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倩薇一整個下午魂不守舍,回到家里,便哭哭啼啼,文氏免不了安慰一番,韓倩薇心急難耐,覺得每一刻都是煎熬,于是就派貼身丫鬟前去送了封信。
兩人之前能夠書信往來都是靠傅湛塘買通了門房,每每韓倩薇送信都是先讓人交給傅府門房,然后門房再將信交給阿才,李氏雖然知道了二人的私情,卻不知道還有門房這一茬。
但是近幾日,傅湛塘被罰禁足,阿才也吃了頓板子,那門房也大概猜到是與那些信件有關(guān),于是惴惴不安,韓倩薇派人送來的信他也就沒敢收。
見不著人,信沒送出去,又打聽不出傅湛塘的半點消息,韓倩薇的心立時從天上掉到了地下,整日以淚洗面,魂不守舍的。
文氏眼看到嘴的鴨子就要飛了,還廢了那般功夫搭上了一架屏風(fēng),女兒又整日像丟了魂一樣,她那里肯甘心,可又不敢貿(mào)然去傅府質(zhì)問,便狠心拿出二十兩銀子,想著以此賄賂那門房想辦法送信。
這門房為錢所迷便答應(yīng)了,可偏偏其才短思澀,沒什么主意,竟直接將信件給了為傅湛塘送飯的丫鬟,那丫鬟是梁媽著力培養(yǎng)的人,前腳剛拿到信后腳就送給梁媽了。
此刻傅府正方大院的次間內(nèi),除了梁媽所有的下人都被叫到外邊伺候去了,李氏讀完手中的信箋不禁連連譏諷。
“太太,您瞧,這信封里還塞了張帕子?!绷簨屇贸瞿桥磷?,只見上面繡著鴛鴦荷花,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李氏嫌棄地瞥了一眼那帕子,根本沒打算去拿,只盯著手中信箋道:“好一個‘用情何深,愿為君死’,這是要拿她的命來逼我們家娶她不成?”
“本來我也沒想著趕盡殺絕,只要不招惹我兒子,讓她在那里安靜讀書也就是了,沒想到竟然死纏上了,還大家閨秀,秀才出身呢!”
梁媽聞言忽想起什么:“對了,我剛要跟夫人稟明此事呢,奴婢派人去查,發(fā)現(xiàn)這丫頭并不是生員,聽說是托武定侯夫人的關(guān)系弄進去的?!?p> “武定侯?”李氏微微挑眉,“連武定侯的關(guān)系都用上了,還真是對沾塘煞費苦心?!?p> 李氏呷了口茶,又道:“你著人打聽一下這韓家同武定侯是什么關(guān)系,這侯府雖然不比以前了,可沾塘的姑母好歹同那侯府嫡女有幾分交情,不好隨便得罪了?!?p> 雖然傅正弘經(jīng)商,但傅家也有高官,傅湛塘的姑母和姐姐又嫁的十分體面,所以單一個武定侯并不足為懼,只是這武定侯家的嫡女身份不凡,嫁的是當(dāng)朝大將征北將軍,總不能不顧忌。
梁媽應(yīng)了聲是,道:“她個童生在秀才書院上學(xué),根本不合規(guī)矩,倒是要讓少爺另擇學(xué)堂,豈不耽誤學(xué)業(yè)?”
“所以啊,該走的不是沾塘而是她!此事必得有個了斷。”李氏冷笑道,“她信中約沾塘兩日后沐休日酉時三刻到丹青閣會面,既如此也不能讓她空等,梁媽,你且與說說利弊,斷了她這條心思?!?p> 轉(zhuǎn)眼到了沐休,韓倩薇酉時便來了,心中忐忑不安,憑著欄桿看那行人車馬往來,只盼望見心上人的身影,結(jié)果沒看到傅湛塘,反看到了那日的婆子從馬車上下來。
韓倩薇也不知是躲是迎,正慌亂時梁媽就上來了。
梁媽見其打扮得粉妝玉琢,不免更看輕幾分,上前福了福道:“姑娘久等?!?p> 韓倩薇上前回禮:“怎么不見沾塘來?”
梁媽無情道:“姑娘休提我家少爺名諱了,我們倆家實在是不合適?!?p> “可那日您不是說……”
梁媽冷笑:“那日我說此話,以為姑娘是個秀才,誰知后來我家夫人查問,姑娘竟是冒名的?”
韓倩薇被說的啞口無言,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心里恨道:定是何瑞這個賤人透露!這個賤婢!
“姑娘,你若寄學(xué)于此倒也罷了,您偏偏是頂著秀才的功名進的,若告到官府,先不說是否削了你童生的功名,只怕你父親的官也是難做!”
韓倩薇不想還會抖落出這件事,忙道:“那是武定侯夫人安排的!”
梁媽冷笑道:“據(jù)我所知,你們韓家與武定侯并沒什么關(guān)系,你們?nèi)舴且食渡衔涠ê罘蛉?,得罪了武定侯一家,恐怕……”梁媽打住不說,讓她自己領(lǐng)會。
韓倩薇忙求道:“我們也是一時情急啊,求夫人發(fā)發(fā)慈悲,千萬不要揭發(fā)此事!”
梁媽睨了一眼道:“倒也不難,只要姑娘退學(xué),以后再不見我家少爺一切好辦!如若再糾纏,休怪我家夫人不留情面!”
韓倩薇早已是淚水漣漣哭道:“我已知錯,懊悔不已,只要夫人不說,我們都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不好么?我對沾塘可是真心的……”
梁媽冷笑道:“姑娘,我與你明說了吧,就算你是秀才,哪怕是舉子,我家也不會要你的!”
看著韓倩薇愕然的表情,梁媽又補充道:“再跟姑娘說一個事吧,半年前,僉都御史家為其嫡女向我家求親,先不說其家室如何,就是女方向男方提親那也是少見吧,可我家夫人依舊給回絕了!姑娘您如何覺得您能配得起我家少爺?shù)??!?p> 韓倩薇指甲掐進肉里,卻不覺疼痛,幾次動唇,卻說不出話來。
“我話已至此,希望姑娘明白,以后不要再糾纏就是!”
韓倩薇反應(yīng)過來,也顧不得周圍有沒有人,哭道:“我與沾塘是兩心相悅,彼此有情的!為何……”
“姑娘,您若真愛慕我家少爺,就該為他的前程考慮,不要牽絆他!”梁媽說著從袖中取出五百兩銀子的銀票并一張帕子,“這是姑娘的帕子,還望姑娘收好!這點銀子,權(quán)做補償,姑娘也別嫌棄!”
梁媽見韓倩薇不收,徑自塞到韓倩薇身邊丫鬟手中:“希望姑娘記得老奴說話的話!”
“我不要這錢,為什么你們偏要拆散我們!”
梁媽冷靜道:“姑娘,您若再糾纏,有些事我們可替你保不住了!”說完,轉(zhuǎn)身就下樓去了。
韓倩薇立在那兒,哭得梨花帶雨,抽噎不停,任憑他人議論,也不管不顧。
梁媽回到傅府正院,向李氏一一都稟明了經(jīng)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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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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