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烤串烤紅薯
地瓜在烤爐里經(jīng)受著高溫的炙烤，外皮由紅轉(zhuǎn)黑，滲出的糖汁在炭火的烘烤下發(fā)出“滋滋”的聲響。表皮微微膨脹，皮肉已經(jīng)分離，仿佛內(nèi)部醞釀著一場甜蜜的風(fēng)暴。
“四嬸，現(xiàn)在好了么？”藺九思一遍又一遍地朝烤爐的洞內(nèi)張望，熱氣熏得他小臉紅撲撲。
“好了好了，瞧你急的，地瓜若還沒烤好，我們就要吃碳烤九思了?！?p> 姜婳笑著打趣道，手上則小心翼翼地將地瓜取出。
地瓜的表皮膨脹著，布滿了不規(guī)則的裂紋，接觸到外界的空氣便立馬回縮，熱氣從縫隙中升騰而起，帶著濃郁的甜香。
透過縫隙，隱約能看到金黃的地瓜肉，晶瑩剔透的糖汁在表面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姜婳剛?cè)〕鰩讉€碩大飽滿的烤紅薯，藺九思便著急去拿。
結(jié)局可想而知，大叫，亂跑，掉金豆子，一樣不落。
姜婳趕忙拉他去涼水里降溫。
好在虛驚一場，有些紅，不曾腫脹起泡。
“九思，你害我呢是不？”姜婳厲聲質(zhì)問。
“四嬸，我沒有?！碧A九思撅著小嘴，眼眶里淚花閃閃。
“還說沒有？還說沒有？！”姜婳象征性拍打他的小屁股。
“我就想嘗嘗?！?p> “那么大的熱氣，你拿啥嘗？！”
“……拿嘴?！?p> “你那是拿嘴么？你是拿四嬸的命！”
“四嬸我錯了，再也不敢了?！?p> “十安，來幫四嬸盯著他，泡上一刻鐘?！苯獘O拍了拍一旁目光擔(dān)憂的藺十安。
藺十安點(diǎn)點(diǎn)頭，安靜地站在那里，盯著蹲在地上泡水的藺九思。
等到姜婳走遠(yuǎn)，藺九思扯過藺十安的褲管，悄聲道。
“十安，一刻鐘太久，烤地瓜都涼了，會不好吃的?！?p> “聽四嬸的，有肉吃?！?p> “晚膳還有肉！”藺九思聞言，兩眼放光。
“……”藺十安沉默一瞬，“不知?！?p> “十安最好了，我聽四嬸的，那你幫我拿些烤地瓜。”藺九思可注意到了，今晚，忠蘭、秋蘭，以及寂生等都在，一會兒怕是沒他們的份了。
藺十安在他的軟磨硬泡下，乖乖照做。
他依九思的，特意尋了個碩大飽滿的。
藺九思忙用手輕輕一捏，能感受到外皮的薄韌和內(nèi)里的綿軟，仿佛是包裹著一團(tuán)柔軟的云朵。
掰開是誘人的橘紅色，咬上一口，軟糯的果肉在齒間綻放，大自然最純真的香甜，一點(diǎn)兒不會顯膩。
地瓜的品質(zhì)極好，個頭大，甜而無絲，在這騰騰熱氣中，每一口咀嚼都能感受到地瓜的溫潤和柔滑，香甜滋味在口中化開，又從喉間滑過，渾身舒暢溫暖，留下一抹悠久的余韻。
姜婳正帶著忠蘭和秋蘭，將腌制過的肉穿入鐵簽，她偶爾抬頭張望，并未瞧見藺不度的身影。
“寂生，你家公子一般何時下值？”
“回夫人，大理寺公務(wù)繁忙，這個小人實(shí)在說不準(zhǔn)?！奔派鷣辛⒃跓熁鹬?，身姿謙卑有度。
“好吧。”既然如此，姜婳也不等了，她命忠蘭將肉串一一放入烤爐中，靜候佳音。
