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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哥哥犧牲我后,爸媽瘋了

為哥哥犧牲我后,爸媽瘋了

小沐嘻嘻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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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6-24上架
  • 10108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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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死后,爸媽逢人就說。

  「生女兒好啊,活著死了都能賺大錢。」

  我活著,他們把我辛苦考來的大學(xué)名額轉(zhuǎn)手賣給村長兒子。

  又拿這筆錢給哥哥蓋了新房。

  我跳河自盡,他們就拿著村長的封口費給哥哥娶媳婦。

  甚至馬不停蹄,把我的尸體賣了二十萬配冥婚。

  但冥婚沒成功,我被永遠困在了爸媽身邊,永世不得投胎。

  既然這樣。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了。

  1

  我從小就知道,爸媽生我不是為了兒女雙全。

  是為了照顧哥哥。

  我比哥哥小了一歲。

  但在他一放書包就能打游戲的年紀。

  家里的飯是我做的,地是我拖的,衣服也全是我洗的。

  我只能在深夜摸黑咬著手電筒寫作業(yè)。

  媽媽卻說,「女孩子就應(yīng)該做這些?!?p>  「我們是為了讓你以后嫁人少被婆家欺負。」

  「都是為你好,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p>  我那時仍不懂。

  既然知道婆家會欺負我,那為什么要把我嫁過去。

  我生來就該受這些苦嗎?

  后來,在我的十八歲,和錄取通知書一起出現(xiàn)的,是我的未婚夫。

  四十歲的中年男人滿身老年臭,目光淫穢,張口就是。

  「你聽話,在我家肯定能少挨幾頓打。」

  我這才明白,我是被交易的商品,爸媽從小就是以別人家媳婦的標(biāo)準(zhǔn)養(yǎng)我。

  他們只是為了錢。

  可我明明那么努力了。

  當(dāng)時,爸媽不給我錢讀高中。

  山里的女子高中免學(xué)費,我跪著求了他們一天一夜,才換來上學(xué)的機會。

  每月,我都要往家里打五百塊。

  我每天在食堂幫工,只吃一個饅頭,又有老師的救濟,我勉強湊得上錢。

  這三年,我睜眼讀書,閉眼就是自己被賣掉的噩夢。

  十六歲,我長了滿頭白發(fā)。

  十八歲,我挺不直脊背,患有嚴重的腰椎病。

  可我不后悔。

  我以為我終要迎來我的新生了。

  但結(jié)果呢?

  爸媽在我身上賺得盆滿缽滿,連死都要榨干我最后一滴血。

  我怎么能不恨。

  是他們一步步把我逼上了絕路。

  2

  今天,哥哥大婚。

  喜慶的鑼鼓聲震天,他卻慫拉著臉,站著都快睡著了。

  是我干的。

  為了結(jié)婚,嫂子前一星期就住到了我家。

  媽媽不想花這么多彩禮錢,讓我哥去逼嫂子未婚先孕。

  「這女人啊,大了肚子就聽話了?!?p>  「等她有了孩子,還能翻出什么水花?」

  我想告訴嫂子快跑。

  但我的力量太弱了,甚至進不去嫂子的夢。

  于是這些天,只要一看到哥哥上床。

  我就讓他兩眼一翻,立刻睡著。

  而后進他的夢,揍得他哭爹喊娘。

  他每晚沾床就睡,黑眼圈卻還是拖到下巴。

  根本沒機會進行生命大和諧。

  婚禮開始。

  根據(jù)村里的傳統(tǒng),新娘要跨火盆,除去身上的晦氣。

  但火盆下被墊了兩塊磚,火苗高竄,一下能到嫂子的大腿。

  絕對會受傷。

  我下意識想抿唇,但被水泡發(fā)的唇瓣僵硬得無法動彈。

  我最開始,設(shè)想的是放大火燒了全家給我陪葬。

  但我太怕火了。

  無數(shù)個冬夜,我的手被哥哥用鏟子摁到火炕里。

  他卻說這是在幫我去晦氣。

  我吹弱火焰,希望嫂子能少受些苦。

  但賓客中,沈才高喊。

  「怎么突然火這么小了?」

  「看來新娘子滿身晦氣,要踏進火盆才能變干凈啊?!?p>  他就是村長家的兒子。

  頂替了我的大學(xué)名額,而后出國鍍金,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風(fēng)風(fēng)光光回到故鄉(xiāng)。

