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虐心
女兒囡囡生日當天,老公訂了海鮮拼盤。
吃進去后,女兒當場吐血被保姆送進了醫(yī)院。
我收到消息趕到時,醫(yī)生已經(jīng)下了病危通知書。
我流著淚,給老公打了十幾個電話詢問過敏源,那邊終于接通,可開口卻是:
“三圍尺寸多少?”
我氣的吐血。
他們拿女兒的命在玩兒大冒險。
1
“哥,當初你和林南妤結婚,是被她拿孩子威脅的吧?”
我剛趕到他們的包間門口,里面就傳來孟宴舟小弟的聲音。
我心沉了沉,沒有立馬推門進去。
“你說呢?”
孟宴舟聲線慵懶,嗤笑反問:
“林南妤當初就是我扔掉的垃圾,誰知道偷偷懷上了孩子,奉子成婚懂不懂?”
“孟少,不高興就趕緊離了唄,咱們雅姐可一直等著呢?!?p> 顧雅嬌羞打了那小弟一下,隨后被起哄。
“雅姐害羞的搖骰子都分心了,懲罰是和孟少來個法式熱吻!”
小弟們隨即拍手湊熱鬧,盡管是隔音效果很好的vip包間,在外也能聽見尖銳的音浪。
孟宴舟像是被起哄的不耐煩,嘴角噙著一抹笑,將顧雅攬進懷里,覆唇上去。
砰!
我在一片曖昧笑聲中踹開了房門。
“不好意思,熱吻太費時間,借你老公問個急事兒?!?p> 我不顧包間里怔愣的眾人,拿著外賣訂單重重拍在孟宴舟面前的酒桌上。
“女兒吃了你訂的海鮮過敏,我問過出餐的酒店,里面沒有最致命的過敏源,外賣員說中途來過你這里,快說你們到底還加了什么?”
我用盡全身的理智克制住悲憤,冷靜說出這段話。
女兒囡囡才三歲,因為早產(chǎn)生下來不足月,免疫力一直低下。
對海鮮,牛肉等高蛋白的物質過敏。
這點是全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可因為可笑的大冒險,孟宴舟還是給女兒點海鮮。
我到達醫(yī)院時,囡囡小小的一團渾身插滿管子,嘴里不斷冒出鮮血。
她還那么小,該有多痛啊………
眼淚不自覺的流出,我看向顧宴舟:
“你不是想離婚嗎?把加進去的東西告訴我,明天就去民政局?!?p> “林南妤你發(fā)什么瘋?窺探我的行蹤不夠,還要來這里鬧離婚,快滾回去,少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p> 顧宴舟冷冷看著我,和剛才對顧雅的溫柔,簡直判若兩人。
我們結婚三年,除了他身邊的朋友和貼身助理,幾乎沒有人知道我是孟太太。
而夫妻之間最基本的互通行程,都被他認為是窺探行蹤。
孟宴舟看著面前的訂單紙,臉色陰沉:
“囡囡怎么會因為幾口海鮮就病危,你撒謊也要過過腦子吧?都是因為你這個當媽的大驚小怪,才會把囡囡嬌慣成弱不禁風的樣子?!?p> 幾口海鮮?
我氣的想笑。
以為是爸爸送的生日禮物,女兒高興的大口大口將一大盆海鮮拼盤全吃下去。
當場吐血休克。
閉眼之前還緊緊抱著剩個底的盆,自責說:
“爸爸說了要吃完的,囡囡還剩下幾塊,囡囡真沒用……”
她還那么小,不過是想得到爸爸的愛而已。
我無心和他爭辯,滿心只有危在旦夕的女兒,心急如焚的說:
“女兒已經(jīng)在醫(yī)院,你打個電話確認就能知道我沒有說謊,現(xiàn)在她病的很嚴重,算我求你,告訴我你們加了什么?”
我臉上掛著淚水,神色嚴肅。
顧宴舟卻一臉嘲諷,看我的眼神,鄙視又無語。
“英語家教半個小時前才給我發(fā)來她上課的照片,就算訂單送到家里,老師也不會準她吃?!?p> 孟宴舟篤定了我在撒謊。
顧雅坐在一旁,緩緩哽咽出聲:
“南妤姐,海鮮拼盤是我輸了游戲,宴舟幫我忙點的,我不知道囡囡不能吃,都怪我害你們吵架?!?p> 顧宴舟立馬將人攬在懷里,一陣好哄:
“阿雅,這不是你的錯,一個海鮮拼盤而已,是她大驚小怪?!?p> 顧雅抽泣:
“南妤姐,不是我多嘴,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和宴舟在一起,但再不喜歡也不能拿女兒當爭寵的工具吧?”
