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傅湛塘是男子里面的風(fēng)流倜儻,面如冠玉,那他的姐姐傅逸柔則稱的上是傾國傾城,風(fēng)華絕代。
傅逸柔,年方十九,剛出嫁不久,夫婿是當(dāng)今朝廷新貴都指揮使邱廷奕。
上月邱廷奕去京郊五軍營巡查,昨日剛回來,今天就陪老婆回娘家了。
都說小別勝新婚,兩人卻是小別加新婚,一個月多沒見,這邱廷奕想老婆想得很什么似的,饒是岳母再旁,眼神幾乎都離不開傅逸柔,李氏見了很是欣慰。
這李氏便是傅正弘的嫡妻,傅湛糖和傅逸柔的生母。
女兒嫁的良婿,兒子也考上了秀才,李氏自然高興,等到時候再為兒子娶上一位賢惠的妻子,給她生個孫子,她也就能將家里還有生意上的事丟開,自己可以樂享天倫了。
天氣漸涼,傅逸柔帶來了件銀狐皮大氅送給弟弟。
姐弟倆感情要好,傅逸柔在這兒坐了小半天就等著傅湛塘散學(xué),好見見他,姐弟倆說說話。
可偏偏這兩天,傅湛塘回家都有些晚,李氏特地囑咐了阿才,今日盡早將少爺接回來,還特地遣了身邊的梁媽跟著。
梁媽等人到了崇德書院不見傅湛糖,只好進(jìn)門去找,尋了一圈,最終尋到了崇德書院西北角的小花園。
可是看到眼前的一幕,阿才不禁愣住了,梁媽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他家少爺同一女子抱在一起,兩人正親的十分忘我,竟然連他們的到來都沒有察覺到。
梁媽狠瞪了韓倩薇一眼,然后重重地咳了一聲,前面的兩人被嚇了一跳,韓倩薇直接抱住了傅湛塘的腰,埋在他的懷里不敢出聲。
傅湛糖看著徑直走來的梁媽,早已經(jīng)不知所措,幾欲動唇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只喃喃道:“梁媽,你們怎么來了?”
梁媽收了收神色,并沒有回答傅湛塘的問題,上前道:“少爺叫奴婢好找,今兒個大小姐回來了,特意接您回去團(tuán)聚的,您竟躲這來了。”
說完朝身后的阿才使了使眼色,阿才忙機(jī)靈道:“走吧,少爺,馬車在外面呢?!?p> 韓倩薇的臉色由白轉(zhuǎn)紅,見狀也只能松開手,一臉求救似的地看向傅湛塘。
“梁媽……”傅湛塘面帶乞求得看向梁媽,誰知那梁媽一點(diǎn)面子不給,對著后面的阿才怒斥道:“糊涂東西,你杵在那干什么?快讓開道請少爺走??!”
這梁媽是李氏的陪嫁,府中最得力的管事婆子,府中大小事務(wù)在交給李氏處理之前,幾乎都要經(jīng)過梁媽之手,她雖然是奴婢,卻有些身份,連傅湛塘都要敬重她幾分。
待小廝半拖半拽地把傅湛塘帶走后,梁媽才走上前對著韓倩薇微微福了福身子:“姑娘安好?!?p> 看著眼前的婆子皮笑肉不笑著,韓倩薇磕巴道:“安……好……”
梁媽直接開門見山:“不知姑娘尊姓大名,是哪家的姑娘,家住何處???”
韓倩薇心里直突突,不知該不該說:“我……”
“姑娘但說無妨。”梁媽盡力使自己笑得和藹一些。
“我叫……韓倩薇,我父親在工部任職?!毖约按颂庬n倩薇頗有了些底氣。
“不知是什么官職?。俊?p> 一聽問起官職,韓倩薇又泄氣道:“是……府推官?!?p> “那姑娘家住何處?。俊绷簨屆娌桓纳?,繼續(xù)問道,見眼前的人有些欲言又止,又笑道,“姑娘,你既然與我們家少爺有情有義,將來登門下聘的時候,總得知道個地方吧?!?p> 韓倩薇聞言眼睛不禁放光,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忙激動地答道:“鳳華街北邊,杏花巷,韓府就是我家。”
梁媽心里忍不住鄙夷,卻還是規(guī)整道:“既如此,我就告辭了,還望姑娘也早些回去……”
梁媽頓了頓:“為了各自聲譽(yù),還望姑娘不要聲張此時!”說罷福了福身子,轉(zhuǎn)身離去了。
傅湛塘的馬車早已經(jīng)走了,梁媽陰沉著臉,登上自己坐的馬車,心里盤算著怎么跟夫人回稟此事。
等快到傅府的時候,梁媽看著未進(jìn)門的傅湛塘,冷笑一聲——這是要堵她呢。
可這事兒瞞不了李氏,梁媽只好對趕車的車夫道:“別朝前走了,把我送到西邊角門那兒?!?p> 等傅湛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馬車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他只能加快步伐,在梁媽見到母親之前攔住。
可等他一進(jìn)正院,就看到梁媽邁進(jìn)正堂門了。
梁媽不虧是主母身邊得力的管事婆子,見到傅湛糖好像什么事都沒有一樣,忙帶他上前給李氏等人行禮。
傅湛塘被姐姐、姐夫拖著自然走不開。
梁媽悄然離席,把阿才叫過來,狠狠地囑咐了幾句,讓他管好嘴巴,自己則掛著熱情的笑容,繼續(xù)到李氏那邊伺候去了。
傅家雖然人口不多,但是聚在一起也頗為溫馨,只是今日傅湛塘卻有些魂不守舍,李氏連使了好幾個眼色,他都沒有注意到。
察覺到兒子的異樣,李氏忍不住去看梁媽,梁媽雖然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但是從她緊緊交疊的雙手、泛白的關(guān)節(jié)也能看出她有些心神不寧。
梁媽愣了好一會才發(fā)現(xiàn)李氏在看她,笑著緩和道:“哎呦,你說我這記性,前幾日姑奶奶送來幾壇子葡萄酒還擱著呢!我去拿來?!?p> 傅湛塘坐在桌前味同嚼蠟,他知道瞞是瞞不住了,盡管心里忐忑不安,面上還是要笑嘻嘻的同眾人吃飯。
他盼望著這頓飯趕緊吃完,又怕吃完后他要面對的事情。
母親向來眼不著沙,對他管教嚴(yán)厲,若知道此事,怕不知要怎樣處置呢。
等傅逸柔夫妻二人一走,梁媽立刻將李氏屋內(nèi)守著的丫鬟都攆了出去,然后著人去請傅湛塘過來,又找來幾個得力婆子守在院子里,防止有人走動打探,自己則將房門一關(guān),靜悄悄地走到李氏身邊。
李氏一看這陣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呷了口茶悠悠道:“說罷,什么事?”
梁媽早組織好了語言,正色俯身將下午的事一五一十地稟報了。
李氏越聽越怒,聽到最后重重地將杯盞擱在桌上,拍桌怒道:“還不把少爺請進(jìn)來!”
傅湛塘早已守在屋外,還沒想好辯解的說辭,就被梁媽請了進(jìn)去。
古月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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