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和欺騙是常有的,只不過換來偶爾的甜蜜?!?p> -璃貓朋友圈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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芠裳這樣想,她也這么做了。
只不過手還沒有觸碰到那看起來柔軟的臉頰便被理智的神經給扯了回來。
她總是這樣在還沒有被神經控制的那一刻,身體會做出與她自身所認為的行為認知而偏離。
在神經回身的那一刻,像一只死機的機器人突然注油而抽搐地開始運轉。猛然抽身的行動,常常讓對面的人感到猝不及防與莫名其妙。
正是這樣的行為,常常讓芠裳而感到苦惱繼而遠離人群。
芠裳并不是害怕社交的那類人,恰恰相反她十分享受在人群角落注視每個人細微表情煽動下的真實內心,芠裳在人群中甚至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煽動他人情緒,成為幕后的傀儡主人。
她是天生的社交家,也是藏匿人群中的絞蛇。
但凡塵俗世沉迷太久免不得沾上幾分腥臊。
芠裳見到了太具有代表性人面,在內心深處將人群歸類,卻最后可悲的發(fā)現自己沒有容身之所。只能將自己套進殼子中,各種模樣待人。
她沒有真正的外表,只有以眼用心的打造一副完美人設來幫助她在局中巧妙脫身。
芠裳討厭自己把握不住的事。因此在發(fā)現自己的行為愈發(fā)偏離軌道時,她也早早的藏匿在了人群暗處看時局。
孤僻之余,身邊人并不逃離自己,相反可以保持一條良好的界限,讓芠裳時時刻刻保持舒心。
但和雪隱交流的時候,芠裳的毛病愈發(fā)嚴重強烈。身體好像根本不聽大腦指令發(fā)出的神經,所有心念赤裸裸的暴露在了雪隱面前。她十分厭惡不受控制的她而產生出現與計劃之外的分差……
芠裳敏銳的感知到了危險,可時局告訴她不得不向雪隱探尋些什么。因此在雪隱身邊,芠裳仿佛要將自己的外皮偽裝通通撕碎一樣,將純真天然的本我暴露在那赤忱的雙眸。
芠裳既痛苦又興奮。
她寧愿將自我殺掉也不愿意仍有身體發(fā)自本心向他人表達真實,那樣對她習慣于依賴偽裝與謀劃的手段極其殘忍,仿佛是將她在他人眼睛中生生撕碎。像是在枯朽的腐木上,抽干了它的老干,只空虛的留下那層薄而透的外皮癱倒在溝壑骨深大地上郁痛喘息呻吟,直至死亡。外皮也不會支棱起來,因為她早已將外皮干融合,扯出來只會更疼。
而痛苦之后漫天的快感從腳底冒生。她不需要再用什么來裝束自己,在雪隱眼里自己已經暴露真正的心,真實的想法。她可以隨意的做自己,可以將套子里的人溶于桎梏在自由之海飄蕩。芠裳不敢想,一想到這種可能,苦役的靈魂在那溝壑萬千的大地上深深吶喊嘶吼,喚起那自由的凜風,期盼著解脫的死。
一股直指天靈蓋的爽意包圍著快感將裹挾在思緒的芠裳仿佛要要死了!
她簡直不敢想!她簡直不敢想!
偽裝是一件很爽的鞭刑。
離開它,芠裳會死;不離開它,芠裳也會死。
那為什么不……?
心念一動之后,喚醒的是大腦嚴酷的神經知識。
這項行為是冒險與不理智的,芠裳的大腦極力向她發(fā)出警告!
在空氣滯留的那一秒,芠裳想了太多,她的眸愈發(fā)的冷,鏡前練習甜美的笑容也伴上了不善。
現在冷靜下來的她在接下來的那一秒準備好了全身而退的說辭,以及如何“金蟬脫殼”的大計。
芠裳極力壓下去在思緒暢飛的那一刻,她多么想赤裸裸的暴露在這個才見幾面的陌生人真實想法,以及在壓抑那偏離行為認知糾正的慶幸。
但好巧,雪隱像是沒有發(fā)現自己剛才的不正常行為一樣,依舊瞇著眼笑著。芠裳抱著一絲僥幸,試探性了開口:
“有沒有人跟你說你像一個動物?”
只不過她遲疑了幾秒才脫口而出,她不確定雪隱是否能接受這么無厘頭的話題了,但死馬當活馬醫(yī)了,芠裳稍咬牙還是說了。
但幸好馬上那個男孩的聲音接了下來。芠裳極快的接下了那個話題,妄圖將剛才的不快埋葬。
“有嗎?我很奇怪嗎?”
