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郡主想找自己,那自己便隨了她愿。
瓊樓玉閣,雕欄朱砌?;聪汩w處艷香四起,粉紗遮面半含桃花,身處眾多女子之中的男子,半敞衣懷手持金樽,如同神仙般的快活。
酒池肉林,醉生夢死。
身穿深紫色衣衫,渾身散發(fā)著淮香閣的胭脂氣息的老鴇搖著手中的花扇,一邊笑呵呵地走向倒在眾多女子身上的蕭鈺。
“殿下,您今日怎么有空來淮香閣了?”
“紫萼?!?p> 老鴇身軀一震,當淮香閣的老媽媽這么多年也只有眼前的這位殿下會喊自己的名字。
“不知殿下有什么吩咐?”
老鴇收起平常一副諂媚的嘴臉,轉而目色戚戚說道。
“紫萼,說來,這淮香閣也有三年了,你當淮香閣的老媽子也三年了。只不過這三年為何本殿下看來看去淮香閣的胭脂只有這幾個。”
說著,蕭鈺還對上前喂自己酒的云淺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但還是接下了云淺以嘴喂來的酒,庸脂俗粉,連口中上等的酒釀也被濁氣沾染。
絲毫沒有身為女子的雅骨,說來這個他倒是想起了樂央才回京都時,在東宮開宴。蕭硯帶來的那個舞娘就很不錯。
身姿窈窕,媚而不俗。雖是紅衣著身,卻不風騷,渾身有著一股淡淡的冷氣。
但那雙的桃花眼攝人心魄,粉面桃紅,腰肢細軟,使人忍不住想要擁有,心中的狂躁難以抑制。若是能讓他嘗一次那女子的滋味,這皇權江山他都可以拱手讓人。
在那一次的宮宴后,不止是自己宴請的賓客向自己要人,自己也曾問過蕭硯將舞娘給自己,可是卻被蕭硯回絕。
不就是一個酒樓里的丫鬟,蕭硯如此的寶貝,想來也是嘗過舞娘的滋味。
只是蕭硯這般明面護著,自己也只得空空艷羨,再看看自己手下的這幫的凡俗,只會一身的勾人手段,缺少了一份清冷。
天差地別。
“回殿下,這些年除了不聽話的,剩下的教養(yǎng)好的都在這里了。”
紫萼無奈說道,這本就是花樓,除了這些年被贖身的和死的,剩下的也當是是那些一點朱唇萬人嘗的妓女。
“沒有,就不會去找嗎?”
蕭鈺一怒將金樽用力甩向了老鴇,正好砸中了紫萼的眉心,下一刻就有血從肉里滲了出來。
“殿下息怒,我這就去找,我這就去找?!?p> “給我找,本殿下就還不相信了整個安國還找不到比那蕭硯丫鬟更為上等的女子了。”
紫萼連滾帶爬地從房間中出來。
蕭鈺這一怒也將身邊服侍的女子驚站了起來,個個顫顫巍巍。蕭鈺見狀更為的煩躁,用手撫平皺起的眉宇,不耐煩地聲音說道,
“滾滾滾,都給我滾?!?p> 近來諸事都極為不順心,朝中那些老頭的彈劾說什么非要自己去南方抗水患,說自己不作為,待自己繼承皇位后定要將他們個個誅殺。
誅他們九族。
還有計劃泡湯的樂央,也丟了東宮的臉面。如今想要找一個女子撫慰自己,也找不到。
蕭鈺煩躁地踢翻了面前的桌子,桌子上的精美玉器瞬然成了一片的碎玉片。
“來人,給本殿下找個玩物,容貌要上乘的,最好烈一點?!?p> “是。”
接收到命令的侍衛(wèi)徑直離去淮香閣,尋找殿下要的獵物。
而此時的宋宿槐已然回到了明月樓,但還沒邁進自己的屋子,就被隔窗喚住。
“宋宿槐?!?p> 宋宿槐辨音,是那個男子。
“主公?!?p> 宋宿槐回頭望去,沒想到那個男子竟然緩緩起身,下一刻就從屏風后出來。
“二皇子。”
他原來是二皇子。
“很驚訝嗎?”
二皇子執(zhí)扇走向宋宿槐,嘴角挑起,看著驚愕的宋宿槐?,F(xiàn)在想來他倒也沒有繼續(xù)隱藏身份的必要了。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真會讓是宋之舟從自己的手里要人。
可是,最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也會給。
蕭硯無奈地笑了笑,但似乎又是想起了某些事,瞬然收起笑容。
“應友人所托,這三日必要護你安全。”
“這些日子承蒙二皇子您的關照,可是我們之間也只是利益關系。如今二皇子既然選擇放我離開,那我便與明月樓再無關系。今日我回來就是為了與二皇子您告別?!?p> “若不是您,我恐怕也不會知道自己還與滅門之仇,也不知道自己身中七日之絕,也謝二皇子給與的緩藥。只不過,既是我們二人所愿之事,那么我們?nèi)蘸蟊阍贌o瓜葛。”
蕭硯只是笑而不語,雙眼盯著說話的宋宿槐,目不轉睛。
“告辭?!?p> 宋宿槐留下一句話,就轉身離開。
“今日之舉倒是像極了以往的宋宿槐?!?p> 蕭硯沉笑一聲,說道。
他本來是不相信這世間是有真情的,可是他不得不承認是自己將人還給了宋之舟。而宋之舟此行去極北之地,九死一生只為去給宋宿槐采緩藥,還不是救人性命的解藥。
但,他還是不想承認。
要不然她怎么會拋棄自己呢?
這世間唯有權力和利益才是他蕭硯一生追求之物。其他不過過眼云煙,他都可以舍棄。
這是宋之舟和宋宿槐的造化,他沒什么可圖的,也沒什么借口去幫他們。
“郡主找到九枝了?!?p> 幻玉低聲說道。
“將她帶上來?!?p> 郡主從床榻上起身,順手折了一枝芍藥,在手中把玩著嬌艷的芍藥花。
只是,樂央沒有想到的是,在她再次抬眸看去,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雖是來的人以紫紗遮面,可是隱隱約約可以看出輪廓,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銀枝。
樂央心中咯噔一下。
銀枝不應該死了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會被當成九枝。
只是,樂央還未從驚訝中反應過來,宋宿槐就已經(jīng)先開口說道,音色淡然,冰涼如玉般叫醒了怔住的樂央。
“郡主,好久不見?!?p> “也不算是好久不見了,”宋宿槐欠笑一聲,繼續(xù)說,“前日郡主還邀我去游船上舞上一曲,只是沒想到會遭遇大火。”
“萬幸,我平安無事?!?p> 話音停滯一會,宋宿槐又說,
“哦,郡主也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