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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難哄,滿朝文武一線吃瓜

002:乍然夢醒,便要嫁人?

  “哎呦喂,帝后娘娘,這都什么時(shí)辰了,您怎還似孩童般賴床不起?”

  “今兒可是您與陛下的大喜日子,萬萬不可誤了吉時(shí)?。 ?p>  “你這死丫頭,怎這般毛手毛腳,手腳放麻利點(diǎn)兒,快快快!莫讓陛下等急了?!?p>  耳畔喧囂聲如晨鐘暮鼓般不絕于耳,擾得她頭痛欲裂。

  沈妄歡睫羽輕顫,艱難睜開那雙足以攝人心魄的美目,視線漸明。

  她茫然環(huán)顧四周,入目皆是身著華貴宮裝、行色匆匆的宮人。

  這是何處?

  方才自己不是在族人尸骨面前立下血誓,要報(bào)血海深仇嗎?

  怎轉(zhuǎn)瞬間,自己便躺在華麗的床上……

  她柳眉緊蹙,再次審視四周,這才驚覺周遭的裝飾格調(diào)與宮人的服飾,皆與絳國的風(fēng)格大相徑庭。

  此刻,宮中管事嬤嬤見她醒來,卻以極為怪異的眸光打量著自己,遲遲未有下一步動(dòng)作,便邁著碎步朝她所在床榻處走去。

  “帝后娘娘?您可是身子不適?”

  身著暗紅色宮裝的管事嬤嬤試探著問。

  沈妄歡透過黑色的床紗,瞧著床側(cè)之人,并未理會,陷入沉思。

  為何這人會喚自己帝后?這般稱呼只會出現(xiàn)在北燕國。

  莫非自己……

  頃刻間,一個(gè)荒誕至極的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見床榻之上的娘娘呆坐不動(dòng),管事嬤嬤眉頭緊皺,正欲開口再言時(shí),卻見床紗輕動(dòng)。

  “嬤嬤,麻煩您為我尋一面鏡子來。”

  沈妄歡望著身著宮裝的嬤嬤,睫羽之上見了濕意,啞著嗓子說道。

  “帝后娘娘,可是夢魘了?”

  管事嬤嬤見她眼睫濕潤,雙目泛紅,微微一怔,出言安慰道:“害~民間常言這夢與現(xiàn)實(shí)恰恰相反,您可莫當(dāng)真。”

  言罷,便轉(zhuǎn)身朝著梳妝臺中取來銅鏡,再度行至床前,遞向她。

  沈妄歡接過銅鏡,瞧著鏡中之人還是自己的模樣,心中難免有些疑惑。

  這身體還是自己的,莫非那番情景真是一場噩夢?

  “你……方才喚我帝后?那此處可是北燕皇宮?”

  沈妄歡放下手中做工精美的銅鏡,瞧著身側(cè)小心又恭謹(jǐn)?shù)膵邒?,猶豫片刻,問道:“當(dāng)朝皇帝可是……燕瀾廷?”

  宮中嬤嬤微怔,一邊服侍沈妄歡更衣洗漱,一邊應(yīng)道:“是的,娘娘您怎睡一覺,還變得如此健忘了?”

  沈妄歡一時(shí)語塞,記憶卻在此刻回籠了些。

  如今乃北燕末年,家中生變已然成了一年前的光景。

  自己那時(shí)不分晝夜為族人親手下葬,也就在那時(shí)她遇見那么一位與生俱來便有帝王之氣,眉眼冷峻的男子。

  可,印象之中,自己并未與他相識,他為何要冒著這般大的風(fēng)險(xiǎn)出手幫自己?!

  還要立自己這敵國罪女身的自己為妻?

  就在此時(shí),一道白光似利劍一般破窗而入,徑直的照在她那身暗紅色的華麗睡袍上,頃刻間為其渡上一層金輝。

  明艷動(dòng)人!

  沈妄歡下意識用手遮擋,緊接著透過指間縫隙,便見逆光而站,身著暗藍(lán)朝服的俊美男子。

  他如墨的長發(fā)肆意垂于腰間,在刺眼的光芒照射下,鑲有珠寶的華貴金簪與墨藍(lán)龍袍相互映襯,整個(gè)人都顯得格外奪目。

  不得不說,此人帝王之姿,甚是——驚絕天下!

