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誰呀
李榮耀這貨沒有聽出沈嘉樹話里的譏諷，倒像是被上了弦，比比劃劃就開始吹噓了，天花亂墜的。
“貨??！理療儀、保健藥、營養(yǎng)品，我這可都是高檔的?，F(xiàn)在是崇尚健康的時代……”
沈嘉樹皺了皺眉，打斷了他：“李叔，那你掙了那么多錢，怎么不搬家??？這重機(jī)廠小區(qū)現(xiàn)在都什么樣了啊！”
李榮耀愣了愣，他不知道李子凌對沈嘉樹說過什么，說了多少，只好硬著頭皮忽悠：“舍不得啊！我不搬家完全是因為念舊。你李叔我有個情結(jié)，想想當(dāng)初咱們重機(jī)廠多么輝煌……”
喝著聊著，酒桌上似乎溫馨融洽。
沈嘉樹他們哥仨酒量都很好，一直默契地控制著進(jìn)度。
不能喝多，尤其不能讓李榮耀喝多。他喝多可就不好玩了。
既然是來給這個人渣立規(guī)矩的，不清不楚怎么行？不痛不癢更不行。
喝著喝著，沈嘉樹的目光似乎有些迷離，皺著眉問對面的趙小：“你誰?。吭趺纯傇谀莾夯伟?？”
趙?。骸啊?p> 李榮耀：“……”
大成作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嘖！喝多了吧？喝多了就不認(rèn)人！”
“誰說的？”沈嘉樹表示不服氣。
“你們家李子凌啊。她不是不讓你喝酒嘛！”大成順?biāo)浦邸?p> 沈嘉樹橫眉立目?！八?！”
大成和左強(qiáng)都笑起來，調(diào)侃他：“她不敢嗎？”
“嘻嘻，她敢，她還真敢！誰讓我們家子凌漂亮呢？”沈嘉樹也笑，笑完又逼問大成：“大成，你說！我們家子凌漂亮吧？”
這么多年沒見了，誰知道那柴禾妞現(xiàn)在長啥樣??？大成腹誹，嘴上迎合著：“漂亮！漂亮！”
“不許你說她漂亮！只有我才能看我們家子凌?！鄙蚣螛涔Ｖ弊樱粣偟?。
“我們家子凌溫柔吧？”沈嘉樹又把頭轉(zhuǎn)向了左強(qiáng)。
哼！網(wǎng)上都叫她凌爺，一位爺，又能溫柔到哪兒去呢？左強(qiáng)表示不服：“大成他媳婦那才叫溫柔呢，低眉順眼的?！?p> “那是啊！老爺們說什么就是什么，可不能像你媳婦似的，慣的要上天了?！贝蟪刹恍?。
“哼！不是上天，是他媽跟人跑了?！弊髲?qiáng)糾正道，看上去情緒低落。
大成越說越來勁兒：“所以我說嘛，媳婦就不能慣著！”
這話深得李榮耀的心意，他表示出極大的贊同：“對對對！俗話說，打出來的媳婦揉出來的面！我跟你講啊……”
講？
講什么？
講打女人？
講自己的女兒也可以隨便被人打？
沈嘉樹的眼中一絲寒意瞬間掠過，反手就一個大逼兜呼了過去。
他這個大逼兜不夠響亮，然而勢大力沉。
李榮耀瞬間被打蒙了，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你？你？”
沈嘉樹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能清晰地看到李榮耀眼里的錯愕與慌張。
沈嘉樹咬牙切齒：“你什么你！你誰??？”
“我是你，你……你李叔??？！”李榮耀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道，不明白這小子怎么喝著喝著就翻臉了呢。
“李他媽什么叔！我跟你說，我媳婦，只有我能管，誰都甭想動她一根汗毛！啥他媽叔都不行。”
沈嘉樹還是緊緊揪著李榮耀，另一只手的手指幾乎戳到他的鼻子上。
“不行！對！就是不行！”大成拍案而起，掄圓胳膊，也直接給了李榮耀一個大逼兜。
不知道是因為大成的手比較胖，還是手法的問題，他打的這一聲格外清脆，像甩了一鞭子。
左強(qiáng)忍住叫好的沖動，伸手去拉沈嘉樹，很用力的樣子，嘴里勸著：“松手！松手！小樹你怎么又喝多了，怎么都不認(rèn)人了？這是李叔，你未來的老丈人??！”
“誰？老丈人？”沈嘉樹似乎不滿意大成打亂了陣型，又用力把李榮耀向前拉了拉，順勢來了一個大逼兜，然后皺眉打量著自己的杰作：“敢惹我們家子凌，你是誰?。 ?p> “誰??！”大成應(yīng)聲蟲似的跟了一句，也往前湊了湊。
“嘖！大成！你怎么也不認(rèn)人了？”左強(qiáng)拉不動沈嘉樹，皺著眉沖大成嚷道。
“管他呢！樹哥打誰我打誰！”大成梗著脖子，直接又給了李榮耀一個大逼兜。
李榮耀還被沈嘉樹揪著，靶位固定良好，故而大成這一下十分精準(zhǔn)。
血從李榮耀的鼻子里流了下來，在他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沈嘉樹擔(dān)心弄臟自己，一臉嫌惡地松了手。
李榮耀跌坐回椅子上，狼狽地發(fā)著抖。
大成似乎還沒過癮，伸出大手，又揪住了他。
這次連李榮耀的衣領(lǐng)也承受不住了，“刺啦”一聲被扯爛了。
“曲終收撥當(dāng)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一句古詩跳到了沈嘉樹腦海里，他偏過頭想了想，沒有想起它出自哪里。
管它呢！這架打的，嘖嘖！真是清新脫俗，文藝?。?p> 大成沒有參透沈嘉樹的笑意。不去管他，自顧自過癮，抬腳就踹，李榮耀連同他的椅子向后滑了出去。
客廳的地面骯臟不夠光滑，椅子載著人有些沉重，滑出不到一米就撞到了那堆紙箱。
李榮耀像是被糊到紙箱上的畫，畫中人極其狼狽。
嘖嘖！不夠優(yōu)美啊。
大成搖了搖頭，不甚滿意。
他走過去，俯身開始研究李榮耀的臉，打算修改潤色一下。
左強(qiáng)不那么精益求精，覺得李榮耀的臉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寫意了，基本達(dá)到了預(yù)期效果，便攔腰抱住大成。
左強(qiáng)哪里能抱得動呢？
只好回頭對沈嘉樹表演：“小樹，小樹你攔著點(diǎn)兒他?。】刹荒苓`法?。∧氵@么大的老板，弄出事兒來總歸是不好?！?p> 沈嘉樹挑了挑眉毛，跟左強(qiáng)飆起戲來：“哼！你他媽還知道我是你老板啊，你是干什么的自己沒點(diǎn)兒B數(shù)嗎？老子雇你，就是平事兒的。違法？是我沒干過，還是你沒平過??？裝什么清純??！誰惹到老子，老子干誰！”
最后這句是沖著李榮耀說的，說完皺了皺眉，又追加了一句：“你誰啊？”
李榮耀一臉驚恐，大氣也不敢出。
沈嘉樹盯著他，目光漸漸迷離，吐了一個臟字，晃晃悠悠奔衛(wèi)生間去了。
望著沈嘉樹的背影，左強(qiáng)和大成簡直要跪了。
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