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強迫離婚
從公社食堂里趕回來,已經(jīng)是晌午。
陸星辰卻不在,飯桌上的幾道菜,估計是隨便扒了幾口,用一個紅色的塑料蓋子罩著。
這家伙,可能是突然有事出去了。
果然,坐了沒多久,陸星辰一臉著急的樣子回來了。
“我奶奶病危,剛收了電報,叫我回去看她最后一眼。”陸星辰說著,眼眶有點紅潤。
蘇晴倒是第一次知道他還有個奶奶。
“你可以陪我回去嗎?我奶奶要見見你?!标懶浅窖凵裰袔е释?,生怕蘇晴不同意,畢竟他倆是假夫妻。
蘇晴還在氣頭上,轉過了身去,不予理會。
陸星辰以為她不同意,一下子急了,“我從小是由奶奶帶大的,她是我這一生最親的人,求你一起,好嗎?”
他的眼神清澈見底,滿臉真誠,蘇晴只好點了點頭。
見他著急,便開始收拾起了飯桌上的剩菜。
把娘家送來的紅糖和麥乳精全部放到了行李袋,既然同意去夫家,這些禮數(shù),蘇晴不會落下。
同時還準備了藥品,紗布,因為陸星辰的傷口還沒完全好,需要定期換藥。
行李收拾好后,蘇晴去把蘇宇叫來,讓他開車送到牛嶺鎮(zhèn),再轉乘中巴車。
陸星辰的傷還沒完全好,行動不太方便,二人把行李放在候車室,由陸星辰照看。
蘇晴擠在隊伍里買票。
在排隊的時候,蘇晴遇見了一個熟人。
是上次上門想給蘇瑤說媒的媒婆張嬸。
“張嬸,你怎么也在排隊買票,這是要去哪里呀?”蘇晴認出了,隨口問了句,算是打了招呼。
張嬸回頭一看,才認清是誰,“蘇晴呀,你來了就好,我急著要去方便,剛好你在我后面,幫我占占位,我去去就來?!?p> 張嬸回來的時候,蘇晴剛排到售票窗前,便把位置讓給了張嬸。
見幾嬸也買了去嶺西縣的車票,“這么巧呀,你也要去嶺西縣呀?”
人太多太擁擠,張嬸已隨人流往前面涌去了。
蘇晴買了兩張票。
提前二十分鐘登車,蘇晴才發(fā)現(xiàn)車票上沒有座位號,她看到上一個班次的,都是爭搶著上車,便和陸星辰說了幾句。
自己便一個人擠在了隊伍里,她雖然是個女孩,但也有一米六八,本身練過柔道,心想爭個座位應該不是難事。
在眾人爭相擠上車的過程中,蘇晴留意到一個卷發(fā)的男青年,大白天戴著帽子和口罩,動作鬼鬼祟祟的,這引起了蘇晴的注意。
正如蘇晴所猜測的一樣,這個卷毛青年,正是個小偷。
從他的著裝和動作上看,應該是一個慣犯。
她看到他用刀片和鑷子,對前面的一個女人的背包一頓操作,得手后馬上飛快地離開了。
因為離得遠,現(xiàn)場又太吵,蘇晴只能讓那卷毛溜走了。
蘇晴動作很快,在中巴車中間部位找到了兩個座位。
有一名站在旁邊乘客,想擠過去坐到那個空位,卻被蘇晴回絕了。
沒過多久,陸星辰在司機的幫助下,在車底下放好了行李,上了車,入了座。
看到陸星辰雙手拄著拐杖,剛才想占座的人,主動往旁邊讓出了路來,好讓陸星辰更容易通過。
今天的天氣非常酷熱,車上也沒有安裝空調,只靠頭頂?shù)膸装研★L扇,在這下午兩點,太陽最毒的時候,那么多人擠在狹小的空間里,真的非常不舒服。
從牛嶺鎮(zhèn)到嶺西縣城,途經(jīng)西屏山,然后南下,翻過鷹嶺峰,才到嶺西縣城。
就這樣經(jīng)過近兩個小時的顛簸,車子才行駛到了嶺西縣的地界。
下車的時候,人群還是保持著極度擁擠的狀態(tài),這種情況下,吸取剛才的經(jīng)驗,蘇晴多加留意。
果真如她所料,又有人對蘇晴前面的一名年輕女子動手了。