“以前各種借口囡囡生病逼著宴舟回去,但現(xiàn)在居然離譜到咒囡囡死?!?p> 她的一句話,讓顧宴舟更加冷漠。
顧宴舟眼里的不耐已經(jīng)變成厭惡:
“連三歲的女兒都要利用,你還是人嗎?你根本不配做母親?!?p> 2
這句話猶如利劍狠狠刺入我的心間。
我手指顫抖著捏緊口袋里的產(chǎn)檢報告,這是今天剛剛檢查出來的孩子。
但我顧不上傷心。
因為現(xiàn)在我的另外一個孩子還躺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生命垂危。
我抹掉眼角的淚,看向顧宴舟:
“我發(fā)誓我說的都是真的!只要你把加進去的東西告訴我,不需要離開顧雅?!?p> “女兒對我多重要你心里清楚,我沒有撒謊!”
話落,顧宴舟眉目深深蹙起,臉上已經(jīng)有了動搖。
三年的婚姻,
顧雅見狀,可憐兮兮的出聲:
“宴舟,南妤姐既然執(zhí)意要以囡囡做筏子,你就告訴她吧,反正游戲輸了,少點提成就少點,頂多被經(jīng)理多罵幾句,沒事的?!?p> 顧雅和孟宴舟青梅竹馬,但因為十八歲時家道中落,淪為陪酒小姐。
孟宴舟無數(shù)次說過要把顧雅接出來,但都被拒絕。
顧雅說女人要獨立,家里的債也會自己還清。
為此孟宴舟對顧雅除了心疼,還多了欣賞。
可他沒想過,顧雅能穩(wěn)占會所里一姐的位置,都是他花錢砸出來。
見顧雅這么說,其他小弟跟著附和:
“雅姐有您的面子,經(jīng)理倒是不敢說什么,但是總歸會被其他人笑話,會所里踩高捧低是常事,雅姐獨自還債不易,還要被人連累?!?p> “我是看不過去,我給雅姐點十瓶洋酒,但是這酒可得嫂子喝完?!?p> 我看向挑事兒的小弟,眸光帶火:
“誰是你嫂子?少在這里指桑罵槐,只要說出加了什么我就會走,明天離婚后你們想怎么演都跟我沒關系!”
幾個小弟表情悻悻。
恰好,酒水已經(jīng)上來了。
孟宴舟看著擺上來的二十幾杯高度勾兌洋酒,臉色陰沉的厲害,啞聲警告:
“林南妤我再說一遍,囡囡沒有事,你要還是堅持撒謊,喝到胃出血就是活該!”
我不明白孟宴舟哪里來的自信,篤定囡囡沒有出事。
我情緒堆積,再也忍不下去:
“顧宴舟,那可是你的親女兒,你真的要為了顧雅狠心的拋棄至親嗎?”
“我求求你信我一回,女兒真的已經(jīng)快不行了,問出過敏源才好對癥下藥?!?p> “治好女兒后我們離婚,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我還你自由?!?p> 到了后面,我泣不成聲,幾近哀求。
囡囡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兒肉。
因為孟宴舟不喜歡我,連帶著她也不受寵。
還記得讀識字卡時,女兒看著開頭的“爸爸”久久沒有發(fā)音,好一陣才跳過念出“媽媽”。
我問她為什么,囡囡撇著嘴半天不說話,在我的誘導下,才奶聲奶氣的含淚,委屈說:
“我沒有爸爸?!?p> “小豬的爸爸每天跟小豬在一起,但我沒有,爸爸總是在外面陪阿姨?!?p> 我怔愣半晌,紅了眼眶,緊緊把她抱在懷里勸慰。
囡囡表面上說沒有爸爸,可每次孟宴舟回來一次,她總會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偶爾跑到孟宴舟的面前,靜靜看著他。
起初我以為是囡囡喜歡和孟宴舟做游戲,直到我打開給她的寶寶攝像機。
里面的視角,全是孟宴舟借位朝她笑、對她張開雙手要擁抱的視頻。
她在努力的記錄爸爸,試圖偽造出被愛的痕跡。
三年里,這是她第一次收到爸爸給的生日禮物。
她滿心歡喜的吃完,卻發(fā)現(xiàn)是致命的毒藥。
孟宴舟大抵是頭一回見我如此失態(tài),他眼里閃過心疼,沉默半晌,開口說:
“其實就往里加了一點……”
“宴舟,我知道你心疼南妤?!?p> 顧雅打斷孟宴舟的話:
“但是酒水都上來了,喝兩杯做做樣子可以嗎?否則我沒法兒向朋友們交代?!?p> 3
顧雅眼神掃視幾眼小弟,模樣為難。
“你閉嘴!”
我氣笑了。
不過幾個捧臭腳的墻頭草,只要孟宴舟放話,就沒人敢吱聲。
顧雅這是打定主意要我難堪。
勾兌的洋酒直沖鼻子,酒精將近七十度,一杯下去就能撂倒,多喝幾杯就會胃穿孔。
我死死看著孟宴舟:
“告訴我,那是你的女兒,我必須清醒著去陪她。”
顧雅被偏愛的有恃無恐,跟我較上勁兒:
“林南妤,我知道你疑心我和宴舟,但宴舟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p> “你現(xiàn)在拿出囡囡病危撒謊,要把宴舟從我身邊搶走,我能怎么辦?”
她一副委屈又強裝堅強的樣子:
“宴舟你跟她走吧,不用管我,都怪我,傷了你們夫妻之間的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