  在村里,沒人敢反抗他。

  很快,響起一整片附和聲。

  嫂子站在原地,眼睛上蒙蓋的紅色布條一點點被浸濕。

  哥哥上前,摁住她的肩膀,卻也催。

  「往前走啊。」

  「你要毀了這場婚禮嗎?」

  他說罷,就要將嫂子摁到火里。

  與兒時摁我的動作相同。

  我猛地吹口氣,熄滅了火盆。

  嫂子平安跨了過去,卻不間斷被罵了好幾聲晦氣。

  他們還想重新點燃火。

  但我在,一次也沒成功。

  一翻折騰,吉時即將過去。

  哥哥和嫂子只能先拜堂。

  賓客碎碎念。

  「待會的請示不會也這個情況吧?」

  「那真是有笑話看了。」

  沈才陰毒的目光刺入嫂子背后。

  3

  夫妻對拜后,按照我們村的習(xí)俗,還得給老祖宗上香請示。

  香不滅,即為同意結(jié)婚。

  香滅,即是人不被老祖宗認可,不忠不孝不潔,要拖去浸豬籠。

  一般這個環(huán)節(jié),只看女方手里的香。

  但這次,我把哥哥的香滅了。

  滅第一次,他嘴硬,「剛才本來就沒點著?!?p>  滅第二次,他雙眼充血,「這不可能,是這簽有問題!」

  第三次,他硬要和嫂子手里的香交換。

  我飄到他面前,呼一聲,吹滅了火苗。

  嫂子突然抬眼,沖我的方向點了點頭。

  我死后,從來沒有過這種對視的感覺。

  我愣了一瞬,揮揮手,卻沒得到任何回應(yīng)。

  媒婆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她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眼看著要壓不住場。

  哥哥會被浸豬籠嗎?

  當(dāng)然不會,但賓客哄堂大笑。

  村小,來的都是一同長大的人,又有沈才帶頭。

  笑得只會更大聲。

  「林行,老祖宗都不想看見你娶人?!?p>  「什么林行,以后都叫他林不行算了。」

  「不會因為真不行吧?!?p>  嘲笑漸漸朝下三路走去,哥哥的臉漲得通紅。

  可好久,香還是沒點上。

  沈才嗤笑。

  「你要不行,大哥我可以幫你代勞呢?!?p>  哥哥的拳頭猛地握緊,但他的頭一點點低了下去。

  沒有話能辯解。

  可婚禮還要繼續(xù)。

  媽媽拿來簽,「老祖宗這么做肯定有原因?!?p>  「再耽誤各位點時間,我們問簽?!?p>  她說罷就跪下,開始念念有詞。

  場面也安靜了下來。

  但我看見,每根簽上都寫著:

  女方克夫,品德敗壞,遲早紅杏出墻。

  媽媽開始搖簽。

  這簽一旦被搖出來,嫂子就完了。

  馬上,全村都會知道這件事。

  她會被嫌棄,會永遠生活在侮辱中,出門都有人指指點點。

  可她爸媽不會白養(yǎng)她,最大可能,就是把她賣掉。

  農(nóng)村姑娘的命運大抵總是相同的。

  簽出。

  媽媽驚喜地拿起來,正要高呼。

  卻瞬間愣了神色,趕忙把簽往懷里塞。

  但哥哥迫不及待了。

  「媽,藏著干嘛,我知道的,問題肯定不出在我身上。」

  他伸手去拽,媽媽死死捂住自己。

  推搡間,簽掉了出來。

  所有人都看見了。

  簽上寫著——

  「血債纏身,不宜娶。」

  想借著牛鬼蛇神維護寶貝兒子尊嚴。

  做夢吧。

  我才是真阿飄。

  4

  婚禮草草收場,嫂子和哥哥洞房都沒入。

  但第二天,他們丟下嫂子出門后。

  不到十分鐘,就倉皇地逃回了家。

  現(xiàn)在,被指指點點的人成了他們,誰都能來踩上一腳的人也成了他們。

  村人戲謔的目光壓得他們抬不起頭。

  哥哥抖著唇,「媽,不會是妹妹回來了吧?!?p>  媽媽趕忙擋住他的嘴,「你別亂說?!?p>  「她都死了這么些年了,早不知道投胎成什么阿貓阿狗了?!?p>  哥哥還是怕,慘白了臉。

