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露鋒芒
破廟里的匪徒有七個,屋里有六個,外面還有一個。
今日晌午的匪徒有兩撥人,另外一波人已經(jīng)走了,留下這一波。
凌霜心里快速盤算著,不遠(yuǎn)處的盜匪已扯開女子的外衣。
她出口阻攔:“別傷她,我給你們銀票?!?p> 那匪徒聞言,動作一頓,笑嘻嘻地直起上半身。
鶯兒聽見這話,嚇得魂飛魄散:“小姐!”
凌霜卻看了她一眼,那是一個很有安撫性的眼神,竟然讓鶯兒的恐懼都消散了幾分。
可,她家小姐什么時候……
凌霜走近黑胡子,把手伸進(jìn)懷里裝作拿銀票,下一秒就被黑胡子拽進(jìn)了懷里。
黑胡子色瞇瞇的看著她,臉上肥肉橫生:
“仔細(xì)一看你長的也不錯么,你男人怎么撂下你跑了?”
他用粗糙的手撫摸凌霜滑嫩的臉龐:
“要不你投降?跟了我?我就不收你一分銀子,還把其他人都放了?!?p> 他的手剛要探進(jìn)衣服,就被一只看著白皙纖細(xì)的手按住了手腕。
黑胡子以為是情趣,笑著動了動,可下一秒就意識到了不對,身子僵了僵。
怎么……一點都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懷里的可人也撫上了他的臉,一點一點移動到脖子:
“大人的提議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可惜我凌霜的字典里,就沒有投降這兩個字。”
她松開另一只手,雙手環(huán)住黑胡子的脖子,笑著開口:“小女還有一個更好的法子,大人想聽嗎?”
她的聲音不似她柔媚的臉,十分清冷,像是冷夜的寒霜。
下一秒,壓著那女子的盜匪就聽見“咔嚓”一聲。
猛然回頭,黑胡子的脖子正以一種非常人的角度耷拉著。
而他懷里的女子儼然已經(jīng)抽了黑胡子的刀,目光凜凜。
那盜匪瞬間就慌了神,急急忙忙提起褲子惡狠狠道: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命了?”
其他同伙也注意到這邊的騷動,其中一個絡(luò)腮胡跑到黑胡子身邊,查看之后直接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死,死……老大死了!!”
那盜匪茫然了一瞬,意識到是凌霜所干的后頓時火冒三丈。
他拿著刀指著凌霜,氣急敗壞的喊道:
“臭娘們!你敢耍老子?兄弟們!給我上!”
其中一人拿著刀就劈了過去,沒成想凌霜反應(yīng)迅速抬刀接住了。
刀背刀刃擦出火星之際,眼看著男人的刀就要劈到凌霜臉上,她卻猛然一頂,分開之時狠狠踹了過去,干凈利落。
其余幸存的人被嚇的抱頭躲在角落,只聽見鋼鐵相碰的清脆聲和慘叫聲,不一會便沒了聲息。
完了,這女人不識好歹恐怕要讓他們?nèi)堑溕仙怼?p> 被媽媽捂著眼睛的小女孩睫毛顫了顫還是扒開了手,下一秒她就愣在了原地。
只見那漂亮姐姐本穿的碧波煙羅裙染上了噴濺的血液,就好像一根根頑強(qiáng)生長的藤蔓纏繞在她裙子上。
而凌霜胸口劇烈起伏著,將那彎刀插進(jìn)腳前的地面,她扶著刀抬眼,周圍一圈盜匪死的死傷的傷。
她現(xiàn)在只覺得哪哪都疼,腳腕也疼,胳膊也酸。
畢竟這身體不是她天天練功的身體了,看上去就細(xì)皮嫩肉嬌嬌弱弱的,一動手果真。
不過凌霜一身好武功,收拾幾個只會裝腔作勢的劫匪還是可以的,只是體力不支,不能持續(xù)用武,否則身體承受不住。
她面前的盜匪正躺在地上哀嚎求饒:
“女俠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饒命?”凌霜冷冷道:“若今日我不會武功,該喊這句話的就是我了。”
她抬手剛要落刀,那盜匪就閉著眼大喊:
“是有人讓我們來的!”
