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那天的王大人,他身邊還站著一位男人,那人有軒昂之氣,將相之貌。
陳泊簡忙將兩人引到屋里,卿陌備茶。
“陋室清茶,望大人不嫌棄?!?p> 那人搖搖頭,語氣誠懇:“白某懇請陳先生前往京城,為陛下分憂?!?p> 陳泊簡忙行禮“陳某才能不及中人。何德何能使大人前驅(qū)鄉(xiāng)野?大人實在過蒙拔擢。某自當(dāng)以結(jié)草銜環(huán)之情為陛下效力,為百姓造福?!?p> 那位白大人眉開眼笑,又與他聊了天下形勢,但話中又偏向東宮。
幾人聊的很盡興,那位白大人便是當(dāng)今的白丞相,右相。他請陳泊簡今日便啟程。
陳泊簡環(huán)顧了四周,那位白丞相看著卿陌:“陳先生也帶上書童吧,新府上未必有人能服侍好您?!?p> 卿陌行禮:“謝過大人,小童在此地替先生打掃庭院,替先生繼續(xù)幫襯著鄉(xiāng)親,且小童自幼生于鄉(xiāng)野,舉止不端,登不得大雅之堂。小童在此便祝先生一帆風(fēng)順。”
說罷,她看向陳泊簡,露出微笑,但陳泊簡卻不笑,只是那樣看著她,仿佛在一眼一眼,描摹著她的眉眼,像是要深深的刻在腦海里。
“容我收拾一下?!标惒春喯蛩麄冃辛藗€禮。
幾位大人都是人精,見此便走出門外,等其片刻。
卿陌被他盯的不自在:“你……”
“說好了今年冬日給我包餃子的?!彼苁俏?,像是被拋棄了一般,眉眼低垂,眼含秋水。
“……你怎么想起這茬了。還和小孩一樣。你還是當(dāng)年那個抱著我哭的小孩子呀?!?p> 卿陌嘆了口氣,踮起腳摸到他的發(fā)頂,后者彎下腰,卿陌摸了個實在。
他的頭毛茸茸的,倒是很好摸。
??!
陳泊簡突然抱住了她:“對,我還是那個小孩,我什么都沒有……你也不能跟著我……”
腰上的力道漸漸收緊,卿陌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背:“好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只是個法力低微的小桃妖,不能離本體太遠,沒法和你一起去。除非我再修煉。
等我努力修煉,以后爭取去看你?!?p> 陳泊簡悶悶的“嗯”了一聲,然后站直了身子。
“陳泊簡,莫要太追求權(quán)力?!鼻淠暗溃骸拔視谶@等你,我會一直在這里?!?p> 滾滾的濃煙……嗆的他嗓子疼,眼睛也疼。他的旁邊有一棵小樹……是什么樹?
啊,是他和娘親一起種的小桃樹……它也未能幸免,已經(jīng)……已經(jīng)被火烤的半死。
不要死……不要離開我……我已經(jīng)……我已經(jīng)孤身一人了。
小泊簡割開了自己的手腕,灌之以血,竟奇跡般的將它救活。
他緊緊的摟著那棵小桃樹,哭著說:“我往后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小孩子哭著哭著就沒了力氣。便昏睡過去,口中還喃喃:“我一定要當(dāng)大官……有權(quán)力……”
他仿佛感受到一陣風(fēng),裹著三月的桃花,像是墜入某人的懷抱,那人摟著他,輕輕的安撫著。一如春風(fēng)起。
只是當(dāng)他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jīng)被人帶到了陌生的地方,那人教他許多。
直到后來,他自己尋覓回了曾經(jīng)的地方,終于在某一天。等到了他找了多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