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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升失敗后,嬌軟小公主開始擺爛

第二十二章:“阿猙,蒙上眼睛?!?/h1>

  接連三天,宋莘莘會在每日傍晚帶明猙一起去赴唐石的約,總會飲酒。

  前兩天唐石顧忌著不清楚這位少公子的喜好和處事,只將席面定在酒樓而已,但他身為一門之主同樣敏銳,自覺將第三日傍晚是酒席安排在了煙花之地。

  受邀的宋莘莘樂呵呵前往,跟在她身后的明猙卻面色怪異。

  “賢侄快入座?!?p>  踏階梯下船舫,紅燈綠綢輕紗幔,花船在河岸??浚B一片燈火倩影在其中,明猙習慣性先一步上船,去牽宋莘莘護她,卻被視而不見拒絕。

  她攏扇獨自登上船內甲板,同明猙擦肩而過,向迎她的唐石走去,笑意揶揄也清朗,負手作揖:“伯父好風雅,晚輩受教?!?p>  被兩人落在身后的明猙注意到不遠處始終留在自己身上的隱晦注視,再是冷性子也難免暗罵一聲草率,立刻調整情緒,唯一露出的一雙眼做出落寞模樣,卻又很快恢復,似乎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船廂之中,青羅裙美人軟腰肢白玉足,裊裊亭亭,箏鳴似珠玉落盤,河面清風穿堂,唐石坐上首目光直白,左手環(huán)粉右攬綠腰,宋莘莘則側身半躺美人榻,屈條長腿支在榻尾,任面色清冷的美人給輕柔按捏。

  被修飾妝點過的五官比她本人凌厲些許,視線掃過角落正看過來面無表情的明猙,稍一對視,眼尾懶懶一揚,勾手喚人:“阿猙,你來?!?p>  宋莘莘突兀的聲音吸引了唐石的視線,這些天他也聽屬下說了不少這主仆二人的事兒,抱著看戲模樣笑呵呵也不打斷,一抬手,讓停下動作的舞姬們繼續(xù)。

  明猙上前,單膝半跪宋莘莘榻前,接過她手中拿著玩兒的價值連城的玉佩收在自己襟中,恭恭敬敬:“少主,屬下在?!?p>  “去。”她隨手撿桌案上小小一粒杏仁,撇出身后小窗外,隱約似乎有落入水中的聲音,卻被舞樂遮掩聽不真切,香爐之上白煙渺渺,也將宋莘莘和明猙的面容覆上幾縷,叫唐石看不真切,她輕聲說了一句:

  “撿回來?!?p>  宋莘莘話音將落,原本跪她身前的明猙只轉瞬就消失不見,船廂內清晰能聽到緊接著的落水聲,連唐石都呆了一瞬。

  “賢侄,你這侍衛(wèi)是怎么培養(yǎng)的?”

  明猙是怎么培養(yǎng)的?這可能得問一下令明帝,宋莘莘當真有些答不上來,不過敷衍她還是會的:“并不曾特意培養(yǎng)過,自晚輩知事他便跟著,大抵是有了那么幾份默契?!?p>  渾身濕透的明猙掀簾入內,視線直接落宋莘莘懶洋洋的身形上,并不曾多看旁人一眼,來到她身邊,展開合攏的手掌,疤痕粗繭遍布的掌紋間,一粒泡過水的杏仁赫然就在其中。

  “少主,屬下幸不辱命?!?p>  唐石大笑:“這可不是有幾分默契能說過去的,賢侄自謙了?!?p>  這段時間需要應付唐石,明猙再沒穿過暗衛(wèi)營的薄甲,只一層里衣帶著深色束袍,叫河水一泡,顏色更深,高束的長發(fā)也濕透,不曾擦拭的水珠順發(fā)間滑落,沿他棱角分明的眉骨眼眶,滑落進他下半張臉的面遮中,再沿頸融入已經(jīng)濕透的衣衫。

  不光宋莘莘,幾個舞姬都看得有些愣神,唐石暗笑,突然聽宋莘莘清爽的聲音帶著幾分愉快意思響起:“突然想起來,阿猙倒還有些旁的本事勉強能入眼,不知唐伯父可愿陪同晚輩一觀?”

  這話著實引起了唐石的好奇,接連點頭,手里揉捏著的美人都顧不上,只想著這護衛(wèi)還能有什么新奇本事,莫不是伺候人的功夫獨到?否則也不能讓這表面看不出實則心高氣傲的公子哥看入眼帶在身邊。

  明猙低頭同榻上側倚的宋莘莘對視,只看到一雙干凈的眼,低頭,彎腰:“但憑少主吩咐?!?p>  “既然唐伯父也想看,那,阿猙……”宋莘莘自榻間坐起身來,懶散揮手叫捶腿的美人退開,由著明猙半跪為他穿上錦靴,才不緊不慢踩上地面,伸手入明猙懷中,取出一枚指甲蓋大小的圓潤石球,純黑,材質不明,在五指中把玩,引明猙去看。

  “阿猙,蒙上眼睛?!?p>  順從摘取已經(jīng)濕透的掌寬發(fā)帶,將眼睛遮擋,在后腦打結,連帶著面罩,遮住了明猙的整張臉,此時,沒有人能看到他的視線和表情。

  他在黑暗中注視宋莘莘,他養(yǎng)過一段日子的小殿下,自雪白的頸,至溫和眉眼,柔軟碎發(fā),簡單一只白玉的釵。

  他看到的是最初的宋莘莘,在御花園最西側的假山轉角后,四顧茫然,像……一頭初生的,茫然的小鹿。

  輕盈一聲“?!?,明猙隨聲而動,在無人反應過來之前與宋莘莘擦肩而過,護腕中薄如蟬翼的短刃閃出,自他指尖起,爬滿素白寒霜,隨那粒石珠一同,割斷依舊不知發(fā)生的什么的唐石粗壯的脖頸。

  粘稠的血液噴涌,幾道濺上明猙被遮擋的臉,其余皆被冰霜凝固,他只一轉手,兩位瞪大眼睛從懷中抽出軟劍欲要掙扎的美人也一同斷了喉。

  “阿猙?!?p>  宋莘莘恢復了屬于她的輕軟嬌俏的嗓音,喚明猙,待他依舊束著黑色眼遮轉過頭,才在滿廂鮮血淋漓中輕盈笑出聲:“回來,阿猙?!?p>  明猙順從轉身,不再執(zhí)著于剩余幾個茫然無措跌坐中央的舞姬,重新回到宋莘莘身邊,彎下腰,由她嬌小的一雙手輕輕柔柔給自己取下遮眼的發(fā)帶,盡量將身體退開,免她被染濕。

  小殿下是嬌小脆弱的,她會受寒,會怕冷,是明猙似乎已經(jīng)在短時間內銘記的意識。

  宋莘莘說:“抱歉,阿猙。”

  他現(xiàn)在唯一無法控制真氣很好收斂的地方是雙眼,運功時,明猙的眼睛會凝上寒霜,宋莘莘也是昨夜才發(fā)現(xiàn)。

  哨聲自明猙口中傳出,船外有打斗聲響起,只有短暫片刻。

  在這期間,聽著外面的聲音,明猙從宋莘莘面前退開半步,將距離拉得更遠,依舊是沒什么表情的一雙眼,濕透的衣衫更顯他肌肉骨骼勻稱俊美,他還是老老實實低頭,聲音也刻板的一成不變:

  “殿下,沒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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