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欠債還錢
柳心然手一抖，藏在衣袖中的剪刀，不慎滑落地上。
乒啷一聲清響，想讓人忽視都難。
“?。。 ?p> 【?。。 ?p> 【親親，世間還是有很多美好的，那碗白粥也可以當(dāng)作新手福利……】
258試圖補救。
蘇葉循著聲響望去，抬頭，淚眼朦朧。
柳心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阿娘，你隨身帶把剪子做什么？”
語氣天真好奇。
柳心然暗自松了口氣，瞥見竹竿上晾著的衣物，集中生智：
“阿，阿娘是想著，小葉兒又瘦了，這些衣物，我，你，想著……”
柳心然只恨自己舌頭打卷，平白惹人懷疑。
“阿娘是想著去歲的衣裳不合身，要替我改改？”
蘇葉收了眼淚，接過話頭。
“啊對，對對！”
柳心然如釋重負(fù)，連連附和。
“那阿娘改個兩件近日穿穿便好了，剩下的衣裳，很快就能用上了?！?p> 蘇葉將人從地上扶起來，檢查了一番，還好，只是蹭破了點皮。
那些衣裳，本是原主洗凈晾出來要去賣了換藥的。
但光節(jié)流卻無法開源，總有家徒四壁那日，哪是長久之計呢？
柳心然不解其意，被攙進了屋。
“阿娘先吃些東西，別累著自己?！?p> 蘇葉將余下的半碗白粥遞過去。
醇厚的米香勾著人分泌出涎液，她也許久未見過如此濃稠的米粥了，想來定是來之不易的。
柳心然擺了擺手，露出一絲靦腆的笑：
“那棗子瞧著個大滾圓，滋味定是不錯，我吃那個就行了。”
山頭的酸棗樹，她見過的，酸棗開胃，越吃越餓，便是饑荒年間，也是沒人要的。
更何況，這一株的果子她嘗過，酸到發(fā)苦，空腹吃了，怕是直把人胃里的酸水要反上來。
“那是我留著曬干泡茶喝的，可吃不得”，蘇葉笑了笑，將粥碗遞到唇邊，“我已喝了半碗，阿娘，趁熱吃吧?！?p> “你這是又去了哪里？把自己半身都弄濕了，深秋寒涼，還不趕緊去換了來?！?p> 柳心然轉(zhuǎn)移話題，扭頭對上一雙泫然欲泣的眼睛。
“？！！”
又，又怎么了？
“阿娘是嫌我這粥是向好心人討來的，入不了口是不是？”
蘇葉抿了抿唇，黯然神傷。
【好心人？！】
258豎起耳朵，昂首挺胸。
天地良心！
她這吃女兒的，用女兒的，從來幫不上忙！別說是討來的，縱然是偷是搶也不舍得苛責(zé)半句啊！
柳心然沒法，小聲商量：
“那我盛一勺出來，摻水吃了，余下的留到——”
“阿娘這是在怪我不成器，沒能讓您頓頓吃飽飯是不是？”
蘇葉兩眼一抬，豆大的淚珠便順勢滾落臉頰。
“？！！”
柳心然最終選擇保持沉默，低頭小口乖巧喝粥。
【親親，檢測到目標(biāo)當(dāng)前愿力值為37，可收集愿力值為37，已自動開啟收集，目前愿力值可進行三次抽卡，單抽無保底，十連必出東西，是否現(xiàn)在進行抽卡？】
258實時播報。
愿力值？抽卡？
不太明白。
【寶，等會兒哦?！?p> 蘇葉應(yīng)了聲，面向柳心茹：
“阿娘無需擔(dān)心，我已經(jīng)想好法子了，日后咱不但餓不著，每月的藥錢也不用愁了?！?p> 【寶？寶！】
嘿嘿。
258愣了一瞬，反應(yīng)過來后原地打了個滾，兀自興奮。
見柳心茹投來問詢的目光，蘇葉繼續(xù)道：
“現(xiàn)下家中確無余錢，但我想著過去阿爹對杜家照拂頗多，借了不少銀兩去。
如今他家孫子已經(jīng)考上了秀才，上門結(jié)交的人不在少數(shù)，過去的茅草屋也早已砌成了磚瓦房，想來是不缺錢用了，我現(xiàn)在去要，斷然沒有不還的道理。
等要回了錢，一份給阿娘買藥，一份補貼家用，一份再分出些做點小生意，這日子總能過活的！”
蘇葉說得信心滿滿，胸有成竹。
“只怕是——”
沒那么容易。
柳心然聞言卻面帶愁容，自打她摔斷了腿后，杜家反而又要了五兩銀子說是給杜嘉寶宴請賓客那日起，她便嗅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更何況，她斷腿也快一年了，杜家竟無一人上門拜訪。
柳心然開口想勸。
“阿娘~”
蘇葉目光炯炯，睫毛忽閃，一撇嘴。
“都依你，都依你！”
柳心然心尖一顫，忙趕在蘇葉又哭起來前連聲表明態(tài)度。
她真的是怕了她了。
“那阿娘等我好消息！”
蘇葉面上綻開一個甜甜的笑。
“等等”，柳心然出聲喚住，“外頭冷，把濕的換了再出門。”
“看著濕，里頭還是干的，不冷的?！?p> 蘇葉揭開衣角解釋道。
更何況，十五兩在村里都不是個小數(shù)目，穿個干凈衣裳反倒影響了她的發(fā)揮，也平白糟蹋了，倒不如等回來再換了。
“這是我閑來無事記的”，柳心然也不強求，伸手從墻縫里摸出一只荷包，里頭有幾張疊成小塊的黃紙，“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
蘇葉接過展開，里頭赫然用碳條記著對杜家照拂的明細(xì)，從筆墨紙硯到柴米油鹽每一筆都寫得清清楚楚，字跡清新飄逸，紙張雖粗糲但也難掩風(fēng)骨。
更重要的是，每一張按了手印，杜家的手印。
“這是阿娘寫的？好生漂亮”，蘇葉有些驚奇，循著賬目合計念出總數(shù)，“共十五兩三錢？”
“正是”，柳心然點點頭，神情卻有些茫然，“許是以前學(xué)了些吧?！?p> 自打她有記憶起，便是被拐后被蘇明成所救。
“有了這，杜家便是想抵賴也能說清了”，蘇葉放懷里收好，若有所思，到外頭收了兩件舊衣放到床頭，笑容滿滿，語氣興奮，“我走了阿娘！莫要累著自己！”
“誒！”
目送著遠去活力滿滿的背影，柳心然吃飽喝足后，久違地生出幾分愜意，便是斷腿處的疼痛也不那么難捱了。
半晌，柳心然收回視線，摸索舊衣時無意間觸及熟悉的剪刀輪廓，想起那雙淚眼，又一哆嗦。
“……”
她先前真是被驢踢了才會想著要留女兒一個人在世上！
柳心然最終氣不過給了自己腦袋一下。
——
經(jīng)過258一路盡心盡力地科普，蘇葉終于弄明白了這個所謂的抽卡系統(tǒng)。
簡單來說，抽卡需要收集愿力值，每收集10愿力值可以抽卡一次，獎池?fù)?jù)說什么都有，單抽不保底，10連必出東西。
每個人的愿力值由好感度，聲望，信仰，幸福程度等綜合因素組成，計算雖然復(fù)雜，但蘇葉只要對其有過投喂行為就可以知曉別人的愿力值并開啟收集，永久跟蹤獲取。
“之前說我現(xiàn)在可以抽卡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