便想著出門去轉(zhuǎn)轉(zhuǎn),碰碰運氣,看能否與寧雪相遇。
畢竟之前說好了,婚后要給寧雪送上一份大禮,自己絕不能言而無信。
于是,云裳帶著貼身丫鬟柳媚兒,腳步輕快地出了門。
寧雪這邊,今日回門,即便婚后的日子過得一塌糊涂,可今日回娘家,怎么也得把自己收拾得體面些。
她翻箱倒柜,從衣柜里找出了那件最昂貴的衣服穿上。
因要去拜見尚書大人,霍北軒也特意換了一身嶄新的衣裳。
這對表面上夫妻和睦,實則貌合神離的夫妻,就這樣一同上了馬車出發(fā)。
說起回門禮,霍北軒是囊中羞澀,根本拿不出什么東西來。
而霍母壓根就沒打算為寧雪準(zhǔn)備。
寧雪向來與霍母針鋒相對,霍母恨不能立刻就把寧雪整治得服服帖帖,又怎么可能順著寧雪的心意,為她準(zhǔn)備回門禮。
霍母心里想著:“你不是千金小姐嗎?不是瞧不起我們這小戶人家上不得臺面嗎?不是仗著有幾個臭錢就耀武揚威嗎?那回門禮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霍北軒見寧雪兩手空空,未準(zhǔn)備回門禮,不禁皺起眉頭問道:“你就打算這么空手回去?”
寧雪一臉冷漠,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半點嫁妝都沒了,嫁衣、花冠,凡是值錢的東西都被你給拿走了,我還能拿什么去準(zhǔn)備回門禮?”
此時的兩人,除了身上穿著還算體面的衣服,真可謂是一無所有。
霍北軒心中氣惱不已,他心想,寧雪不是還有五個鋪子嗎,怎么可能會沒錢?在他看來,寧雪就是故意想要讓他難堪!
馬車行至半路,霍北軒突然喊停,他心里清楚,就這么空著手去岳父家,那是萬萬不行的,岳父大人一旦不高興,自己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升職。
寧雪則在一旁冷冷地譏諷道:“怎么,你還想去地下錢莊借錢?你拿什么還?我可沒東西讓你搶了!”霍北軒狠狠瞪了寧雪一眼,便下了馬車。
“沒錢就別打腫臉充胖子,這次,可別又賴我要體面才讓你去欠錢!”寧雪的聲音在霍北軒身后響起。
過了沒多久,霍北軒帶著滿滿一車的禮品回來了,然后重新上了馬車。
寧雪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不再說話。
馬車終于抵達尚書府,管家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趕忙將二人迎進了府里。
大廳之中,寧父正悠然地品著茶,寧母則淡淡地望了兩人一眼,隨后便又低下頭自顧自地喝茶。
霍北軒快步上前,給二位長輩請安之后,便與寧雪坐在了一旁。
寧父與霍北軒倒是交談得頗為熱絡(luò),天南地北,無話不聊。
然而,寧母卻自始至終都沒有理會寧雪,只是一個勁兒地喝著茶。
自從那日在民宅遭受欺辱之后,寧雪的內(nèi)心世界就已經(jīng)徹底崩塌。
曾經(jīng),她把霍北軒視作自己人生的支柱,可如今,他對自己連個路人都不如。
曾經(jīng),她把母親當(dāng)作自己的精神寄托,可在家族的名利面前,母親早就把她棄如草芥。
她深知,往后的人生,唯有依靠自己才能走下去。
所以,寧雪對寧母,也是冷淡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