“寂生，給，拿了吃?！彼龑⒁粋€烤紅薯塞入寂生手里。
寂生有些受寵若驚，他雙手接過，躬著身子道謝，“多謝夫人！”
“不客氣，這烤爐還多虧了你幫忙。”
寂生將烤地瓜捧在手心，那股濃郁而溫暖的香氣迫不及待地鉆入鼻腔，仿佛冬日里最誘人的邀請函。
半晌，身著深緋色官服的藺不度翩然而至，與平日里的素色不同，深緋色會更顯精氣神些，雖象征權(quán)貴，卻也難掩他周身出眾的清冷韻味。
少見，竟有人能將紅色穿出清冷感。
“見過公子?！?p> 藺不度點(diǎn)點(diǎn)頭，四下又熱鬧起來。
掃視一眾，或蹲，或坐，或佇立，皆捧著香甜的烤地瓜，啃得盡興，時而口吐熱氣，酣暢淋漓。
慢慢地，烤肉的香氣漸起，那是一股混合著焦香、脂香和香料獨(dú)特芬芳的濃郁味道，彌漫在空氣中，無孔不入，且極具誘惑和穿透力。
“好香??！”
“是啊，這味道，香得離譜！”
眾人感嘆著，只覺這香氣此刻已彌漫了整個國公府。
藺九思已經(jīng)拉著姜婳的衣角，急切地嚷嚷，“四嬸，我要吃，聞著太香了！”
“別急別急，可別撞倒了烤爐！”
姜婳命寂生將他拉至一旁，自己則取出肉串。
爐內(nèi)的烤肉正滋滋作響，跳動的火焰映照著鮮嫩的肉塊，鍍上了一層誘人的焦褐色。
火光搖曳，姜婳置身其中，那明艷的面龐被跳動的光芒輕撫，越發(fā)顯得嬌美動人，恰似一朵在暗夜中悄然綻放的絕世名花，美得驚心動魄。
藺不度不自覺走上前去，黑夜里，火光與深緋色相融。
本欲幫忙的一眾下人見此，包括寂生在內(nèi)，皆止步。
“可否需援手？”藺不度開口道。
“勞煩夫君將烤盤拿來?！苯獘O很自然地回話。
當(dāng)炙熱的烤肉與烤盤親密接觸的瞬間，每一滴溢出的油脂都在歡快的跳躍，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熟透焦香的邊緣微微卷起，呈現(xiàn)出迷人的色澤。
漸漸地，烤盤內(nèi)的烤肉堆成了小山。
或輕或重，或遠(yuǎn)或近的吞咽聲響起。
姜婳命秋蘭、忠蘭換生肉進(jìn)去繼續(xù)烤。
直至烤盤放在桌上，藺九思終于眼巴巴地開口道，“四嬸，可以吃了么？”
“可以，但要慢些，燙。”
他乖乖點(diǎn)頭，小手已經(jīng)探了上去。
肉塊順著簽子擼下，細(xì)細(xì)咀嚼，先是感受到酥脆的外皮，接著是鮮嫩多汁的內(nèi)里，細(xì)膩的肉質(zhì)在口中彌漫，越嚼越香。
香料的辛香恰到好處的融入其中，與肉香交織纏繞，形成一種層次豐富的復(fù)合香味。孜然的濃烈、胡椒的辛香、花椒的麻香，各自發(fā)揮著獨(dú)特的魅力，令人欲罷不能。
藺九思吃得小嘴斯哈斯哈，手上卻左右開弓，簽鐵子摩擦著兩腮的軟肉，油脂蹭得一道一道。
“別這么吃，一會子嘴角該紅了?！边@開唇角的架勢，姜婳屬實(shí)有些看不下去。
“都拿了吃吧，今晚管夠。”她扭頭提醒眾人。
藺十安端坐在石凳上，伸手去拿。
姜婳攔住了他。
“？”
“十安吃這邊不辣的?！?p> “謝謝四嬸?！碧A十安嘴角掛著乖巧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