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青蟒抱住放聲大哭的細(xì)猴，揉著他的大腦袋，柔聲撫慰：“細(xì)猴不怕，你白叔叔和你鬧著玩的，以后你不要聽他的就是了?！?p> 細(xì)猴抽抽嗒嗒，抹了一把鼻涕，看都不敢看一眼白芒，跑去了別處。
“青兒，你又在多管閑事?！卑酌⒛柯秲垂?，口氣不善。
青蟒不敢和白芒硬碰，強(qiáng)裝笑容，“白哥愈發(fā)的像個人。只是凡間的東西并不全都是好的，你又何必處處著意模仿，反而失了天地靈性。若要我說啊，你現(xiàn)下已是最好的狀態(tài)，何不順其自然，與天地同呼吸。自然的規(guī)律對誰都不偏愛，總是伴隨著有德之人。”
“你又去偷聽那些牛鼻子的論調(diào)。還不是和我一樣，依葫蘆畫瓢，有樣學(xué)樣。不見得比我高明，就憑你也敢教訓(xùn)我?！卑酌⒈强桌飮姵鲆粋€氣浪，立即就要手動修理青蟒。
“黑大哥來了！”青蟒情急之下，胡亂的喊了一聲。
“來了正好，我們一起把你揉成最好看的青團(tuán)。”白芒不相信青蟒的謊話，拳頭就要打到青蟒的身上。
“白弟想吃青團(tuán)，這還不容易，我這就給你做去，管保讓你一次吃個夠?！焙隍穆曇艉鋈怀霈F(xiàn)，白芒的拳頭也被他緊緊抓住。
“辛苦青兒替我尋一些艾草來，我知道你每次找來的艾草都是最好的?！焙隍蚯囹B使眼色，青蟒立即會意，轉(zhuǎn)身迅速離開。
白芒恨極，但是在黑蟒面前卻不好顯露，只是冷笑。
“你...你的心意，或許是好的。但是也要看我的意愿，若是你一意孤行，必定得不償失。念在我們數(shù)千年的親情份上，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焙隍樕挥?，沉聲冷道。
“呵呵！好啊！”白芒冷笑：“我怎么了？你倒是說說看，不就是一個稱呼而已，我就是喜歡怎么啦？你就這么介意，還是說你心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想法...”
黑蟒怒視著白芒的玩世不恭，冷道：“你回來的這些時日里，這里的每一個小孩你都想利用。你以為他們年紀(jì)小，就可以任由你利用，但是他們都在學(xué)習(xí)知識道理。你所謂的一個稱呼，包含的是什么意思，他們都很清楚。所以你一次也沒有得逞，你難道沒有想過其中的原因。若是你愿意和他們一起學(xué)習(xí)，必定能夠迷途知返?！?p> 白芒整理著鬢邊的碎發(fā)，淺淺吟笑：“從前我就是這樣，高興變化成男子便是男子，愿意變化成女子便是女子，有什么奇怪的！你從前也是和我一樣。如今說這些狗屁大道理。怎么你以為你披著一張人皮，就是一個人了嗎？”
白芒慢慢走近黑蟒，伸出冰冷的手，在黑蟒的鬢邊摩挲，盈盈款款，輕輕吟笑。
那只冰冷的手，窺視著黑蟒的胸膛，隨時都想要探入其中，一窺究竟。
黑蟒惱怒，一把甩開白芒的手，長嘆一聲。
“我與你說不通，你莫要激惹我?！焙隍G下一句警告，飛快的走了。
白芒盯著正午刺眼的烈日，眼里有一團(tuán)青幽幽的火苗，在一閃一閃的跳動。
“莫要激惹你？”白芒陰鷙冷笑，“我懂了！”
“他要做什么？”方一暻感到一股冷颼颼的陰風(fēng)，撲面而來，冷得她直打顫。
郎優(yōu)仙鎖緊好看的眉頭，忽然將方一暻一把摟在懷中，無比鄭重的宣告，“有我在，他傷不到你。”
方一暻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狂跳，僵硬的任由郎優(yōu)仙緊緊的抱住自己。
“這人怕不是傳說中的撩妹高手吧？”方一暻心中充滿疑惑，卻又并不想掙脫。
青黑色幕布上，一群孩子們高興的坐在草地上，面前的矮幾上擺著無數(shù)美味的青團(tuán)，他們大聲的吟詠著詩文，天真無邪的笑臉，感染著每一個人。
“你們平日里最饞這個，今日托你們白叔叔的福，多做了一些，各種口味的都有，你們只管放開肚皮吃，管夠?！鼻囹闷鹨粋€青團(tuán)，滿臉笑容的說著。
孩子們發(fā)出一陣歡呼，熱烈的拍著巴掌。
白芒今日也在，看到孩子們的笑臉，也受到感染，笑得無比燦爛。
“我就說，我是你們最最好的...師娘，今日請你們吃青團(tuán)，明日可要為我辦事哦，不許白吃我的?！卑酌⑿Φ茂}人，說的還是老調(diào)。
青蟒面色慘白，又不敢質(zhì)問白芒的胡言亂語，正在不知所措。
站在屋檐下的黑蟒也聽到了白芒的老話，連忙走過來。
孩子們本來高興的有說有笑，聽到白芒的話，全都呆呆的一動不敢動。
“我請你們吃東西，你們就吃，開開心心的吃，高高興興的吃，都給我哭喪著臉，是不是想討打？”白芒笑得陰祟，冷冷的威脅。
黑蟒冷著臉，站在白芒的身后，沉住氣說道：“白弟何苦嚇唬這些弱小的孩子們，他們都是無辜的。”
“無辜？？”白芒冷冷質(zhì)問，“從前沒有他們的時候，你時時刻刻都和我在一起。如今有了這些小東西，你的大道理張口就來。左也是我不對，右也是我不對。我就不明白了，你有了這些小東西，怎么就變得如此道貌岸然，張口閉口的禮義廉恥。
這些虛頭八腦的東西，你什么時候這么在乎，還是說你在乎他們，就不在乎我。他們幾時成了你最親近最重要的人，難道你最親近最重要的人，不應(yīng)該是我嗎？”
面對白芒的無理責(zé)問，黑蟒實(shí)在不想和他爭論。
不知從哪一天開始，黑蟒和白芒之間，已經(jīng)成了無話可說的局面。
道不同不相為謀，白芒和黑蟒的大道，涇渭分明。
“你與他們不一樣，你是你，他們是他們，不可一概而論?！焙隍：幕卮?。
白芒冷笑，“你如今也會說這些模棱兩可的話...來敷衍我?！?p> 明明是晴空萬里，云絮鋪陳的好天氣。
倏爾變得，墨色濃重，黑云壓頂，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白芒牙關(guān)咬得格格作響，面容陰邪，闊袖長袍，在山風(fēng)的吹拂下，鼓脹得如同一個碩大的牢囚，不知會將什么人關(guān)在其中。
或許是白芒自己，也未可知。
忽然，所有的孩子們，慘叫一聲，捂住臉孔。
鮮血從指縫里滲出，漫山遍野的野花，瞬間被染成血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