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令
被疼醒后的程絮睜眼看見影三的時候,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等他簡單問了兩句后,他才知道,還是開心的太早了,直想給自己重新拍暈過去。
一定是他離開王府的時候不應該先邁右腿!點兒才如此背!
離開卜城縣衙的時候,本來只想留一點隱秘的線索給對方一個警告,誰知被一只睡在樹上的奇葩貓給捅成大骷髏了!
好不容易從后街的暗道九死一生的逃出城了,又被路過的霍家小姐霍杳給“救”回敵人窩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比霍家小姐早一步到了卜城,且偷出來的卷案還沒有被她發(fā)現(xiàn)。
但按照當時的情形,那狗官氣的都快跳腳了,一日不停對自己的搜捕,依照霍小姐的能力,就算現(xiàn)在想不明白,但隨著調查越深入,她總是能聯(lián)想并猜出他此次來的目的。
而這則意味著,自己的任務已然失敗。
到時候,依著霍家小姐的脾氣,不論王爺現(xiàn)在如何補償,他們之間絕不會再有可能。
雖然王爺對影衛(wèi)行事考究還算寬容,但只要和霍家這位小姐的事相關,他必然是生死難料。
所以,他必須在霍小姐反應過來之前,做一件能讓其印象深刻的事情,且不會讓她將自己與卜城案卷失蹤聯(lián)系在一起。
可這,真的太麻煩了!
而此刻,讓他頭疼的主人公霍杳正在心無旁騖的給自己粘著假胡子,她覺得自己扮起男裝越來越熟練了。
她和赭王本是兩小無猜,后來情竇初開,兩人也算是私定終身。她本以為自己和他可以像話本里那樣不羨鴛鴦不羨仙。
可是四年前,她父親因為一場政治紛爭突然身故,其余族人皆流放邊關萬城,她因著赭王力保,被允許留在了京城。
所有人都說赭王對她予以予求,寵愛過甚,很早之前的她也一直是這樣以為的。
可她后來才知道,在父親陷入囹圄之際,右相身邊的親信曾在夜間探訪過他。而這些,那人對她只字未提!
還留在王府,也是她為了調查真相和赭王以情分為由達成的一個交易罷了。
但不知為何,這些年,她的調查總是會慢人一步。
當她入城時偶然看見了赭王府影衛(wèi)的特殊標識,便尋了過去,在發(fā)現(xiàn)了奄奄一息的程絮,她便將心里的某些猜測畫上了等號。
將程絮帶回卜城,也不是為了探出什么消息來,單純是她給自己在苦悶的生活里找點樂子。
畢竟她對這個暗首還是有點印象的。能當那個人的暗衛(wèi)首領,能力自然不用說。
最讓她記憶深刻的還是,這人曾被赭王派來守了她半月,愣是沒聽過他發(fā)出一點聲音。
“影三!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心里有數(shù)嗎?如果沒有的話,你就回你家主子身邊守著吧”
“小主兒,王爺派屬下跟著您只是想保護您,上次傳信是突然發(fā)生了別的事情,希望小主兒千萬別誤會!”影三從暗處跳出來,趕緊解釋道。
“嗯,我知道”霍杳瞟了他一眼,語氣毫無波瀾。
影三此刻無語凝噎,心里就像被貓抓了幾下,渾身不得勁兒。
知道和相信是兩回事,自從上次撞見他用飛鴿傳消息回府,已經(jīng)不知道有多少次被霍家小姐給陰陽怪氣的提點了。
最難受的是,不論他解釋多少次,對方嘴上是知道了,但她就是不信。
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他當時就應該立刻把信鴿給射回來,讓對方看了再發(fā)出去!
如此誤會,等回了王府,自己還是免不得一場造化,兩邊都討嫌。
他開始有些后悔自己當時為什么不能學著自己影首做一個啞巴,非要多嘴多舌,才被王爺給放到了霍杳身邊,解悶兒……
?。撸撸撸撸撸撸撸撸?p> 日落時分,整個卜城都被日落的余輝照耀著,大街小巷的行人也慢慢歸家。
此時,王師帶著一群捕快浩浩蕩蕩的向后街趕去,過路的行散人家看著陣仗,一邊擔心被官府盯上,又忍不住好奇的心理,皆是閉門鎖戶的附耳傾聽。
等一行人走到顧府門口時,卻看見他們的目的地此時正門戶大開。
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似乎已經(jīng)等候多時,一看見他們過來,連忙彎腰恭敬道“官爺?shù)酱?,不知所為何事啊?不如先進門詳談?”
想要踹他顧府的門,必然是不可能的!
王師顯然也被眼前的局面整得一臉霧水,此事就連他自己也是一個時辰前才知道的,這顧家消息來源為何如此之快!
如果是有內鬼,為何又將如此信息公知于眾,這不是給人機會拔釘子嗎?
還是說?這次事情本就是一招請君入甕!
他一直覺得,一個無父無母只能自立門戶的少年,能在短短數(shù)年就讓卜城各大商戶無計可施的手段,中間總是缺少了些什么!
可他查了那么久也沒查出來,不會?
王師頓時感覺自己的后背冷汗不止,一改之前嚴肅的臉色,語氣柔和道“確實有些要緊事不得不打擾貴府”
隨后一揮手,身后的捕快迅速擠了進去,但未得到搜捕的命令,皆是沒有立即行動。
李伯看著對方緩和下來的態(tài)度,微微一笑,緊隨王師后腳跟了進去。
順著門一路向前到了后院,院子中間蜿蜒著一條從后山引進的小湖泊,湖泊旁凈是一些四季綻放的花圃綠植,盡顯淡雅。
但見過一些世面的王師卻越看越心驚,這其中很多花木都是些市面上只聞其名但重金難求的品種。
這不僅是淡雅,這是財大氣粗。
李伯帶著人到后院客廳坐下,王師看著客廳的裝潢,和廊道一般,看著平淡無奇,卻全是有價無市的上等貨。更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再有錢的新貴也不該有如此大的底蘊。
“主家何在?”但他此時已然帶了任務過來,自然不能過失官府的威嚴,不然,他可兩頭都吃不了好。
“大人有所不知,此事真是趕巧兒了,我家主子突然有些急事兒,前腳剛走,但他知道知縣大人會有所指導,故臨走前讓我仔細接待各位大人”
李伯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掏出一塊玉牌遞了上去。
王師接過玉牌看了兩眼,竟覺得有些眼熟,赤狐為底,身線妖嬈,又似是有半張虎臉
這是?赭王親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