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與太后起了爭執(zhí)
“這才四月,怕什么曬傷?!?p> 紀夢舒懶洋洋打了個哈欠,不以為然。不過她對面前男子的體貼還是極為滿意的。
紀夢舒抬眸,瞧了瞧寧容璋還有些蒼白的臉色,忍不住想打趣一番。
她吩咐青竹:“再給公子拿把長椅,本小姐怕他被這朝陽曬暈了。”
寧容璋是男子,怎么可能會準許他人把他想得那般柔弱?更別提紀夢舒還是他心悅已久的心上人,那不是丟面了么!
于是他連忙道:“姑娘不必擔心,在下傷口已無大礙?!?p> “哦?是嗎?可昨夜公子床都下得艱難……”
紀夢舒幽幽道,叫寧容璋沉默。
他就知道他的小姑娘聰慧過人,昨夜偽裝定瞞不住她。
但想到她就算知曉他佯裝虛弱躺在床榻上,還愿意為他掖被角,寧容璋心口又甜了起來。
“咳?!?p> 寧容璋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說起昨夜,在下下屬已經(jīng)籌備好了制作脂粉的藥材,為確保品質,到時還請姑娘先制作出一份樣品?!?p> “自然,不僅是原料,制作時手法也很重要,介時我會一一教導給公子的。”
聊了一會兒公事,紀夢舒狀似無意的提到:“說起來,今年夏日確實會炎熱一些。”
寧容璋還當是她熱了,邀她回房:“小姐可要進屋休息?”
紀夢舒卻搖了搖頭:“我記得公子說過故鄉(xiāng)是在西疆?”
“是的,可是小姐又想起西疆什么稀罕玩意兒了?”
“非也,我只是想到長佑王英勇,戍守西疆多年,讓民不聊生的蠻荒之地變?yōu)槿缃裎魃谭睒s的地方??晌鹘奶禺a(chǎn)再豐饒,那邊地勢險要、氣候炎熱,天然要比京內(nèi)更需水源?!?p> “所以.....若今年真是個大旱年,想來西疆子民的夏日不會好過?!?p> 紀夢舒差點都忘了,今夏會鬧旱災,而整個大歷朝受災最嚴重的地方便是長佑王的封地。
可以說焦金流石、寸草不生。
長佑王為了賑災,多次向朝廷遞奏折請求支援。
然而那時候京內(nèi)都自身難保,奏折被一一駁回。
長佑王氣不過,硬是與太后起了爭執(zhí),為此還差點被褫奪了爵位,可依然沒得到任何賑濟糧。
還好最后有驚無險,西疆子民還是渡過了荒災,死傷并不嚴重。
紀夢舒想到二人目前已是合作關系了,打算提點一二。
紀夢舒話語剛落,寧容璋就已經(jīng)知曉了她的意思。
旱年荒災,每家每戶就得屯糧渡過。
可是紀夢舒對他說這些做什么?
他明面上就是一普通西疆商人,就算是未雨綢繆能囤多少糧食?養(yǎng)活一家尚且艱難,更別提紀夢舒說得是“西疆子民”四個字。
難不成她猜到了他的身份?
身為一方封地的王爺,屯糧就可多了。
然而事情也會變得棘手起來。
糧草等于養(yǎng)兵。
說白了,這個問題能夠測出來寧容璋是否有反心。
而恰好,寧容璋真有反心。
整個西疆莫說糧食了,水源、兵馬,兵器、他都有暗地蓄養(yǎng)。
寧容璋再怎么喜歡紀夢舒。想到紀夢舒如今的身份,他也不可能會暴露他真實的底細。
所以,寧容璋只得裝傻應付:“沒想小姐對于方輿之學都涉獵一二,著實聰慧。”
紀夢舒說這話又不是為了博得夸獎的。
見男人這般模樣,就知道他不會深聊這個話題。
紀夢舒淡淡的回了句:“曾經(jīng)閑來無事,看過幾本方輿地理的雜書罷了。我也就是說著玩玩,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不過想著若是有機會,公子回到西疆,可以多買些糧食在家放著,防患于未然嘛?!?p> 她也只能提點到這了,具體寧容璋聽不聽由他自己。
聞言,寧容璋仍是不置可否含糊答:“小姐多謀?!?p> 紀夢舒知道,寧容璋跟她關系目前不算深交,心中還有防備很正常。
道理都懂,可是聽著寧容璋接二連三的應付,紀夢舒不由煩悶。
都怪這長佑王,之前對她如此熱情做什么?
對比下來真是忽冷忽熱、若即若離!
紀夢舒瞬間懶得與寧容璋說話了,起身要離開。
“姑娘這是要去哪?”寧容璋在身后呼喚。
“騎、馬!”
紀夢舒有個小習慣,那便是心情不爽利的時候騎馬捕獵發(fā)泄。
兒時的時候她同爺爺學過騎射之術,那時爺爺還夸贊過紀夢舒。
若是能長久學下去,不輸于巾幗木蘭之輩。
然而因為老祖宗一封懿旨,命紀夢舒為皇后。紀夢舒早早棄武從文,學習宮中的禮儀教導。
這么久沒有拉弓了,紀夢舒練習一番后,發(fā)現(xiàn)她竟還有幾分天分在。沒過多時,就射到了一條小鹿。
紀夢舒采用圍獵之法,并未傷害小鹿,而是用箭支架住四肢,將它圈了起來困在其中。
之后她下馬,走過去想削下鹿茸,當做此次圍獵成功的戰(zhàn)利品。
就在這時候,身后傳來寧容璋的聲音:“姑娘進山怎可不帶侍衛(wèi)?莫要受傷?!?p> 紀夢舒轉頭,就見寧容璋騎了一匹黑鬃馬,徐徐跟著她而來。
紀夢舒挑了挑眉:“公子傷未好全,又怎可跟著我進山?!?p> 寧容璋不僅跟了,中途看見兩只野兔還獵了下來。
他猜到紀夢舒像是生氣了,舉著兩只雪白皮毛的兔子獻禮:“雪兔可愛靈動,姑娘看看喜不喜歡?若是喜歡,就帶回家當個寵奴玩玩。”
可惜紀夢舒對小兔子不大感興趣,專心削鹿茸。
寧容璋這才發(fā)現(xiàn)紀夢舒同一般女子很不同。
他身上還有傷,不可大動。
且寧王爺從小到大受人教誨,女子都喜歡小而精致的物件,因此他獵了兩只兔子還挺沾沾自喜,以為紀夢舒會喜歡。
誰想此刻紀夢舒眼中只有她自己獵到的麋鹿!
彼此獵物的體型大小對比,饒是寧容璋,不由覺得丟了幾分薄面。
“——咳。”
寧容璋迅速丟掉手上的兔子,像是從未拿出來過,雙手背后。
“小姐心善,叫在下不由想起了兒時在西疆的時候,也曾圍捕過一頭吊眼貍花黃虎。彼時年幼,未不忍傷及它性命,只剃下了它的脖頸毛制成了披肩送給了家中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