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誒!小心!”
夏朝月眼看著那個小姑娘跌落下去,心里一緊,下意識地撲過去,可惜她下降速度太快讓她撲了個空。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么消失在了她的眼前,林棲之前所說的宗門人也沒有出現(xiàn)救助,夏朝月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這里的除了自己都是競爭對手,能少一個是一個,她自尋死路,你在這裝什么善心菩薩?!?p> 洛景承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她身旁,嘲諷道。
夏朝月沒有預料到他會這么說,一時間有些難堪,只能小聲辯解“我沒有……”
自小一起長大說沒有情誼是不可能的,只是家族的安排她不能違背,她自認為洛景承的不幸有一部分是自己造成的,所以對他多多少少都有些愧疚。
“洛哥,這就是你那未婚妻,看起來也不怎么樣嘛”
一個小胖墩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洛景承身邊,上下打量著夏朝月,話里話外都是對夏朝月的蔑視和對洛景承的討好。
“呵,未婚妻?她也配,我們之間的婚約早就解除了”
“那是,以洛哥的天賦進入極天宗簡直就是易如反掌,說不定還能被長老看中成為親傳,她這種三靈根怎么配。”
這一番奉承的話極大的取悅了洛景承,對小胖子的態(tài)度都好了不少。
夏朝月早已習慣了隱忍,此刻低著頭死死咬住下唇。
“這邊又有人跳下去了!”
人群中有人驚呼一聲打破了這里壓抑的氛圍。
“怎么都上趕著跳?。侩y不成這底下藏有玄機?”
“要不試試?那個人把我們都帶到這來總不能讓我們摔死吧“
此話一出就有不少人躍躍欲試了,與其在這里死耗不如跳下去試試。
林棲在下墜的過程中沒有感受到原本應該出現(xiàn)在耳邊的風聲,于是愈發(fā)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再度睜眼她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落了地,這里的情況同之前的地方差不多,只不過眼前多了一條高聳入云的階梯,不斷地向上延伸看不見頂。
“這得爬到什么時候啊……”
林棲只是看了一眼便頭暈眼花、腰酸背痛、肌無力。
“狗子,咱還是回新手村吧,我有點想念我的坐騎了,不知道阿強、阿花過得怎么樣了。沒了我它們一定寢食難安吧?!?p> “不,它們會喜極而泣。”
系統(tǒng)一想到那兩個家伙每到深夜就在宿主看不到的地方痛哭流涕,它一個代碼都替它們心酸。
“不信”
畢竟平日里出生入死的情誼騙不了人。
它們出生入死,林棲坐享其成。怎么不算是一種情誼呢?
正當林棲在猛敲退堂鼓的時候,旁邊突然冒出了個人。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一身白衣,臉上未脫稚氣卻端的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眼角的紅痣是他身上唯一的亮色,平白給清冷的容貌帶上了幾分昳麗。
他徑直從林棲身邊走過,上了臺階,云霧漸漸掩去他的身形,隨后消失在林棲眼前。
林棲定定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內(nèi)心的勝負欲正在熊熊燃燒。
在林棲的認知里,她可以擺爛,但不允許有人超越她。不然是個咸魚她都要翻個身,跟別人比一比誰更焦黃酥脆。
原本半死不活的老寒腿突然就健步如飛,剛剛那人是用走的那她就用跑的,那人一步一階她就一跨兩階。
一個‘贏’字占據(jù)了林棲整個大腦,只管蒙頭向前沖,全然不顧周遭環(huán)境變化,出現(xiàn)特意為她制造的種種幻像。
幻境有靈看著自己制造出的女鬼硬生生被這個小姑娘創(chuàng)飛之后終于忍無可忍,它感覺到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它的幻境能映照出人內(nèi)心最深處的罪惡和恐懼,幾千年來無數(shù)人拜倒在它的幻境之中,如果真讓她這么輕易地走了出去,那它在幻靈界還混不混了。
為了尊嚴,就算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要拿下她!
