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動機
“到底何時才能查出兇手?哀家的頭都疼了?!?p> 太后以手肘支起身子,整個人無力癱在椅上。
“是啊,某些奴婢辦事效率也太低了,都一晚上了,莫說抓兇手,就連個兇手影都沒看出來,還連累著太后娘娘?!?p> 月昭儀輕瞥了我一眼,似有若無的嘲諷道。
身旁的薛子煬皺了皺眉,直起身子回應。
“此案錯綜復雜,誠然非一時半會可得出結(jié)果之事?!?p> 皇帝擰眉,低沉著表情掃了薛子煬一眼。
一貫喜怒不形于色的他,面上難得的出現(xiàn)了明顯外露的慍色。
“這不是朕該聽見的?!?p> “難道,負責查案的你們二人耗時整整一下午都找不出兇手是朕之過嗎?”
我與薛子煬對視一眼,嘆了口氣,雙雙跪下自責。
“若是二位這般無能,那便不必做這個位置。自是別有英才可勝任也。”
月昭儀唇角勾起,順著皇帝的話術嘲諷道。
“哎喲,這春夜尚且寒涼,哀家今兒個又吃了冷食,再不回去歇著,身子骨便受不了了?!?p> 太后看向天邊的月色,嘆息道。
我在心底暗慨一聲,太后今日吃了摻冰豆沙糕,又久坐此地,受盡寒風,只怕確實有損鳳體,到時候皇帝怪罪下來,也沒得法子,只得......
正尋思著,我突然想到什么,腦海里靈光乍現(xiàn)。
薛子煬瞄到我眼中一閃而過的喜色,笑了笑。
“想到什么了,這么開心?”
聽罷此言,我也顧不得禮數(shù),執(zhí)起薛子煬的袖子道。
“我知道兇手下毒的手法了!”
“是冰?!?p> 他略微思考了片刻糕點制作的流程,而后迅速會意。
“制作豆沙糕時需要摻入部分沙冰保持口感,若是毒素下在冰里,尚未融化時,試毒環(huán)節(jié)亦查不出毒素!”
我默契的點點頭,繼續(xù)道。
“這也解釋了,為何南寶林服用的糕點有兩處咬痕都有毒。”
“第一次吃下豆沙糕時,冰塊尚未融化,毒素并未揮發(fā)。而第二次吃下時——”
“冰塊已經(jīng)融化,故而毒發(fā)身亡?!?p> 我們二人同時說出推論,對視一眼,都讀懂了彼此眼中的靈光。
如此一來,這個延時下毒的手法,自是任何籌備過禮宴的人都可以做到。
“負責豆沙糕冰塊儲備的人是誰,上來?!?p> 我拿出掌事的態(tài)度,雙眸一凜,回首看向眾丫鬟。
站出來的人,是秋云和失月。
秋云眨巴著眼睛,跪在地上全身顫抖。
“姑姑明鑒!奴婢負責整個春日宴的飲食,若是奴婢往冰塊里下毒,那不便一下子都怪在奴婢頭上么。”
秋云言后,一旁的失月則眼眸低垂,安靜行了個禮。
“回姑姑,奴婢當初備菜時,檢查過冰塊,確認其無毒,誠然不知事情經(jīng)過?!?p> “奴婢希望,姑姑能相信奴婢。”
我嘆息一聲,剛想說些什么,便聽聞太后咳嗽的聲音。
“行了行了,既然是二人中的其中一個,那便都關押下去好了!母后身子不適,朕要命人回去了?!?p> 我和薛子煬對視一眼,都想說些什么,卻也明白當下不宜開口。面面相覷一番后,便只能拱手行禮,眼睜睜看著眾人烏泱泱離開。
“時候也不早了,若你累了,這里也可以交給我?!?p> 他看了眼天色,淡淡道。
“奴婢沒什么可累的,早日查出兇手才是要緊。否則,后半輩子有得是睡覺的機會。”
我搖搖頭,跟在他身后。
“噢?何意?”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澄澈的星眸里盡是不解。
“死了唄,被殺頭了,可不就有機會睡覺了呢。”
我聳聳肩,回應。
薛子煬輕笑出聲,無奈嘆了口氣。
輾轉(zhuǎn)來到關押二人的地牢,還沒走進,便聽聞秋云哭喊的聲音。
“我說,我都說!”
“這一切都是姑姑指使我做的!”
此言一出,薛子煬一行人都將目光投射在我身上。
他眼里好不容易才消失的懷疑,此刻又浮現(xiàn)出來。
我先是一愣,而后看向秋云,皺眉問道。
“若是我指使你,方才又何必將嫌疑鎖定在你身上,直接等風波過后,殺了你不是更好么?”
察覺出秋云的異心,我卻絲毫不覺慌亂。邁起悠閑的步伐朝她走去,蹲下身,勾起唇角。
“若真是我指使你做的,你以為——你還有機會,給我潑臟水么?”
我捏起她的下巴,逼迫她和我對視,而后冷笑一聲。
“此事若是我主謀,你早就被我滅口化成灰了?!?p> “我不管是誰指使你朝我潑臟水,但你要知道,你打錯算盤了?!?p> 薛子煬低頭沉思片刻,而后冷靜道。
“秋云這個人很奇怪,說話往往不著邊際,甚至邏輯混亂?!?p> “若是審問無果,那便直接上刑吧?!?p> 他語罷,便隨意坐在審訊椅上,托腮看著秋云。眼里平靜無波,恰如明鏡。
“隨意,你們?nèi)羰菦_我上刑,便休想知道今晚的第二個目標!”
“若是目標身死,不論你們是否找出兇手,都得跟著我陪葬!”
秋云擺動著身體怒吼。纏繞在她身上的鎖鏈不斷飛舞,擊打著牢門,整個地牢都是噼啪作響的清脆聲。
旁邊的失月則自始自終不曾言語,雙目空洞的縮在牢房的一角。
“本官的確覺得其中暗藏玄機。畢竟,就算秋云牽涉此案,也不該如此迅速的就自曝?!?p> 薛子煬呷了口獄卒遞過來的白水,而后微微抿下。雖是在飲普通白水,卻也因他的悠然自得喝出了風度。
“呵,求死若真的這般容易,大理寺手下便不會有那么多受不住刑訊而招供的人了?!?p> 他唇角一提,原本溫潤的氣度瞬間化為冷硬。
“這姑娘生的不錯,那就劃臉吧。一道道劃,什么時候肯說了再停。注意點手法,別把人劃死了?!?p> 語罷,好幾個壯漢便上前架起秋云,準備下手。
秋云滿面淚痕,渾身顫抖,四肢止不住的亂舞,如同待宰掙扎的羊羔。
眼見第一刀距離自己不過一寸,她一把護住臉龐,哭喊道。
“我說!我說!”
“月,月昭儀!”
“我受佟雪明小姐之命,春日宴上取月昭儀性命!”
汐汐汐汐ing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一種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