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男人破防了
村里的夏夜不比喧鬧的都城涼爽,相反,草木茂盛,樹葉繁多,許多蟲子也爬了出來。
有光亮的地方,嗡嗡嗡的,圍了一堆的飛蛾和飛蟻。
若是晚上端盆水放在燈下,第二天早上起來一看,那盆子里便浮了一層蛾子的尸體。
楊蘭枝不討厭這些蛾子,只是不喜歡它們身上撲棱出來的灰。
除了門窗外那些四處亂飛的蟲子,最惱人的還是那無孔不入的蚊子。
夏夜又最是燥熱,不開窗通風(fēng),屋里便悶得慌,可一開了窗,那些蚊子便蜂擁而至,稍不注意,這身上便起了一個又一個的大紅疙瘩,疼倒是不疼,就是癢起來十分煩人。
楊蘭枝白日里去山上采了些艾葉回來,放在外面晾干了些,就插到屋里來。天快黑的時候就把門窗都關(guān)上,等晚上吃過飯回屋的時候,屋子里就少了很多鬧人的蚊子聲。
不過悶還是悶,楊蘭枝不由想起自己在千禾宮時有冰塊納涼的日子了,著實(shí)比這舒服不知多少倍。
思緒拉回,楊蘭枝只好將外面厚厚的長衫給脫了下來,她起身,準(zhǔn)備將衣服先掛起來。
謝行舟剛推門,便直接與她撞了個滿懷,感受到那沉淀的重量,他霎時之間就紅了臉,低頭發(fā)現(xiàn)眼前的女人只穿了個肚兜,露出那光潔白皙的肩膀。
謝行舟更覺得臉上發(fā)燙了,連忙別開眼去。
“你,你怎么不穿衣裳?”
“這大夏天的還穿這么多,你不覺得熱嗎?”楊蘭枝疑惑地看向他。
“可是男女授受不親,你快把衣服穿上?!敝x行舟頓了頓嗓音,隨后又恍然大悟看著她,“你不會與那些女人一樣,也想勾引我吧?”
楊蘭枝上下將他打量一番,隨后淡定地躺回了床上,“你如今是我的贅婿,你我二人明媒正娶,是拜過天地的,你覺得我還需要那樣做嗎?況且,你空有一副好臉蛋,但是這身子實(shí)在過于扁平了,再加之大腦空空,我實(shí)在提不起興趣?!?p> 不怪楊蘭枝眼光高,而是她自幼便由哥哥撫養(yǎng)長大,身旁的俊男靚女?dāng)?shù)不勝數(shù),再加之,天鳳國崇尚武力,男男女女們皆是身形矯健,男人更以渾身肌肉為美。
雖然眼前人確實(shí)生得一副好皮囊,但這身材在楊蘭枝眼中,卻是過于單薄了。
“楊蘭枝,你說誰身材扁平,大腦空空?”謝行舟直接被這番話氣得黑了臉。
在宮中誰不稱他一句英姿颯爽,智勇雙全?這女人未免太沒有眼光了,竟然如此貶低他。
楊蘭枝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番,又淡淡道:“你若沒有鏡子,可以去門外的水缸邊舀一盆水照照?!?p> 謝行舟直接氣笑了,“好,楊蘭枝,算我低看你了,你確實(shí)與那些女人不一樣?!?p> “人有千面,世界上本就沒有完全一模一樣的兩個人?!睏钐m枝說道。
“伶牙俐齒?!?p> “多謝。”
謝行舟又道:“看來旁人說的沒錯,你當(dāng)真如外界傳聞般,是個毒婦。”
“一味相信他人,毫無自己的主觀判斷能力,看來你不僅大腦空空,而且愚不可及。”楊蘭枝淡笑道。
她說這幾番話時皆是一副表情淺淡的模樣,像是客觀陳述,不帶任何私人情緒,但越是如此,越能讓人惱羞成怒。
謝行舟咬著牙,眼神宛如冷刀。
下一瞬,他突然扯出一抹如春花般燦爛的笑來,抬手直接解開了自己的外衫。
“是嗎,我倒讓你看看我是不是身子單薄,大腦空空?”