四周星星點點的靈氣匯聚、凝實,腳下的臺階消失了,新的幻境覆蓋了整個空間。
林棲看著身前的懸崖終于停下了腳步。
蒼白虛無的天變得赤紅,天上紅云翻卷似在燃燒,腳下的土地皸裂,縫隙下深不見底。
一聲獸鳴響徹,天地震動。伴隨著狂風四起,卷起的沙礫從林棲的臉上刮過,細碎的疼痛充滿了實感。
這與先前虛幻的影像不同,這里的觸覺、痛覺、嗅覺都是實打?qū)嵉摹?p> 就好像真的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這地方……”
“請宿主放心,我們還是在登云梯上,這只是幻靈根據(jù)宿主內(nèi)心的恐懼制造出的幻境而已。”
“你不覺得這里很眼熟嗎?”
“……地形掃描中,正在比對,叮!此處與妖獸窟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豁,回家了啊”
林棲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這幻靈會把妖獸窟鑒定為她最恐懼的東西。
林棲平靜地看著朝她狂奔而來的巨齒虎,在它的利爪揮向自己的那一刻抬起手,然后將它一拳干倒在地。
“小虎啊,你怎么還是學不乖呢?都說了要注意衛(wèi)生,見到人要講禮貌,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沒剪指甲還伸出來亂晃的話,就把你的爪爪給砍了哦~”
林棲一腳踩在被打得蒙圈了,正在哀嚎的巨齒虎身上,笑得十分溫柔。
“嗚嗚嗚……”
巨齒虎窩囊地抱著頭,每想反抗就被一拳干趴,只能老老實實的認命。
龐大的身軀漸漸縮小,最后化作一個白色小團子。
林棲一把掐住它“你就是幻靈啊,這地方我不喜歡,換一個”
白色小團子瑟縮了一下身子,頭頂冒出一個小光圈,周遭環(huán)境變得扭曲,收縮進這個小光圈。
腳下是階梯,周身云霧繚繞,越向上霧中透著的金光越明顯。
這就是登云梯本來的樣子了。
“你就這點本事?”
林棲又掐了掐小光團,軟呼呼的手感還不錯。
幻靈屈于她的淫威,不敢反抗只能小聲反駁。
一道軟萌地娃娃音在林棲腦中響起。
“你知道幻境生靈有多不容易嗎,我很強的!哪知道遇到你這個……怪胎。不是都幻化出你最恐懼的東西了嗎,你怎么還是那么輕易的逃出來了?“
“妖獸窟?確實是挺討厭的,畢竟到處都是尸臭味,妖獸肉還難吃,這么些年就沒吃過一頓飽飯。每頓都有種被迫吃屎的惡心!”
這對于林棲來說的確算是最恐懼的東西了。
幻靈心里那叫一個憋屈,哪有人把高階妖獸當飯吃的??!
突然又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幸好她剛剛只是給了自己幾拳,而不是被她燉了。
但幻境生靈本就世間罕有,一旦放出消息可引得修真界萬人爭搶,將它契約可為己所用,煉化成靈器可抵化神期一招。
如若不是它隱藏的極好連那些個宗門都不知曉,不然也不會安穩(wěn)的在這里當免費的試煉幻境。
老老實實地白打工數(shù)百年,沒想到現(xiàn)在就面臨失業(yè),還有被拐賣的風險。
林棲松手把它隨意地往旁邊一丟“行了,一邊玩去吧,別耽誤我爬山?!?p> 小光團在空中滾了幾圈晃了晃身子,呆愣愣地看著林棲繼續(xù)哼哧哼哧地往上爬。
它都已經(jīng)做好被打包帶走,強制契約的準備了,沒想到林棲直接把它丟了出去,看起來壓根就沒打算要它。
“你……不帶我走嗎?”
林棲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它。
“帶你干嘛?雖然你看起來口感是不錯,但一聞就知道你很難吃,一股被稀釋過的潔廁靈的味道。既然你不能當儲備糧,那我?guī)阌泻斡茫俊?p> 幻靈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潔廁靈是什么東西,但一聽她的語氣就知道聞起來一定不怎么樣。
“我是天地靈氣孕育而成,身上都是最純凈的靈氣的味道,哪里難聞了!”
“不對!你居然想著要吃我!你知道我是什么嗎!你是腦子里一天到晚只有吃嗎!”
幻靈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怒不可遏,那團小光團都開始冒起了白煙。
“別生氣……你好像快熟了?!?p> 林棲越看越覺得它像煮熟的飯團,眼淚不爭氣地從嘴角流了出來。
幻靈看到了她嘴角的那一滴晶瑩,立馬歇菜,到時候被吃了,它的一世英名才是真毀了。
林棲擦了擦口水認真道:”我要是把你拐走了,底下的那群人誰來刁難……不是,考核。各大宗門委以你篩選人才的重任,修真界的未來在你手中,你作為一份公正的考試試卷,千萬要一視同仁!