“有點,沒有?!?p> 芠裳瞥見了男孩的耳側已經沾染了幾分薄紅,好像在那幾次見面當中,他總是一副像在滾燙的熱水中煮沸一樣的紅魔蝦,看起來好可愛好想吃。
“那是什么?”
“一只巨型的阿拉斯加!^”
芠裳說著激動起來。此時的她看起來充滿了活力,讓那紅裙晃動起來,看起來就像在鮮妍綻放的玫瑰。雪隱被這一刻的芠裳迷了眼,琥珀色的瞳孔似乎只專于于她一人。
雪隱輕輕晃腦示意芠裳繼續(xù)說下去,讓他得以繼續(xù)觀賞這朵活起來的紅花。
“很溫暖像棉花團一樣!笑起來很可愛!”
“噗嗤”
“你是第一個形容我的”
男孩不禁聽著女孩抽象而神奇生動的比喻而笑出聲來。但說著,雪隱突然陷入了某種回憶,但很快抽離出來。雪隱瞇了瞇眼,繼而更好的與他的“小花仙交流。”
“為什么會這樣覺得?”
“嗯……有時候多照照鏡子里的自己,笑一笑你會發(fā)現?!?p> “你有點傻?!?p> “傻是一種格局寬闊無邊……”芠裳把嗓子眼的話吞入腹中,她差點要把這尷尬又上頭的話說出來了!
但很快芠裳反應過來又臨時抱佛腳說道:
“你有點憨趣,我的意思是說你的笑容無形之中給別人一種溫暖向上的力量,與阿拉斯加這種巨型犬的形象不謀而合。同時你微笑的臉龐……”
芠裳作為一個“瞎編亂造”十級演員,并且配上她人畜無害誠懇真實的笑容,大多數人都無法識別她這種話術,并且從心底上對她抱有好感。這是芠裳的秘訣-拍大腿根。
雪隱看到芠裳用稍中速并流利順暢的說出來這么一大段話,像吐豆子一樣。雖然與平時芠裳表現出來的形象不同,但雪影知道這是芠裳的反差萌點,落在他的眼中,這個女孩有獨特的魅力。
好可愛,好喜歡。這是雪隱的真實想法。
同樣在這段話說出口時,女孩簌簌細而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就像鴉羽一般。陽光打在她的臉上,除了留下光的波紋,同時又投下了一小片陰影。
“那你知道你剛才像什么嗎?”
“什么?”
芠裳探頭詢問,青絲隨著她的動作,些許附著在了她的臉上。就像炸毛的小貓咪有了胡須一樣,癢癢的?,F在的雪隱被一只小貓爪撓癢著心的門簾。
“小貓”
雪隱輕聲地說。
“一只柔美的小貓”……扼在喉嚨里的話被吞下。
一只充滿活力的(小貓),我喜歡充滿活力的(小貓)”
那幾個字念的很輕,芠裳幾乎都要聽不見了。微微側過頭,貼近了雪隱些許。
“什么?”
“我喜歡小貓,充滿活力的小貓!”
雪隱敏銳的嗅到了對面人身上傳來的玫瑰香,不黏膩但卻意外的勾人。他心念一動,感覺那股幽香好像已經順著鼻腔順勢寄居在了他的胸腔里,絲絲縷縷伸出幽深的臂抓牢牢地抓住他的心臟,一刻片刻也不許容他多想。
雪隱細而密的眼睫微微一顫,額角連露些濕潤。
芠裳捕捉到這個訊息,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紙,擦擦”
“雪先生,我是什么洪水猛獸嗎?”
“這么怕我?”
芠裳遞給了他干凈的紙張,但同時又打趣著這個面對自己就臉紅的男孩。
雪隱纖細修長的手指“恰好”與女孩的指尖觸締,那一刻波瀾的心搖曳的與玫瑰共同舞蹈。
“壞心眼的貓”肆意的揉捏“面紅的狗”。
這句話是當時他們最好的寫照。
卡在喉嚨里的話語沒有說出口,雪隱的喉結縮了縮,像是已經為他的主人打了退堂鼓。
“不是”
“沒……”
他微微側過了頭,錯開她滿眼笑意的眼,卻將早已紅的可以滴血的耳垂暴露了出來。他含糊的回答聲音極其弱卻意外的堅定,像一只明明被欺負慘了的小狗卻還是可憐巴巴的向欺負他的主人賣著乖。
“那怎么雪隱先生躲著我?”
“沒有躲著你?!?p> 高大的男人張揚的女人,他后退著她前進著。紅裙的艷麗與他紅的滴血的耳構成了美妙的協章。
“我們今天該去漓念觀了……”
“嗯”
她滿懷笑意的看著他,不錯過他訴說時每一處細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