刀鋒停在他不過一厘米處。
凌霜用刀挑過他的臉逼他直視自己:“什么意思?”
那盜匪一看有活命的機(jī)會,忙全盤托出:
“是老大突然說今日有富貴人家來拜佛,能狠狠的撈一筆我們才來的,還說如果今天事成了,還不止能撈到這些。”
不止能撈到這些?難道這件事還另有隱情?
凌霜又問:“再沒了?”
“沒了,真沒了?!?p> “好,”凌霜點了點頭,她聲音像彎鉤,致命又閃爍冷冽的鋒芒:
“剩下的道歉的話,留著下去對那些無辜的百姓說罷。”
一刀下去干凈利落后,凌霜掃視了一圈,徑直走到黑胡子的尸體面前。
她搜了半晌,終于搜到了一張看起來很可疑的銀票,上面的數(shù)目過大令她瞠目。
如果是搶的,她剛觀察了一圈,今日來的富貴人家除了她恐怕沒有其他,沒人能來拜佛時揣這么大一張銀票。
如果是隨身攜帶的,一個盜匪,為什么要隨身攜帶如此大一張銀票來搶劫?
也就是說,是在今日,有人給的?
凌霜怎么想都覺得可疑,她瞥到一旁的尸體,忽然心生一計,脫下了外衣與之互換。
然后又把能證明身份的隨身玉佩也系在了尸體身上,玉鐲也摘下為她戴了上去。
她這么多年當(dāng)將軍,必備的一項就是根據(jù)敵人的行軍計劃進(jìn)行我方隨時的整調(diào)與修改,因此格外對計謀有著敏銳的直覺。
做完這一切,那種不適感又猛烈襲來,想來是這身體與自己還沒完全契合,她甚至還剛穿來就用這副大小姐身體打了一架。
就在她咬牙堅持時,一雙軟乎乎的小手搭在了自己胳膊上。
一回頭,是剛才被自己救下的母女二人,還有鶯兒。
那小女孩眼睛還濕漉漉的:
“大姐姐,你好厲害,你沒事吧?”
凌霜下意識剛想揚(yáng)起一抹笑,就眼前一黑,最后的一幕就是被鶯兒驚慌的接在了懷里。
……
“先皇予我此等信任,必不負(fù)先皇所托,城在人在,城破人亡,絕不茍活!輕言降者殺無赦!”
“凌霜,嘖嘖嘖,你如今算是再也挑不起纓槍了。”
“被人背叛的感覺如何?留在這邊疆永眠吧!”
凌霜猛然從床上坐起,冷汗津津,室內(nèi)溫暖的燭火讓她恍惚了一瞬。
旁邊傳來輕微的呼吸聲,凌霜扭頭一看,今天被她救下的小女孩正躺在她旁邊,睡的安穩(wěn)又甜蜜。
而那夫人和鶯兒則坐在桌前,對著燭火縫衣裳。
凌霜下床,鶯兒聽到動靜,立刻站了起來,驚喜的小聲:
“小姐!你醒啦?身上還疼嗎?李夫人已經(jīng)給您包扎過了!”
噩夢帶來的陰影散去,凌霜笑笑,她走到夫人身邊坐下:“多謝。”
李夫人卻放下衣裳,鄭重道:
“若不是姑娘,我全家怕是都難逃一死,大恩大德實在無以回報,這些又有什么?”
凌霜安慰她:“逝者已矣,夫人還要好好生活下去。”
經(jīng)歷過那么多生死離別,再說出這句話時還是難免心痛。
凌霜望了一眼窗外,此時夜幕降臨,外面黑的嚇人。
她卻站了起來:“我還有要事在身不可耽擱,恐怕要先行一步?!?p> 李夫人和鶯兒震驚擔(dān)心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這么晚了,你要去哪?”
“是啊小姐,我們剛逃過一劫,好好休息吧?”
凌霜不知想到了什么,語氣幽幽道:
“我當(dāng)然還要回去,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