這個崗位非你不可!”
千萬不能放過他們,她沒吃過的苦,一定要讓他們嘗嘗。
幻靈突然感覺自己責任重大,整個球都重了不少,決定要繼續(xù)在這個崗位上發(fā)光發(fā)熱,決心痛改摸魚前非。
系統(tǒng)咂舌,沒吃過餅的孩子就是容易被忽悠,嚇得它連忙把主系統(tǒng)的畫餅語錄拿出來熟讀并背誦。
剛剛抵達登云梯底的眾人全然沒有預料到接下來即將要面臨的是一個剛吃過餅的幻靈的報復性營業(yè)。
“還真是出口!”
“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人簡直是個天才!”
洛景承冷哼“雕蟲小技!”
那也沒見你一開始就發(fā)現(xiàn)啊。
眾人心里鄙夷,但礙于他天賦絕頂,未來極有可能被極天宗看中,一步登天。都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
所有人都不甘于人后,全部涌上登云梯奮力向上爬。
“有人都快登頂,有人還在山底,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參差啊”
丹霞宗長老忍不住感嘆。
“你們說今年最快登頂?shù)娜藭钦l?”
“當然是那個極品冰靈根的小子,天賦絕佳不說,破境速度也快。不到一個時辰已經(jīng)過了幻境階,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練心階了?!?p> “那個變異的極品雷靈根也不錯,雖然起步落于人后,但速度驚人,同樣已過幻境階。”
“看來今年的魁首要在這兩位中產(chǎn)生了?!?p> 實在是看得眼紅,各大宗門已經(jīng)開始暗暗尋思如何搶人了。
“不是還有個小姑娘嗎,我賭今年的魁首一定是她!”
玄云宗長老不合時宜地開口。
“哼,那小姑娘現(xiàn)在連人影都看不到,不知道落后到哪去了吧。”
林棲奇特的靈根引起了不小的關(guān)注,但一路上存在感極低,到后面更是在水鏡中尋不到蹤影。
這就導致一部分認為只是測靈柱出現(xiàn)了問題,把林棲自動歸為雜靈根的一類人愈發(fā)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鶴長老,這里可不是賭桌,莫要把那套用在這里來。況且當著各宗長老們的面,輸了丟的可是宗門的臉?!?p> 華云宗夏長老笑著,表面上勸著鶴長老。
“我宗人丁稀少,丟人也丟不到哪里去。倒是各位都是大宗門的長老不會連這點靈石都拿不出來吧,諸位方才那么肯定,輸?shù)母怕士隙ㄐ ?p> 贏了那就是為宗門做貢獻了。到時候錢多、資源多又有實力哪位天才不想去呢?小賭一把酌情不傷身,何樂而不為呢?”
鶴長老無利而不為,大老遠來一趟總要從他們身上狠宰一筆,把路費賺回來。
話有些在理,又不想丟了宗門面子,各長老都有些動搖。
“壓洛景承”
極天宗長老難得開口,只此一句話,揮一揮衣袖,一袋靈石就這么出現(xiàn)在桌上。
“極天宗不愧是大宗門,就是大氣!”
鶴長老雖然平時看不慣極天宗那副死裝的樣子,但那一袋靈石一出現(xiàn)他眼睛都亮了,連帶著看極天宗長老都順眼了幾分。
“那我也壓洛景承”
“我宗也是”
“我宗跟上”
一袋袋靈石幾乎堆滿了整張桌子,到后面的宗門幾乎比起來了誰財力更雄厚,一袋比一袋壘得多。
鶴長老樂見其成,恨不得現(xiàn)在就收入囊中。
最后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一小塊靈石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看著像是其他靈袋里溢出來的一樣。
“壓云祁”
無妄宗白長老還一步三回頭地盯著那小塊靈石看了許久,在差點反悔的那一刻被鶴長老摁住了。
“落石無悔了哈”
“白長老你這也太磕磣了些吧”
“我宗修劍,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白長老一臉決絕。
無妄宗雖窮,但都是些修劍不要命的瘋子,惹不得。
“鶴長老是你慫恿我們,大家的籌碼都放出來了,你的呢?”
“我拿整個玄云宗壓林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