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符箓
“道友,你這是干什么?”
“道友,放我出來,你晃得我頭暈?!?p> “道友,我要吐了?!?p> 洛英在籠子里被晃得四分五裂,等她想張口暈吐時,終于抵達了寢屋。
“你且看那。”顧玄謹將她放在地上,手朝著一地方一指。
“看那做什么?”洛英不明所以,朝那一看,只見四五個穿工人服裝的仆人正在修理著什么。
“那是什么?”洛英問道。
顧玄謹:“是床。”
“哦,你床壞了。我看你這里有許多房間都空的,換一個地方睡不就好了?!?p> “你且仔細看看那上面壞成什么樣了?”顧玄謹語氣漸冷。
洛英抻著脖子,朝那邊瞧了瞧,終于瞧出個所以然來,她仔細一想,大事不妙:“誒呀,道友,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只是下凡來的時候被一片云絆了一跤。”
“純屬意外,呵呵,純屬意外?!?p> 顧玄謹繼續(xù)道:“你砸了我梨花木的床榻,上清殿紅瓦的房頂,算來算去,一共100兩,我給你打個半折,你只需還我50兩?!?p> “什么?你這明晃晃的敲詐勒索!”狐貍雖然不知道人間的價錢,但也知道他是個敲詐勒索人,她瞪著眼睛,看著顧玄瑾。
“怎么?還有意見?”
“我當然有意見!”籠子突然被狐貍爪子“有意見”地拍了拍。
“你這分明是敲詐勒索!”洛英怒道。
“哦?那我再給你算一筆賬,你如今法力微弱,恐怕連我區(qū)區(qū)一個人類都打不過,你信嗎?”
“我,不信?!?p> “看招!”洛英上來就發(fā)出主動攻勢。
她直截了當?shù)乃Τ鱿尚g(shù),然而奇怪的是,那仙術(shù)竟然順著對方的位置原路返回。
顧玄謹當即一刀劈了過來,快如閃電,好在洛英從前也學會過一些本體攻擊,帶著籠子連滾帶爬,僥幸躲了一招。就像這樣,兩人你來我往,打的甚是熱鬧。
在房間的茶碗瓢盆被砸了個干凈后,兩人終于消停。
顧玄謹?shù)牡恫暹^籠子,與小狐貍只差了幾毫米的距離,“你可認輸?”
“我不認!”洛英怒道,“有本事你打開籠子!”
顧玄謹可不上當,繼續(xù)道:“好了,你要賠的東西多了幾樣?!?p> 洛英仰面倒地。這人,是個財迷?。。?!
~
那是盛夏的一天,無邊無際地熱。顧玄謹朦朧中,看見了老師章呈。
章呈是太傅,也是收養(yǎng)顧玄謹?shù)酿B(yǎng)父加老師。
他們亦師亦友,曾經(jīng)共同討論許多學術(shù)上的問題。
突然,有一個建筑著火了。
顧玄謹喊著老師的名字,不顧一切的沖了進去,是李司攔住了他。
他瞪著李司。
見李司罵道:“你想死?”
他無助地待在原地,只能一遍遍的喊:“走水了,走水了?!?p> 可沒用,沒人來救火,他看見章呈跑了出來,可是突然一根著了火的橫梁掉了下來,把他燒的不見人影。
“老師,老師!”他一遍遍喊著老師。
可那些火,卻像吞人的妖怪,將老師的尸骨都吞得一干二凈。
他睡著了,做了很長的夢。
他夢見母親拿著一朵花送給他。
“我們阿瑜是最俊的兒郎?!?p> 那是一朵梅花,紅艷艷的,襯得母親美麗的臉龐也紅艷艷的。
母親將梅花別在顧玄謹?shù)亩浜?,笑的像個仙子,美麗極了。
“阿瑜,好好的,一定要活下去?!庇质且粓龃蠡?,燒滅了顧玄謹?shù)哪暧?,再一次燒滅了他最愛的人?p> 只剩下那紅艷艷的梅花,大片大片地開在顧府的庭院中。
他用了特殊的養(yǎng)殖手段,就算是三伏天,梅花也開的正盛。
夢境越來越朦朧,他看到梅花林里,一名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子。
那女子頭發(fā)烏黑秀長,身材窈窕。
他走上前,一把抓住女子的手,道:“你是誰?”
女子轉(zhuǎn)過頭來,卻是一張狐貍的面孔。她戴著紗帽,擋住了半張臉,只有那琉璃般的兩個紅眼珠在發(fā)光。
顧玄謹嚇了一跳,松了手。
隨后卻見那女子腳踝處有個完整的梅花印記。
母親又冒了出來,嘴里不停地說:“梅花,梅花?!?p> “阿瑜,梅花?!?p> 顧玄謹不懂母親的意思,她為何一直念叨梅花。
他走上前去追問,卻見母親突然消失。
“梅花,梅花?!?p> “是在喊我嗎?”
洛英透過籠子,伸出爪子拍了拍顧玄謹?shù)哪橆a。
“喂,你是不是做噩夢了,醒醒?!?p> 顧玄謹幽然轉(zhuǎn)醒,就見一只白花花的狐貍爪子踩在自己的臉上。
“你干什么!”
~
顧玄謹拍掉洛英覆在自己臉色的爪子。
“喂喂喂,我看你做噩夢才這樣的,你別不識好人心?!甭逵⒌?。
顧玄謹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語,隨后翻過身去。
洛英不知哪句話得罪了她,一路帶著籠子連滾帶爬的爬出了書房,隨后在書房外間落定。
“也不知桃夭現(xiàn)在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