  「媽,分明是你們害死的她。」

  「她憑什么來找我???」

  媽媽自己心里也發(fā)怵,何況聽到一直偏愛的兒子急著把她推上去送死。

  她怒從心起,重重扇了他一巴掌。

  「白眼狼,我還不都是為了你!」

  哥哥被扇懵了,抬腳就往媽媽肚子上踹。

  他們扭打在一團。

  我冷眼旁觀,輕笑。

  放心,你們一個都跑不了的。

  5

  村里經(jīng)常發(fā)生姑娘被爸媽逼死的事情。

  但落得血債的,寥寥無幾。

  爸媽自然不愿補償我。

  他們只想刨了我的墳?zāi)梗S身帶著我的骨灰。

  好讓我生生世世困在他們身邊,卻一點都奈何不了他們。

  可我根本沒有墳?zāi)埂?p>  連骨灰,都被一同賣到結(jié)冥婚那家人去了。

  爸媽帶著哥哥上門討要骨灰,卻被一掃把鏟了出來。

  「滾,真是晦氣?!?p>  「我兒子托夢說根本沒有見到你們家姑娘!」

  「我不找你們要回那二十萬就不錯了?!?p>  「別想拉著我們家共沉淪?!?p>  媽媽不可置信,「怎么會沒有?」

  沒結(jié)冥婚,我就只能守在你們身邊了。

  沒想到吧,媽媽。

  她當(dāng)初急著把我賣人,就是怕我死后化成厲鬼,找他們麻煩。

  可惜,正因為她這樣做了。

  我真的來了。

  6

  當(dāng)天半夜,沈才摸黑進了哥哥和嫂子的婚房。

  哥哥一晚上不知道去那了。

  只有嫂子警惕地望著他。

  他搓了搓手,淫笑,一步步逼近嫂子。

  「美人,你老公和丈母娘可是把你的初夜賣給我了?!?p>  嫂子掙扎著起身,但剛撐起手,她就重重跌回了床鋪。

  她被哥哥下藥了。

  沈才幾乎是撲上了床。

  「林行!林行!」

  嫂子拼命躲閃,大喊哥哥的名字。

  我急得團團轉(zhuǎn)。

  但很快,沈才上手,扒掉了她的上衣。

  突然,重重拍門聲響起,打斷了沈才的動作。

  是哥哥。

  嫂子的眼神瞬間亮了。

  但接著,落鎖的動靜大到壓碎了她眼里的亮光。

  「沈哥,可別玩死了?!?p>  「玩死了要加錢的。」

  哥哥扯著嗓子喊了兩句,腳步聲漸行漸弱。

  沈才大笑,「看到了嗎,小美人。」

  「這里可沒人能救你了?!?p>  嫂子被他翻身壓到身下,眼里墜了淚,卻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沈才解開了皮帶。

  手不規(guī)矩地向嫂子身下摸。

  確實沒人,但有鬼。

  千鈞一發(fā)之際。

  我耗盡全身力氣,推翻燭臺。

  燃著的燭焰像婚禮那天火盆里的燃火。

  但火重重打在了沈才背上,霎時蔓延開,灼燒像鞭子重重抽打他。

  他甚至聞到了皮膚燒焦的味道。

  身心上的恐懼層層疊加。

  沈才哀嚎一聲,原地彈起,頂著飛速蔓延的火,連跪帶爬爬到門前。

  但門,可是哥哥為了方便他行事而鎖死了。

  他拼命撲騰,臉上盡是煙灰,最后跳窗而逃。

  可他身上的火已經(jīng)很大了。

  門外沒那么容易找到足夠淹沒他的水源。

  村里唯一一條湖和兩口井,全在村長家里。

  他們壟斷水源已久,沈才更是憑借這點,占盡村內(nèi)人好處。

  甚至在我十二歲,他還趁著爸媽打水的空檔,對我動手動腳。

  但現(xiàn)在,火已經(jīng)燒上了他的頭發(fā)。

  他還是沒找到水。

  最后,他的痛苦哀嚎在全村持續(xù)響徹。

  他跳進了糞池。

  聽說,那天結(jié)尾,沈才整整在糞池里呆了一個小時,渾身都腌入了味。

  第二天,他帶著一身屎臭,狠狠把哥哥打成了豬頭。

  回到現(xiàn)在。

  嫂子躺在床上驚魂未定,喘著粗氣,她纖細的身形起落,像掙扎著起飛的蝴蝶。

  半晌,她直視我,「謝謝?!?p>  婚禮上的對視不是錯覺,她真的能看見我。

  我指了指嘴巴,示意自己無法說話。

  但緊接著,嫂子問。

  「你想不想投胎?」

  7

  農(nóng)村的女孩命運都相似。

  嫂子天生能看到邪祟。

  于是被視為不祥,從小日子艱辛。

  沒成年,就被她爸媽賣到了我家。

  她才十七歲。

  比我還小呢。

  我無比慶幸自己當(dāng)時阻止了哥哥。

  也無比慶幸自己現(xiàn)在阻止了沈風(fēng)。

  我未成年時期沒得到的保護,不希望再有下個女孩重蹈覆轍了。

  嫂子繼續(xù)說。

  「我有辦法幫你,能幫你投胎到正常的家庭里?!?p>  「你的下輩子會過得特別幸福?!?p>  我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嫂子說的很有誘惑力。

  但我大仇未報,既然有了復(fù)仇的機會,我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何況,她還在這里啊。

  我搖搖頭,寫下。

  「你這么厲害,為什么還要呆在這里受氣?」

  嫂子沒回答,抬起了手。

  我這才注意到。

  她的手腕被無數(shù)條金線橫穿了過去,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成為鬼后,我能看到,那些金線是空心的。

  不斷從嫂子身體里吸收能量,再釋放出來。

  長久以往,嫂子會很虛弱,小災(zāi)大禍不斷。

  可她身邊的人,卻會受到庇護,運勢也會變好。

  她的親生父母,把她騙回家,而后花大力托人完成了這一切。

  為了能把她賣出個好價錢。

  怪不得,哥哥大學(xué)畢業(yè)一回村,媽媽就急著催他結(jié)了婚。

  「如果沒有這些線?!?p>  嫂子仰躺在床上,盯著昏暗的燈,抬手遮住了自己。

  淚從她臉上滑落。

  「我大概能馬上飛走吧。」

  我好想幫她。

  哪怕我已經(jīng)飛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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