上衣解下,露出他寬厚有力的上半身,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說的便是如此。雖沒有強(qiáng)大恐怖的肌肉,只有一層薄肌覆蓋在骨骼上,但線條優(yōu)美流暢,腹肌賁張,邪魅性感。
但楊蘭枝只是看了一眼,就翻過身去繼續(xù)睡覺了。
“早些睡,明天西山頭的柴也該砍了,還有,記得把蠟燭吹了,這點(diǎn)蠟燭咱們得用一個月呢?!?p> 謝行舟無語凝噎,大步走上前去,居高臨下看著她,“你當(dāng)真認(rèn)為我身子單???你莫不是再睜開眼仔細(xì)看看?”
楊蘭枝神色有些不耐,換了以往這個時候她早睡了,哪里還有功夫和這男人閑扯。
見他不依不饒,楊蘭枝掀了掀眼皮子,掃了他胸口一眼,“胸?zé)o二兩肉?!?p> 說著便又轉(zhuǎn)過身去,閉上了眼。
謝行舟直接哽住了嗓子,自己可是個男人,哪里需要那二兩肉?
思緒間,他目光下移,注意到了她側(cè)身露出的春光,只覺得血脈噴張,身子更加灼熱,當(dāng)下就一咬牙出了門,拎起一桶冷水就從頭澆下。
她對自己沒興趣,自己竟然對她起了興趣,這豈不是太丟人了,況且她都那樣說了,自己還能腆個臉上去親近她?
謝行舟啊謝行舟,你真是越來越?jīng)]出息了。
不過,自己沒有二兩肉,她倒是有兩斤。
一想到這里謝行舟渾身的火又起來了。
夜深了,飛蛾在窗口撲棱著翅膀。
謝行舟思來想去,看著床上酣睡的嬌軀,只覺得心頭實(shí)在有些委屈,思緒片刻,他直接去抱了床被子,鋪在地上打起了地鋪。
次日,楊蘭枝一大清早就和楊青山一起去了鎮(zhèn)子上。
他們住在山里面,去鎮(zhèn)上只有坐牛車。牛車一天只有兩趟,一趟在卯時,一趟在酉時,而回來的車,也只有兩趟,最晚一趟是下午申時。
楊蘭枝這一去,是要找鎮(zhèn)長千金的,但楊青山只是賣個草藥,賣完草藥時候還早,他還得回來耕地,所以結(jié)束完后,二人只能兵分兩路回來。
分別時,楊青山頗為不放心,走的時候給了她兩吊銅錢,讓她早些回來,莫要在外面待太久。
楊蘭枝滿口應(yīng)下,寶貝似得將錢收好。
原主從小便在村子里長大,到這鎮(zhèn)上來了不下數(shù)次,自然對這地方熟悉的很,楊青山也不怕她弄丟了,只怕她性子野在外面忘了時辰。
“土豆,土豆在嗎?”楊蘭枝敲了鎮(zhèn)長千金家的門。
鎮(zhèn)長千金正在院子里給花澆水,聽到動作,驚訝抬頭,“土豆是我的狗,你找土豆?”
楊蘭枝點(diǎn)頭隨后故作憂傷的說,“我家皮蛋跟土豆玩的很好,這些天總見我家皮蛋郁郁寡歡,也不見土豆出來玩了,估計(jì)是想念朋友,所以我過來問問土豆身體怎么樣?”
鎮(zhèn)長千金一聽,眼里更是驚訝,“你進(jìn)來,同我細(xì)細(xì)講?!?p> 躺在小躺椅上曬太陽的卷毛犬突然支起了腦袋。
【皮蛋那個傻貓口口聲聲說巴不得我死,沒想到背后竟對我如此情根深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