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太少了
兩人很快用完早餐，姜妤又按照姚七的建議從柜子里選了另外一套更華麗的衣裝換好，傳喚婢女束好發(fā)髻，佩戴精致的釵環(huán)，讓自己顯得端莊華貴。
她不得不承認人靠衣裝，精心修飾盛裝打扮的她也有了幾分上位者的貴氣。
姚七則還是維持著陳家仆從的衣著，衣服是弄掉那些毒針之后，略有些破損的，他也收斂起了貴公子的架勢，變得低調(diào)內(nèi)斂，連走路的姿勢都帶出幾分恭謹小心，就仿佛他已經(jīng)甘心為奴，被人差遣。
姜妤心說姚七若是在外邊世界當演員，這演戲的天賦和專業(yè)能力肯定也不差。
與姚家談事的地方仍然在昨日的議事廳。
今天姚二公子不在，只有姚家家主姚思吉一人，身后還跟了一個文士打扮的下屬，看起來或許是謀士之流。
姜妤心想，昨天當著陳忠的面，姚二少爺?shù)谋憩F(xiàn)欠妥，今天估計姚思吉真打算好好談事情，就不再讓那個冒失的后輩跟著拖后腿了。
她凝神感受了一下姚七的想法。
姚七還算是有點投誠的意思，腦子里立刻提供了姚家那位文士的來歷和能力。
這種無聲的交流很有效率，也讓姜妤迅速掌握了對手的信息。
那文士與姚家家主一樣，也是留著長發(fā)戴著玉冠穿著長衫的。
姜妤回憶起她看到的奴仆隨從男子多為短發(fā)，而目前見過的這幾位稍微有點身份的男人都蓄長發(fā)，莫非蓄發(fā)是這里的風俗？
只有貴族士人階層才有蓄發(fā)的資格。
普通人或者奴仆侍從，因為要從事各種勞作，短發(fā)和接近現(xiàn)代人的打扮的確更容易打理。
而有身份的人，基本不用自己動手操持什么，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日常著裝更為講究也就不難理解了。
姜妤在頭等艙見到的姚七，西裝革履，是完全融入那個世界，剪了時尚的短發(fā)造型。那也就是一個月前的事情。姚七現(xiàn)在的頭發(fā)比那時長了一些，大概是一個月沒剪吧。
他淪為奴仆之后，是否也不能蓄長發(fā)了？
她不知怎的就想到，姚七長發(fā)的樣子是不是也很好看，她想看看。姚七長發(fā)冠帶，長袖古裝的模樣。
姚家家主主動介紹了今日才出現(xiàn)的下屬。
姜妤再結(jié)合姚七的“介紹”，了解到這文士姓武，名金律，是十二世家中排名居中的武家旁支。
世家大族的旁支沒有嫡系那么多資源，所得家財也有限。所以族人多習文練武，憑借一身本身去別家謀個差事，也不會埋沒了才華。
在炎曦之地，幾大世家經(jīng)過千年經(jīng)營，姻親交錯，互相在各種層面都安插了眼線，反而并不在意明面上這些異姓人來身旁某差事。
武家的謀士在近百年間還是很出名的，就是因為他們只忠于主家，而非武這個姓氏。這就類似于古代的紹興師爺，或者是現(xiàn)代企業(yè)里的高級打工仔，恪守著職業(yè)操守，一旦認主，就為主家兢兢業(yè)業(yè)鞠躬盡瘁。
而這位看起來面目普通的武金律，一貫是作風強硬的典型，經(jīng)手處理的多是姚家在外的商貿(mào)糾紛。
姚家為了維系大世家的顏面和光鮮，自然是需要有人做得罪人的臟活累活。武金律看來就是很擅長做這方面工作，也必然是有些本事的。
奇怪的是今天的商談，陳忠并未到場，只是安排了陳家的一名管事站在邊上恭候，預備著萬一有需要陳家提供什么筆墨紙硯，或者真的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再去請陳忠過來見證。
姜妤直覺感到今天什么事情都談不成。
畢竟從她的立場看，也不可能只見了一家就達成什么交易。姚家昨天就同意了她這種想法，今天無非是雙方第一次互相試探。
想清楚這些，姜妤相當放松，坐在客位上，先品茶吃點零嘴，一副好整以暇等著對方先開口的態(tài)度。
姚思吉于是說道：“別家未必是家主親至，我來，就意味著隨時能決策。別家就算能當面答應什么，事后問了家主也可能改主意。這一點還請姜小姐能仔細權(quán)衡?！?p> 姚家家主抬高自己的同時也不忘給別家先挖坑埋雷，是個老狐貍。
姜妤則抓重點道：“那么咱們先談一下利潤分成。既然是我負責往來帶貨，本錢我是沒有的，利潤我卻要占一定比例。不知道姚家能給到我?guī)壮衫麧櫍俊?p> 在姜妤看來，雙方合作都有賺頭才行，拋開合作的其他細節(jié)，最關(guān)鍵的其實就是每筆買賣的利潤分成問題。她沒有本錢，但是有關(guān)鍵本領(lǐng)，也算是技術(shù)入股了。憑借著不可替代性，索要利潤分成并不過分。
如果各大世家早就串通了統(tǒng)一的價碼，那另當別論。如今她有一定主動權(quán)的情況下，與每家分別談，就是希望他們能出的利潤比例或者其他好處能有區(qū)別。她促進幾家競價，才好多些比較和選擇。
此番她先探聽一下姚家的心理價位，再與別家談的時候也好有個底。
姚思吉聞言使了個眼色給武金律。
武金律上前一步，態(tài)度恭敬地作揖，張嘴說道：“姜小姐既然不愿意出本金，那么每一筆交易所得利潤都分您兩成如何？”
“太低了！”姜妤冷笑，雖然沒有其他參考，但是不可替代的技術(shù)股居然只值兩成利潤嗎？姚家明擺著是欺負她年輕。
武金律卻一本正經(jīng)解釋道：“姜小姐雖然能往來兩界，不過對于炎曦之地的需求和銷售渠道恐怕知之甚少。便是姜家本族，也不如姚家有實力。與我們合作，能少走彎路，每次往來帶點價值高的東西，您只管帶貨不用操心別的，就能拿兩成利潤，省時省力。而且，兩成利潤其實不少了。”
姜妤冷靜了一下，覺得對方說的有一定道理。
于是她耐著性子問：“那我得了錢財，是不是也只能在這里花銷？這些錢是已經(jīng)扣除稅費的，還是仍需我額外上交一部分，自己能留下的就更少了？”
在外邊的世界，賺大錢的人肯定會考慮稅費成本，都想著能盡量避稅。炎曦之地由幾大世家把控，那么稅收是不是也都是他們內(nèi)部瓜分。對于特定的人群免稅，也應該能操作。否則她的兩成利潤，又被壓榨一些，到手就太少了。
萬一這些錢還是她不能帶走，必須放在這個世界花的，甚至是由姜家或者哪個大世家代持，那她就真的是淪為了牛馬工具人。
她可不想表面看著風光，她寧愿別人都不認識她，她低調(diào)而自由的花錢就好。