蘇晴使盡全身的力擠了過去。
在那扒手實施偷盜的同時,蘇晴在關鍵時候出手,人贓并獲,一把抓住那人左手的拇指,用力一掰。
那人生痛,扭曲著身體,看到對方是個女的,本想發(fā)作反擊,蘇晴卻擰的力度又加大了許多。
那人痛得嗷嗷亂叫。
“拿出來?!碧K晴手中一用力,那男的,便把從前面女孩背包里偷的錢包取了了出來。
“小姐,這是你的吧?!碧K晴拿著錢包,用手輕拍了下前面的女孩。
那女孩定睛一看,連連點頭,“對,正是我的,里面有些錢和糧票。還有我們家的一把鑰匙。”
蘇晴翻了翻,正如她所說,錢包里真的有一把鑰匙,便將錢包物歸原主。
“謝了?!蹦桥⒅徽f了兩個字,便隨擁擠的人群走遠了。
出了車站。
蘇晴見陸星辰走了一段挺長的距離,但問他要不要休息方便一下,陸星辰回復說暫時不需要。
在車站門口攔了輛三輪車,再用了將近半個小時,終于到了坑口村。
在進村的榕樹下,有幾個婦人正在洗衣服。
“這就是陸星辰吧,他身后那女的應該是他新娶的鄉(xiāng)下妹。不過別說,她還挺漂亮的?!?p> “這年頭,漂亮頂飯吃呀!聽說是個好吃懶作的主。
“說是這個女的,用美色勾引,陸星辰中了她的圈套?!?p> “她們倆早就感情不和,至今還沒圓房,不久前還在村里當眾鬧過假結婚?!?p> “她們假結婚,還不是為了堵住全村人的嘴?!?p> ……
村民們議論紛紛,有的甚至還冷嘲熱諷。
蘇晴對這些流言蜚語,置之不理,一到地,便跟隨陸星辰第一時間進屋看望奶奶去了。
陸星辰的奶奶,在同輩排行第六,外人尊稱為六婆。
此時,六婆平靜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只有呼吸帶動身體有節(jié)奏的起伏,才知是個活物。
蘇晴看了看六婆的癥狀,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滾燙的,病人正在發(fā)燒中,覺得非常像父親早年講述過的瘧疾。
六婆似乎覺察到有人來了,便睜開了眼睛,掙扎著要人扶她坐起來,“星辰,是你回來了嗎?你過來,讓奶奶摸摸你的臉?!?p> 或許老人此刻在心里只掂記著這個孫子。
不會是回光反照吧,蘇晴感覺到了莫名的擔憂。
果然,從六婆的口中,斷斷續(xù)續(xù)地蹦出幾個字來,“你們必須離婚,否則我死不瞑目?!袄先撕詠y語,像中了邪一樣。
看年齡,蘇晴這老婆子估計有七十多歲了,骨瘦如柴,臉色蒼白,像是一陣風都能刮跑了一樣。
李鐵軍的大兒子李衛(wèi)民的妻子,白蘭芳指著一大早就出去鬼混,現(xiàn)在剛回來的兒子李建華狠狠罵道:“叫你現(xiàn)在才回來,一天到晚死哪里去了,整天游手好閑,好吃懶做,對家庭沒點貢獻,就知道吃吃吃!”
蘇晴聽得出,這婆娘是在指槡罵槐呢。
逼迫離婚,在老人面前編造蘇晴的壞話,肯定是這姓白婆娘的一手操辦的。
蘇晴進入到家門,就對這白蘭芳沒有一點好印象。
估計是這姓白的,以奶奶病重為誘餌,引誘陸星辰帶媳婦回家,或許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正在蘇晴尋思著如何應付的時候,陸星辰發(fā)現(xiàn)了奶奶的異狀。
“奶奶,奶奶!”際星辰連聲呼喊。
說話間,老人病情突然加重,身體痙攣,蜷縮成一團,看來情況不妙,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