  沈妄歡心中這般評價(jià)著。

  宮人見到他,連忙跪地叩首行禮。

  見床上之人看著自己,再無旁的動(dòng)作,男子眉頭輕挑,似笑非笑的緩緩朝著她走去。

  “孤的愛妃,在想何事如此出神?”

  身著暗藍(lán)朝服男子,緩步行至她身側(cè),未等她有所反應(yīng),便極為熟稔地將其攬入懷中,將頭深埋于她發(fā)間,悶聲低語。

  聽聞此人自稱為孤,還喚自己愛妃,沈妄歡心下了然,想必他便是那奮不顧身將自己帶回北燕,又舌戰(zhàn)群儒欲立自己為后的北燕帝王,燕瀾廷無疑了!

  侯在一旁的管事嬤嬤見狀,抬首看向他,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方才帝后娘娘醒時(shí)雙目含淚,應(yīng)是夢魘了。”

  “哭過?”

  燕瀾廷輕輕拉開二人距離,視線落在她依舊有些泛紅的美目上,眸光微暗:“想家了還是……”

  還是不愿嫁自己為妻?

  這最后這句話他并未道出,因?yàn)樗履谴鸢缸约撼惺懿蛔 ?p>  “讓陛下?lián)鷳n了,只是我方才夢見家中長輩罷了。”

  沈妄歡斂去眸中的悲傷,朝著他淡淡一笑,而后看向一旁的管事嬤嬤說道:“嬤嬤,煩請您先攜宮人們在外候著,我想與陛下單獨(dú)談?wù)劇!?p>  聞言,管事嬤嬤一臉難為的看向不遠(yuǎn)處的燕瀾廷:“陛下,這——”

  見她神態(tài)恢復(fù)如初,燕瀾廷背向眾人,朝管事嬤嬤做了個(gè)手勢,示意離開。

  管事嬤嬤見狀,這才攜著一眾人伏身倒退三步,走出殿中,在外等候。

  “愛妃,但說無妨?!毖酁懲⒁锌吭诖查降闹由希p目含笑的瞧著她說道。

  “陛下,恕我直言,我實(shí)在不解您為何執(zhí)意立我為后?”

  沈妄歡深吸口氣,對上了燕瀾廷那極具侵略性的眸光:“您大可在北燕選個(gè)身世顯赫的貴家女子,您此舉若是被絳帝所知,定會給北燕帶來不可避免的災(zāi)禍!”

  畢竟,那絳國先帝的秘辛,此時(shí)知道的便只有她一人…

  燕瀾廷盯著她良久,氣笑了。

  “沈妄歡,你給孤聽好了,孤并非那隨意之人,立你為后是因孤心里除你以外再無旁人,其次,區(qū)區(qū)絳帝而已,不足為懼?!?p>  此話一出,候在殿外的宮人視線紛紛落在緊閉的大殿之中。

  依陛下之意,莫非此后,這偌大后宮唯有帝后娘娘一人?

  若真是如此,那他們這些人豈不是……

  破天的富貴終于輪到自個(gè)兒了?

  殿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

  沈妄歡與燕瀾廷對視著,誰也不曾開口說話。

  一個(gè)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扒開她胸膛看看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少。

  另一個(gè)卻被這話驚得一時(shí)不知作何反應(yīng)。

  他這話是何意?

  難不成自己不僅曾與他相識,還有過男女之情?

  可若真是如此,以他這般天人之姿,自己應(yīng)是過目不忘才是,又怎會忘記?

  沈妄歡眸光微閃,別開頭,說道:“陛下說就說,突然離我這般近作甚?除此以外,還有一事想與陛下相商?!?p>  燕瀾廷眉頭輕挑,淡淡地“嗯”了一聲。

  沈妄歡轉(zhuǎn)過身子,瞧著鏡中素面的自己,眸光微顫:“陛下,在絳國女子嫁人為妻,夫君會親手為妻綰發(fā)上妝,寓意結(jié)發(fā)為妻,白首相莊?!?p>  話落,沈妄歡通過鏡子,神情復(fù)雜的瞧著他,卻見其遲遲未動(dòng)。

  “陛下若不愿就算…”

  還未待她把話說完,燕瀾廷抿緊唇角,緩緩走至桌旁拿起梳子,那雙清冷雙眸滿是難以言說的苦澀與無奈。

  那神情,好似被愛人狠心拋棄的可憐人一般,讓人瞧見心疼。

  燕瀾廷喉結(jié)上下滾動(dòng),雙目不禁泛紅,聲音嘶啞的打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妄兒,并非孤不愿,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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